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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墨派】同踏彼岸(小说) 


作者:柒晓月 白丁,72.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234发表时间:2013-11-01 13:52:16
摘要:我忘了告诉你,我去求签时,看到寺门里一块碑文上写着“同踏彼岸”,突然很安心,我们总会到达同一个地方,只是谁等谁久一点而已

我忘了告诉你,我去求签时,看到寺门里一块碑文上写着“同踏彼岸”,突然很安心,我们总会到达同一个地方,只是谁等谁久一点而已
  
   ——题记
  
  
  
   临近十一月的上海总是呼啸着冷冽的寒风,木子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好像倒地就能睡着,一直不能理解那些冬日里穿裙子的女孩,如何面对那份来自苍天与海洋一并馈赠的湿冷,因为爱吗,可是恍惚曾经自己也是下雪的天,黑色呢绒短裙,米色呢绒短靴,米色斜纹针织衫,深红双排扣呢绒大衣,白色毛线围巾,冻得通红的手指也不觉得冷,可现在才是十月的天气,时间刚刚迈过中旬,自己已经长裤长衫长大衣,有点想念林的卡其色长外套,以往他总是一双大手握住自己冻得冰凉的小手,总是用长大衣将自己整个裹进怀里,有好久没有这样了吧!三个月也许更久。苦涩的摇摇头,裹紧自己的外套加快了脚步。
  
  
   五点的下班高峰,路上车辆如流。路过公司大门口的广场,樱花树已经只剩寂寞的枝干了,好似苍老的手冻僵成向天伸展的姿势,那些百年光景高大的法国梧桐开始飘落枯黄的死亡未尽的败叶,夏天里青翠的颜色变成了丑陋的弯曲的一具具僵硬的褐黄色尸体。手指已经僵硬,身体已经麻木,泪水在眼底干涸,只有自己知道它们流向哪里,沿着身体的血脉浩浩荡荡流进心脏,然后稀释血液,让心脏抽风的余悸。在地铁口的咖啡屋买了一杯Latte,热热的好似林手掌的温暖,林,想到这个名字心脏就开始顿顿的疼,身体好似无法呼吸,地铁里等车的人很多,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灰色的西装好像洗不净的尘土,林不穿这种颜色,他总是喜欢透彻的颜色,不会选择介于两种颜色或者多种颜色的混合,好似他的人,永远目标明确。黑白分明。男人神色疲惫的走过身边,在地铁出现时,他纵身跳下,早有预谋。刺耳的刹车声,人群的尖叫声,混乱一片,木子看到血液呈散射状散开,有女人的呕吐声和抽泣声。木子冷眼看着一切,平静的喝完手里的不加糖拿铁。上车,回家,一脸淡漠。
  
  
   迤逦的春光在静寂的午夜室内拉开,激情过后,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木子侧头去看露天阳台,星星稀疏的印进眼里。刚刚两人抵死缠绵,灵魂重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泪水从眼角滑落。床头橘色的灯被打开,身边的人不情愿的呢喃了一声。侧头去看身边的人,他也睁眼看她,剑眉舒展,刀刻一样的眼睛,眸色里闪着星星。他静默的看了她好久,不说话,后来笑笑闭上眼睑。泪水再次涌出,模糊了视线。起身走进卫生间。墙上的镜子映着一个不化妆的女子,松散的秀发,单眼,眼底泛红,容颜苍白。唇有点干裂。拍了拍脸颊,开始上妆,淡淡的粉底,粉红的唇,墨色的眉,黑色的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木子笑了,好像回到了17岁,那个含苞待放的自己,原来十年岁月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容貌,改变的也许是心。浴缸里放满了水,暖暖的漫过肌肤,好似温存犹在。那一年她也是这样泡在一缸水里,从温到暖,不停的擦拭自己的身子,好像自己很脏,总也洗不干净,除了这样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没有人告诉自己。那个夜晚她在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落单,那是三个男生亦或男人。中途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的天空很干净,月亮很圆很亮有红色的光晕。以后几年里对这一夜的记忆只剩下那一轮明亮的月亮和那一圈红色的光晕。她服食了剩余的安眠药在浴缸里昏睡,一直到房门被拍响,她以为自己会一睡不起,可是没有,她只是在已经凉透的水里侵泡了四个小时。之后开门,对那个中年男人说,自己睡着了。是啊睡着了,做了一个迷梦。
  
