【江南】布栏(散文)
宁波人说的“布栏”,就是现在被称为“短围裙”的一种服饰。不过当时没有如今那么多的款式和装饰,只是一片深色的毛蓝布缝上一小片淡蓝色的腰头,再钉上两根蓝白相间的扁带子而已。妇女们将带子在身后打一个活结就把它系在腰上了。
不过,你千万不可小看这条不起眼的布栏,它可是我们宁波妇女的骄傲。传说就是因为一位系着布栏正在晒谷的农家姑娘,将一个皇帝藏在倒扣的竹箩里边,帮他逃过了敌军捉拿,躲过一劫,所以,后来皇帝想把她招进宫去,约定到时以高挂布栏为号前来迎娶,而那位村姑眷恋农家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离开亲人和家乡,让姐妹们在家门口全都挂起了布栏,逼得皇帝无可奈何,只好下令:宁波女子出嫁可戴凤穿冠霞帔,可坐八人大轿。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宁波女人全封王”的来历。
布栏制作简便,价格低廉,可它却很是实用,那时的农村妇女谁也离不开它。系上一条布栏,不论是下田干活还是在家操持家务,到处都“戤身得弄”(宁波土话:不用顾忌就能靠上去)且得心应手,既不会钩钩扎扎,又可以让衣服不受玷污,不易破损。天热时随手可以擦汗,遇到突然风雨交加还可以披在头上抵挡一阵,保护头发;天冷时,系在腰间,可以不让刺骨的西北风从空壳棉袄的下摆钻进来,也可抵御寒冷。这一些就相当于现在的一件工作服。
旧时妇女回娘家或者走亲访友没有现在女孩子那么花样繁多的挎包、拎包,她们都是挽着一个包袱,讲究一点的有一块专用的包裹布,一般的人就用这块布栏包一下也就将就了。有时候下地劳作,收获一些倭豆、萝卜、菜瓜什么的,如果身边没带竹篮,用布栏一兜也就带回家咯。
荒郊野外看到可以做下饭的野菜谁都喜欢弯下腰将它挑回家来给家人尝鲜,那就把它兜在腰间的布栏里,省时省力;特别是在春季,很多人出去“偷草籽”都不带竹篮,弯下腰,三下五除二,抓几大把往布兰兜里一塞,就逃回家来。因为偷草籽不算大事,主人见到了也就夺下你的竹篮,将草籽倒回田里而已,最多就是踩坏竹篮以示惩罚。姑娘嫂子为了充饥或当下饭到别人家的地理偷点草籽也是出于无奈,大家乡里乡亲的,主人见你只用布栏兜兜也就眼开眼闭了。
这些都是几十年以前的陈年往事咯,就连布栏现在恐怕很难再见到了吧。
问好涧松老先生,顺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