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小草(散文)(外一)
1、小草
旧墙冷着一张脸,漠然地沉寂。
中午时分,飞来一只小鸟。
它拉下一粒屎,鸟屎落入墙角的泥土,屎中有一颗种子。
一星期过去,天空下起了毛毛雨,小鸟曾经拉屎的地方,草尖钻出土面。
她孤单地挤在旧墙的角落。
她喝着温软的雨水,长势很快。
日子一天天过去,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人会注意墙角有棵小草。
只有小草瞥见人们步履匆匆,面无表情。
小草慢慢长高了,长长地伸出臂膀。
她想试着探出头,向过路的行人打声招呼。
当她挪动身子,几乎用尽却力气,最后却无力地垂头丧气。
她多想走出这个角落,走出这个禁锢。
多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几多精彩。
她不时地幻想自己,变成乌鸦飞翔的样子,尽管长相很丑,倒是自由自在。
隔天,它又想象自己做一个捡垃圾的老婆婆,尽管她又老又脏,倒也自得其乐,四处捡拾。
它还想做......。
一连几个月,天没有下过一滴雨,原本潮湿的墙根干涸,泥土也越来越少了。
最近这个城市完善美丽城市,广大民众大搞清洁,到处见草拔草,见泥土和落叶便乱扫一通。
只有这棵小草生长在狭窄的缝隙才侥幸生存。
又一个月过去,雨还没有来,小草面色腊黄,嘴唇干巴,她耸拉着眼皮,四肢无力地垂下。
它想,也许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本来就奢侈。
这里本是旧房子,住户少,四周够安静的了,是的!我可以安静地去了。
小草想完,整个身子象吸了吗啡似的奄奄一息,也象中了毒瘾的人。
全身痉挛了一下,便瘫在地面......枯萎死亡。
春天......春雨蒙着面纱,来得悄无声息。
去年晒死小草的地方,奇迹般地钻出一株嫩黄。
发潮的墙角欣喜欲狂,我不再寂寞了,谢天谢地,你又活过来了。
几天后,小草浑身披上绿衣,跟着风儿招摇还嬉皮笑脸,啊!我又获得了重生!
旧墙云:墙角一棵草,曾经枯今昔荣,太阳晒死它,雨水浇生它。
小草此时骄傲地想,我这辈子不想做别人别物了,我就做我自己。
瞧!我又活过来了,我的生命力是强大的!没有谁能与我相比。
我依然愿做一棵小草,疯长在雨中,风中,阳光下,泥土里。
试问青天,我还夫复何求?我就是我。
许多年过去了。
我依然是一颗无人注意的小草,不惧风雨肆虐和烈日烘烤。
安分守己呆在墙角,默默生存,无欲无求,与世无争。
2、雨天......
雨滴加快了节奏,奏出了动听的乐章。雷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奏出了震撼的旋律,仿佛奏出梦中曾经的风花雪月。
模糊的天空,掩饰了两情相悦的渴求,你踏雾而去,我沉醉在过往的温柔里,唯有淡淡的忧伤。
天空是朦胧的,一些撩人的渴求,一扎相思,一切似乎变得云淡风轻。
一滴相思雨,化作爱的源头。在长长的雨季,牵扯出千缕万缕的情丝。
一度相思,一段过往。赐予猫头鹰吧,它把爱恋虔诚地送给月亮妹妹,腐朽的树洞里与月亮妹妹倾吐衷肠。
火车的皱纹驶过你的额角,青鸟啄干脸上的乌云,我只想坠入山谷,如果你在,那怕是粉身碎骨。
其实你是一枚弦上的箭,一触即发,可是在雨天,箭已经生锈,已经无法再瞄准那一刻。
一生在兜兜转转,在岁月里踌躇。我想某天,你一定会卷土重来,最次出现在我眼前,最后跌进我的心底,我心底一直荒凉。我的世界是一片荒野,没有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只是一座无人烟的孤城,和泛滥成灾的雨水。想象里那是嫦娥的澡堂,是七仙女的眼泪,一切都是虚构,无法左右。
无声的雨,是白娘子思念许仙的情丝。
恍惚中,见着下着雨的老天,淋着雨的老妇,可是一回头,什么也不是,只有一条不归路。
一个苍老的,瘦骨嶙峋的人在踽踽独行。雨水讥笑地散泼,可怜人间的真爱,只不过是两个凡人的相依为命。
还在下啊!可怜的雨,远处圣母教堂的钟响了,那个艾特死得很难看,他身边的妓女在哭泣,神啊,他已经够丑陋了,你为什么还折磨他!请你赐予他生命,我要陪他终老!尽管他是瞎子是跛足。
冰冷的雨,只顾走着,它无力回头,如果选择回头,那是世界末日到来了。它不想眼前一片废墟,没有人类,要世界做什么?下雨还有什么意义?
雨,带来了无限疑问。
雨,无所忌惮地,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