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叶】走过川西(游记)
天堂九寨
金秋十月,一颗动荡的心便按捺不住,本打算避开国庆高峰期去拉萨的,可是害怕一个人走在路上会产生高原反应,更害怕,也有可能会死在路上。于是,改道去往九寨沟,想一睹那里的美景与人文。
十月十六号从南京坐晚上二十一时四十分起飞的飞机到达山城重庆。在重庆停留了两日,赏了附近的风景名胜,再从重庆报名参团十月十九号九寨沟四日游,一路坐十三小时的大巴车就进入到九寨沟风景区了。
沿途导游告诉我们在九寨沟买水果一斤能买到七两就要知足,出门是为了开心的,不要和当地藏民过不去。每上一次厕所是一元钱要老老实实交费,有些地方可以免费唱歌(这里唱歌即为如厕的意思),物价一般都不低,最好不要乱买东西。
听导游说九寨沟的地理面貌呈“丫”字形,由树正、日则、则查洼三条主沟组成。沿“丫”字的左上角进去到达“丫”字底部,再原路回头达“丫”字的右上角出口,三条沟组成的“丫”字形,全长约98公里。这个原来有九个藏族寨子组成的“丫”字形山沟沟,水大多是翡翠色,传说中这些天然形成的湖泊是天上的仙女打碎的镜子,一片接一片的湖泊水域被当地人称为海子。最长的海子长达十七米,小的也就半亩地不到,固有九寨归来不看水的美誉。
九寨沟从八四年开始对外开放,寨子里的藏民们都迁出了景区外,原始风貌得到了最精心的维护。
秋天的九寨沟静静地躺在山环水抱中,一拨一拨的游人揣着欣喜,几多憧憬几多向往,向着梦里的天堂,向着最美的九寨沟。他们偕同亲人、友人或爱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即使孤独如我,在人潮中,内心也会掀起一阵一阵的狂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色彩各异的“黄金甲”,十月给这片神奇的土地穿上盛装。放眼望去,山山水水都躺在多彩神奇原始的空间,山上许多植被都穿上五彩十色的衣裳,水的倒影里映着蓝天、白云和山岚,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上窜来窜去,清新的空气伴着草木和花香一阵一阵沁人心脾,你会不自觉地张开双臂,忘情地投入到这片绝美的山水中。
观景车先是把游客送至快到终点的原始森林,然后游客顺原路一路回游,每到一处景点都可以停留,不必担心路途劳累,一路都有观景车接送。如果你想近距离接触美丽的山水,可以走景区的人行栈道,也可以边玩边拍照。观光车在出发时,驾驶员的上方都有播放详细视频和详尽解说,使你对九寨有了初步的认知。
当眼前呈现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荡,风吹苇动,内心的小惊喜一波一波,再加上湖泊、溪流,被秋色点缀的花草树木和藏族色姆(这里是美女的意思)色彩斑斓的服饰和头饰,便开始身心陶醉。痛心的是一路我没有看见传说中的格桑花,或许是我不认得而擦肩错过。九寨沟还有许多以植物和动物命名的海子,如:箭竹海、盆景湾、熊猫海、孔雀海等。
五花海的水看上去五颜六色,幻影重叠,虚实相间,有些树枝和树根沉入水底清晰可见,海子边有一根老藤缠着参天古树,让人眼前一亮驻足细看。此刻的九寨沟山峰和山沟看上去到处都是彩色的,水底那片斑斓的翡翠色恰好形成了一个孔雀图形,此美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
这里终日游客拥挤密密麻麻的游人如织,大家都不想离开这个奇妙的魔幻世界。我想如果有温暖的阳光倾泻在身,斜靠在彩色的山坡,美美睡去,那是比神仙还要幸福的日子。
如果想拍照一定要排上长队瞅准机会,我在那里过于慌乱,把相机里的储存卡弄丢了。也许失去的都是最美的,我后面的照片都没有了兴致,出来的图像大多都是惨不忍睹。
珍珠滩离五花海不远,远远望去溅起的水珠就是一颗颗滚动的珍珠,令人心潮起伏,渴望跳进去零距离接触。最震惊和震撼的还是珍珠滩瀑布,水帘由高而下哗哗垂落,长约二百米,最高时约有四十米,非常壮观。当年的西游记外景就取之这里,唐僧师徒一路西行的场面不知震撼了多少人心。零距离站在瀑布前,人生的得意失意顷刻全无。大自然的鬼斧神雕创造了数不尽的辉煌,使得游客为之神往和痴迷。
我一直喜欢户外,经常行走于安徽的皖南一带,山有多美,水有多清已不能冲击我日趋麻木的视觉神经,我喜欢三三两两的小人群一路走着给我带来大惊喜,最好是悠闲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还希望是每走几步就有不一样的感觉和风景画面。但是这里不同的海子在我眼里还是给了我太多美的冲击和无限遐想。
