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从三寸金莲浅谈古今女人(散文)
“三寸金莲”这几个字眼对于我来说其实也并不陌生。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祖母就是一个裹了脚的女人。
在旧社会,女孩子生下来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就要开始裹脚了。女人的脚越小,越会得到男人的宠幸。
据说在宋代,上到皇上选妃子,下到凡夫俗子找女人,都会以“三寸金莲”为标准。一个天生丽质,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人,如果再加上有一双“三寸金莲”的尖尖小脚,走起路来步步生莲,这样的女人,在皇宫就能够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
从古代到今朝,女人,这个字眼始终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尽管在封建社会,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可是,如果没有女人,这个世界将会成为什么颜色呢?我想如果世界没有女人的存在,就如同天空没有了白云,没有了鸟群。在红楼梦里,曹雪芹的笔下写了无数个女人,不管是娇小玲珑的林妹妹,还是泼辣的王熙凤,个个都千姿百态,并且,在红楼梦中,女人占了小说的很多篇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人如水、温润的女人、面如桃花、玉齿玲珑、芙蓉如花柳如眉、樱桃小嘴,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美貌的。可是如果将这么多美好的词藻全都挤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这个女人也够完美了吧。为什么还要将女人的一双脚缠成“三寸金莲”?可想而知,旧社会对于女人的要求苛刻是可想而知的,但那时候的现实就是如此,是女人,就要约法三章?
我的祖母活了93岁,算得上是高寿。祖母大慨是在1995年去世的。她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生在旧社会的女人。所幸的是祖母也过了新社会的日子。祖母是裹脚的,我小时候经常看到祖母一有点闲暇功夫,就坐在院子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打开缠在自己脚上面的裹脚布,一层一层的,比剥洋葱还费劲。当她把那一长串的裹脚布取了下来的时候,我看到是一双变的奇形怪状的小尖脚。脚虽然很小,五个脚趾头还算是齐全的,不过,五个脚趾头却是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我看到祖母很细心地开始修翦脚趾甲,完了就倒一盆子热水洗。祖母每次修剪脚指甲的时候都会脚痛,因为她的脚趾头由于缠的变了形,指甲也被挤压得只剩下很小的一点点像个小木钉子一样长在指尖里面,要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剜。我于是感到很好奇,就会仔细端详祖母的那一双“三寸金莲”,帮她洗脚,帮她修剪,并且好奇地问祖母,她的脚为什么那么小,为什么她要缠脚,为什么我就没有缠脚。祖母就会细心地告诉我,那是因为她是一个生在旧社会的女人,她两岁的时候就开始被缠脚了。可是真正要缠成三寸小脚那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做到的。祖母说了,自己因为实在难以忍受疼痛,期间也偷偷地自己把裹脚布取下来了,最终都被曾祖母发现了还挨了几次教训,然后又强迫裹了起来。还有的女人明明是裹了脚的,可是长大之后她们的脚还是达不到像“三寸金莲”那么小,也是因为有些女人在小时候很难受得了缠脚的痛苦折磨,期间闹腾的几次三番,最终把脚缠的大不大小不小的,到了后来的后来,缠小脚的要求不是很注重的时候,有一部分女人缠了一段时间的脚,干脆也就取下了裹脚布,最后也长成了大脚。