  
   木子摇摇脑袋,从浴缸里起身,擦拭,穿上那件纯棉白色散花蓝底碎花裙,他已经睡着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好似回到童年,隐藏了白日的锋芒和锐利,好似一个很满足的孩子。轻柔的在林的身边躺下,躺倒前她深情的亲吻了他的额头。之后侧过身体,蜷缩成婴儿状好似一只猫。手腕处的动脉已经被划开,感觉不到疼,伸手关了墙灯,一切恢复到寂静的黑暗,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睡的很安稳,木子在黑夜里静静地笑了。梦醒是在三个月后,那天会考结束,她提前交了试卷出来,与两个同学在操场上等下一场考试,艺术班的三个女生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个染了黄发的女子,她们走过时,木子没有看她,她三个月来一直常常失神。身边的同学在议论女孩的头发,并且回头去看。放学的时候,木子走出校门,那个黄发女孩拦住了自己,并让人出手修理自己,原因很简单,女孩认为木子很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并且她讨厌木子的清纯。当她挨了两个巴掌被推倒在自行车摆放处时,只觉得昏晕,身边传出女孩子的惊呼声,她是被高二年级的班主任一路抱进医院的,大出血并伴随流产。老师沉默的表情,母亲凄惨的哭声,还有那个男子轻蔑的眼神都深深刺痛了自己。之后的三个月忍受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她成了交媛的代名词,只要出钱就可以陪睡的婊子。她想放弃,可是他相信他,她的老班。那一年的高考后,她跑去南方打工,不再说话。突然感到冷,木子缩了缩身子,林从身后环住自己。
  
  
   后来她的班主任帮她联系了一个复读班,她开始复读,住在学校一周回家一次。有时周五回家,妈妈总还没有回来,那个中年男子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一直知道他不怀好意,从妈妈带她嫁给这个男人,她就知道他并非好人。因为那件事,他对她开始图谋不轨。她开始减少回家的次数,总以学业忙为借口,因为不敢回家。假期就去南方打工。后来她上了大学,那是她上大一,19岁。有次养父来学校找她,吃饭后,他不允许她回学校,她不肯,他们在饭店门口拉扯起来,那是一个小酒吧,她平时在里兼职。那时他和几个同事一起来喝酒,见到了问何事。她的养父竟然说她是酒吧里的三陪,她申辩自己是学生。这个男人告诉她的养父在这样要报警的。那一次养父恨恨的离开。世界很奇妙在你没认识一个人的时候他好像不存在,在你认识一个人后,好像生活中处处有他。她在酒吧兼职的时候常常看到他,有时是和同事,有时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喝酒。后来下班迟的时候他总送自己回学校,站在自己身后一米的距离,如果有不好的男人出现,他会稍稍走近些。后来他们开始聊天,他在一家外企上班,工作不久,而他也知道那个中年人是她的养父,他没有愤愤,但神色阴霾,她没有和他说过那个晚上的事,也没有说过那次流产。它们是她心里的毒剂时刻都会要了她的命。
  
  
   暑假的时候她没有回家,住到了他的家里,房费是每天帮他打扫房间,兼做晚饭,白天他上班,她兼职。这样一直到大四。他让她辞了酒吧的工作,帮她介绍了一份实习。他们开始正式在一起,大四的下学期她怀孕了,当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只说不合适,因为她没毕业,他需要工作,他说要陪她去做,她很安静的说好。她没有告诉他曾经医生的叮嘱,也许她忘了,也许她不想说。林,我只觉得悲伤,我觉得自己是个内里腐烂的苹果,那些过往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些,怕你也变得和我一样黑暗起来,我想让你认为我很干净,哪怕曾经我很脏,那也是曾经,在你这里干净就好了,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了,爱我了,可是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就知道,无论我怎样隐瞒我都改变不来自己很脏的事实,曾经的事我也希望没有发上过,可是太迟了,后来我想你帮我,收留我都是因为怜惜,因这可怜包容了我,我的心好疼,都没有呼吸了。血液流逝了,记忆却还清晰。木子颤了一下,林从身后抱紧了她,并且说,不怕不怕,我的木木不怕,有我呢!眼泪一下子决堤。大四时他们睡在一起,他总搂着她睡觉,什么也不做,她总是噩梦,林不知道木木做了什么梦,林,你肯定不知有一夜我噩梦,又梦到那个小孩,你搂着我说“不怕不怕,我的木木不怕,有我呢”!就是那一夜我决定以后嫁给你。会很幸福。
  
  
  
   那天你因为有事耽误了时间,我一个人去了医院,白色的墙壁让我害怕,当我躺在冰凉的手术座驾上,当冰冷的仪器**我的身体,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真的想要就此死去,可是却听到来自医生的冷冰冰的声音。我感觉到自己在飞,身边是你身上熟悉的青草的味道,我感觉自己好轻好像踩在棉花上,我曾经希望有片云足够轻,可以盛放我的痛苦让我不倒下。我醒来的时候,你在我的床畔睡着了,我知道又一次出血了。你的手指纤长,青色的脉络在皮肤之下流动。我看看自己的手有点透明,你的手那样近,握着我的手,可是我感觉我手里空荡荡的,后来你醒了,一脸欣喜。你掏出一枚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你说等结婚了再换。火车狠狠的压过心脏,留下一道尖锐的痛。这是交易吗?一个孩子换一枚戒指。林,你知道吗?我现在又有那种感觉了。好像踩在棉花上,飞在天空中。你的青草的味道却好淡好淡……
  