一路美景于我就是看了一场彩色的电影风光片,还没有来得及转回神,已经到了挥别的一刻。为了保护九寨沟的原始风貌,沟内没有宾馆和过夜的农家寨子,只能沿着“丫”子形的山道道当天进出。
也许是过于激动,也许是一路奔波,不一会就感觉身体不适,双耳闭气,身心仿佛掉进零度以下的冰窟。越来越严重的高原反应使我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和激情,脸上像是被横踩数次的西瓜皮看上去没有活力和生气。甚至是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喘着粗气,总克制不住老想着来路上九道拐甩得我晕头转向,心有余悸。好在九寨沟的美色已经基本看完,此刻死去也没有了遗憾。
临别时,我强支病体在出口处不远的转经筒旁双手合十逆时针转了三圈,口中默念一些心愿,祈祷神山圣水给我的全家带来福寿安康。
最值得一提的是当晚九寨沟的“藏王盛宴”演出,虽然是一百五十元每人的门票,但值得一看。听到了宛如天籁的原生态歌唱,还有感觉是六七分钟不换气的羌笛表演,曲声悠扬,令人迷醉。对那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晚会的服装表演和民族歌舞都让人无限神往,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激情的民族,男子阳刚,女子委婉,仿佛置身于中央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相见相亲是短暂的,再多的不舍也还是要挥别和离开,就像无奈的人生,总留不住美好的从前。
离别九寨沟就像是挥别了暗恋许久的恋人,心一直不能平静,感觉意犹未尽。我举起相机拍下晚会上最美的一瞬,打算放大后挂在床头,留着将来回忆。
神奇黄龙
或许是九寨沟的苹果酸中带甜甜中含脆救了我,出得九寨沟,高原反应就慢慢减弱,也许是适应了,也许是对黄龙美景的渴望,身体也明显有了力气和精神。十月二十一日大巴载着我们一团人马向黄龙挺进。因为,九寨沟给了我太大的心灵冲击,心里对黄龙不免也产生了无限神往,心想,黄龙肯定比九寨沟的景色更美更好看。
汽车开进黄龙边境,眼前就出现了一些雪景,导游告诉我们每人要买四支红景天口服液,进出黄龙景区前后各服用两支,服完后半小时不能喝水,最好不要进食,否则容易出现呕吐头晕等高原反应。
大巴车带着我们又进入了九道拐,一高一低的再加上不停转弯,胆小的人恐高的人最好不要走近黄龙,路面看上去都有结冰,路况也是险象环生。好在我已经没有了恐惧心理,一路上闭目养神,很快进入梦乡。惊醒我的是旅客的惊叹声,我睁开眼,周围都是雪的世界。大片大片的白,包裹着我们的世界,我的心为之一颤,心想,这是个如何的世界,这是我从没见过的美景。
经过的路段最高处是黄龙附近一带,海拔约四千三百米,一路上有低处海拔约两千米,从低处到高处再下到低处又冲向高处,许多人都会有不适感。记得有那么一刻,眼前都是浓雾包裹,左边白茫茫一片,右边灰蒙蒙什么也看不见,马路的可见度也是少得可怜。而这段盘山公路几乎都是左边依山开劈右边是万丈悬崖,驾驶员小心地放慢了车速,我在车上甚至吓得没有了呼吸,整个车子的人都是死一样的寂静,想必大家也如我一样,都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好在,这种险境和路况没有多远,一会儿就云开雾散,大家都恢复了平静。
进得景区,导游发完门票,就告知我们返回车内的时间,要我们不要太痴迷拍照,否则误了时间就自己打车去宾馆,打车费三百多。特别提醒里面有个五彩池,值得细游细看。这时,雪片如鹅毛般在空中飞舞,远山近树雾海构成异域风情和画面,给人的视觉带来无限憧憬。或驻足或远眺都会给你不一样的感觉,你会欣喜地握起两个雪团也会忘情地倒在雪地摆出一副装萌的姿态,还会褪去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毛衣,反季节留下瞬间的美丽。更或许,你如我一样,看见白茫茫的雪原,顾不得一个脚印罚款五百也要留下一些印记,以便将来的回味。
黄龙的水虽然不及九寨沟的珍珠滩瀑布巍巍壮观,静静流淌的小溪在白雪的点缀下却也别有一番情趣。雪山在上,四周都是被雪困压的树枝和叫不出名的植物,游客在地面不停穿梭,毛泽东的《沁园春·雪》会一遍一遍脑海回放,感觉是到了北国的万里雪飘。
这里游客走的必须全是人行栈道,一路没有观光汽车,只能全部徒步行走。但一路的美景定能让你忘记了疲累,有许多近似九寨沟的彩色水域被白雪覆盖,显出不一样的神韵。靠近如多色镜子一样的五彩池和涓涓的溪水,会洗却你身心的全部疲惫,
到达五彩池,眼前的美和九寨沟的海子最基本的区别就是五彩池有白雪的覆盖,远山近树在雪的陪衬下,那种美摄人心魄。被积雪覆盖的溪流水域树枝构成的如诗如画的景观,加上络绎不绝的人流汇聚,你就感觉是上了神仙的殿堂。风一直吹,冷的感觉并不是很明显,视觉带给你的无限享受使人内心彩蝶纷飞,这是春天的雪原,这是美丽的雪海。
如果只去九寨沟不去黄龙将是不小的遗憾,因为黄龙的美和九寨沟给你的惊喜和震撼是完全不一样的。九寨沟因为没有茫茫雪原,总显得略有单调和没有骨感。九寨沟似柔弱的女子,温柔恬淡,黄龙是一条壮汉,给人力与美的强烈碰撞。
归来时导游顺便带我们游览了汶川地震遗址,那里一口人工制作的大钟永远停留在二〇〇八年五月十二日的下午两点十四分。这里的人民为了铭记四面八方同胞的爱心,长期为游客免费供水。这里因为死者太多被认为阴气太重,拍照的人不多,许多倒塌楼房、校舍的残迹和碎片都告诉人们这里一度严重受灾。环行一遍被地震毁坏的教学大楼,心情会立即沉重和悲痛。
那里现有一处非常美丽的绿色围墙,充满春天的景色和花香,也是给死难者最好的祭奠处所了。
黄龙一般公历十一月初就封山,而九寨沟对外却是长年开放。如果只看九寨沟不看黄龙,就等于是此处美景的一半一半,如果看了黄龙不看九寨沟也够不成完美画面。总之,黄龙九寨在一条线,来此一游,要尽情饱览,才是不虚此行。
白石羌族
羌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汶川大地震前,全国羌人约有十九点八万人,地震时遇难二万人,现居住在四川阿坝洲的羌族人约有六万余人。在阿坝洲的茂县有一个较大的羌寨,住着六十九户人家,约三百六十多人,他们世代信奉三大神灵:白石、羊和银饰品。
羌寨的大门是巨石垒砌,横梁门楣上刻着一尊偌大的羊头雕塑,它是羌族人的第二大神灵。羌族人供奉羊头是用来敬神的,羊肉一度作为自己的主食。每当游客来参观游览,大门前就有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达娃”用羌语歌唱,迎接远方的客人。最好听的莫过于最后的结尾音“哦、嗬”,拖得很长,不加任何修饰又是极其自然的原生态,羌寨人的热情令游客们宾至如归。
一路参观,羌寨美丽的导游小姐和羌寨人都会热情地招呼“纳吉纳诺”,语意是吉祥如意,相当于藏语的“扎西德勒”。
进入羌寨就会发现各家各户的院墙上都有白色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孤单单。这些白石含银量很高,羌族人戴的银器、手镯都是从这些白石里提炼而成的。这个寨子的进口处有一个“田一刀”银饰工匠,他的手艺家喻户晓,一刀就能把一个动物雕刻得栩栩如生,使得他开的手工银器店天天人满为患,供不应求。
白石是羌寨人的第一大神灵,凡是外地人进寨都会在导游或本地人的引领下用手去摸摸石头,左手是摸财气右手是摸福气,故喜爱打麻将的朋友都喜欢不停地用左手触摸,两只手不停触摸的游客也不泛其数。
寨子进口的左边有一个广场,旁边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白石塔,羌人称其为“阿巴霍米塔”,把它奉为千年不倒之神塔。据史料记载,该石历经两次大地震,一次发生在一九三二年的七点二级大地震,一次即为二〇〇八年五月十二日的汶川大地震,巨大的白石纹丝不动,由此可见,它在羌族人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白石塔下还有一股清泉,经年长流不断,俗称“双子泉”。据说,新婚夫妇常喝此水,生双胞胎的机率很大,有一些婚后不生养的小媳妇,只要在白石塔前虔诚许愿叩拜,再装一些“双子泉”回家喝,来年就定能生下胖娃娃。这里的羌族人虽不多,但有十四对双胞胎和四对龙凤胎,这更让羌族人确信神水的力量。因此,白石塔得到了羌族人的日夜守护,它象征着平安、吉祥、幸福。
广场中间还有一面大鼓,供游客敲打和许愿。游客可以直接用手掌心敲打,不多不少敲打三下即可。和藏族同胞的转经筒不同的是,这里要围着大鼓顺时针转三圈,口中许愿,再深深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