  
   林做了个梦,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黄昏酒吧门口拉扯的男女。那个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单眼,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一刻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在看到她的脸时,他觉得自己被砖头砸了一下。之后为了见到她,他常常去她工作的酒吧,点一杯蓝海火焰,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她。他总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学校,后来在一起了也还保留这样的习惯。他发现木木是个敏感的孩子,一米的距离不会让她紧张,也能看到她的全部。那时她怀孕了,他很激动,只是还不是时候,他自己只考虑了两人的现状。忘了木木的心理,忘了问她的意见,他忘了她总是对自己很顺从,那天她突然昏倒在手术室,他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了。在她昏迷的三天里,她的养父来过电话,在他讽刺的言词里,他了解了她的过去,他突然觉得后悔,不该对她不闻不问,不该见她几次欲言又止时,淡漠疏离。他对她做了什么呀!他的木木,他一定不再让她受伤,他要爱她一辈子,让她做自己的新娘。可是,也许伤的太深。之后,她对自己很疏离,总是对着那枚戒指讽刺的笑。她变了,变得淡漠。他以为时间可以弥补。可是,他感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她好像变得随时会消失一样。
  
  
   在这之后,她每次都会很自觉的服用避孕药。她想安静的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哪怕他不爱她,哪怕他的爱来自怜悯。妈妈来电话总是哭。养父脾气变得不好了,她说想念她,她也想念她。可是,她不敢回去,她希望他陪她回去看看,可是她怕这是一个奢侈的要求,十年来他没带她参加过一次他的社交,没有见过他的朋友,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在黑暗里走的久了就会依恋第一次遇到的温暖。也许因为此她才如此依恋身边这个男人。他说他想要个孩子要个自己的孩子,她那天去医院做检查,因为两次人流的伤害,在加几年来不间断的服用避孕药,她已经不能再有孩子了,这就是惩罚吧。当她走出医院的时候,正看到他扶着一个孕妇下车,那样小心翼翼,那样呵护备至,真的刺痛了她,突然觉得好累呀。她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可是她不能回家,不敢回家,对这个男人有太多的不舍,她不知自己竟然这样爱这个男人,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最近三个月,他总是忘了接她,回来的也很晚,偶尔也不回来,只说出差,她知道他要离开她了,她知道,可是不舍,林,我爱你到了绝境,身上好冷,这个十月太冷了,自己天生体寒,四肢冰凉,他总说自己是坠落的天使,需要世人的保护。她只是小小的希望得到他的呵护,不要太久, 到她睡着就好。
  
  
   林喜悦的笑了,这三个月来都在忙碌婚礼的事,他知道她想妈妈了,所以去了趟她的家乡和她父母好好的谈了下,希望能给她惊喜,他眼里的木木总是干净,水晶一样的孩子晶莹又脆弱需要人小心呵护,他从来不带她出席那些商业化的场所,他已经被腐蚀但是她不能,他的朋友们都是闹腾的人,他怕她会胆怯,这让他想起十年前敏感的她,他总是很小心,不愿她被任何尖锐所伤,他的父母久居国外多年,他很少见面。他朋友的妻子怀孕了,听朋友天天念叨,他想起了他们那个孩子,他不敢提怕她伤心,他不知道木木多年来一直未孕是否和这有关,他对她说想要自己的孩子了,想要一个自己的家,他只怕她放不下。结婚了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他爱了她十年,还没爱够。
  
  
   身下是暖暖的,怀里的她却好冷,她天生体寒总是怕冷,想着在黑暗中他紧紧的抱住了她。
  
   “木木我们结婚吧!我想有个我们自己的家”她听到了,她等了十年,好久,好累,想要睡去了,原来只有梦中可以听到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林”。那声音太小,也许她是睡着了,他还是听到了,林很安心的搂着木子睡去,他想用他身体的热量温暖她。身下开了一朵曼陀华沙,在这静夜里很温暖。
  
  
   有一天突然离开,忘了说再见。于是,真的再也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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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写此文,阐述的意思很明确了;写的内容,很多部分看起来是心理刻画。就像是某个人心中在想想念念,如同柳絮一般绵绵长长。写出这个故事来就算是成功了。语句里多加些适当的标点符号更加恰当。作者不用心急,写完要检查检查,去除劣败,画龙点睛。这样,就好。感谢来稿!欢迎佳作不断!问安!【编辑:吕艳】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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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岁月寒        2013-11-10 17:50:03
  晓月的文字功底还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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