我当时还是有点不解地追问祖母,为什么非要将女孩子的脚裹成那么小的,连站都站不稳的,路也走不快?祖母就告诉我,在旧社会,有一个大脚女人,和自己的丈夫之间闹别扭,丈夫也许打了这个女人一顿,这个女人气急败坏之下就用脚踢了自己丈夫的嘴巴,并且将丈夫的满嘴牙齿被她用一双大脚板踢掉了。于是,这件事情传到朝廷,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下达命令,要求全天下所有女人开始裹脚,一定要将每个女人的脚裹成三寸金莲,以此来惩罚女人的。听了祖母的话,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否属实,也是民间流传而已,也没有人去考证过。不过我觉得一个女人要是用自己的脚踢丈夫的嘴巴,更何况是在旧社会,一个妇道人家竟然用一双大脚将丈夫的满口牙齿踢掉的话,这个女人真的也算得上是可恶至极,甚至是罪该万死。用缠足来教训这个女人的话,我觉得也不为过份。可是这真的是一人犯错,千人遭殃,连累了好人啊。
我在网上经常读一个唐朝皇帝李煜的诗词,一个情意绵绵感情细腻温柔如水的皇帝李煜,一个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诗人,他和小周后的爱情故事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花明月暗笼轻纱,今宵好像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从李煜写给小周后这首词中你可以想象到美丽的小周后提着金缕鞋,衩袜步香阶,来到李煜的身边偷偷地和梦中情人幽会的此情那景。可怜的小周后,为了得到心意郎君的宠爱,为李煜饱受疼痛而缠了“三寸金莲”小脚。而李煜,虽然是江山倒了,诗词却流传不朽,我觉得,那温柔可人翩翩起舞的小周后就算是将那两只“三寸金莲”的小脚板磨烂了也值了。每当我看到李煜写给小周后那情意绵绵的诗句,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份感动,也同时感动三寸金莲实在是美好,但必须是长在小周后的脚上面,必须是长在皇帝的女人身上,呵呵。
读者李煜的诗词,常想起李煜拨动流珠,两人对视,却再也移不开对方的双眼,“相看无限情”。从小周后的故事中可以感受到在旧社会,女人缠脚一开始是封建礼教对女人的束缚,到后来有的也是个人意愿,甚至于在那个年代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时尚,把一双小脚当做女人媲美的工具了。就像当今社会,为了让自己变得美丽,为了走在大街上面赢得回头率,为了当演员,当明星,为了一次约会,等等等等的理由,有时候甚至不惜黄金万两去做美容一样,有些女人为了做那些美容手术,甚至于断送了自己年轻的性命,这是新社会,没有皇上下达命令叫女人这么去做,可是仍然时有发生。
祖母虽然是旧社会的人,但是她思想并不保守,她喜欢年轻人,平时最爱和自己的孙子一起交流,一起玩。她不愿意和上了年纪的人交流,她喜欢看电视,按赵本山和宋丹丹在小品中的话来说,她说她生在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她说她这一生已经很幸运了,电灯电话也见了,楼上楼下也住了,彩电也看了,哇哈哈也喝过,可以说是了无遗憾了,可是我记得祖母要离开我们的时候,虽然她已经93岁的高龄了,但是她还不停地对她的孙子们说,我希望还能多活几年,多看看新社会......
我记得我的祖母很疼爱我,她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祖母是个能干的女人,虽然她没有读过书,但是祖母能够画非常漂亮的画。在我的记忆里,祖母的画画得非常地漂亮,也富有想象力。如果在当今社会,一定会被人收藏的。我记得祖母最擅长的就是画漂亮的蝴蝶,每逢下雨天,祖母就不出门,开始一整天趴在一张小炕桌上面画蝴蝶。她用平时积攒下的钱买水彩颜料,描绘着她那美丽的梦想。她画的蝴蝶很灵动,就像是活得一样,依恋在美丽的牡丹花儿上面。她的每一幅都有特殊的意义和寄托。记忆中她画了一幅【上学路上】画面上一个小女孩在上学途中经过一片绿茵茵的玉米地,当她看到有一棵玉米秆被人采倒在地上的时候,画面上的小女孩正在用一双小手解下扎在头上的红头绳,小女孩用自己头发上面取下来的一根红头绳绑好那一棵绿色的玉米秆。她画的一只小老鼠也十分有创意,我曾经看到祖母画的一串葡萄放在一个小方桌上面,一只老鼠悄悄地从小桌子的一角爬上来,老鼠的后两只爪落地,前两只爪爬在桌子边上面,脖子伸得老长偷吃葡萄。祖母还可以用鸡蛋壳做成可爱的鸡蛋人,特别的漂亮。我真的很佩服我的祖母,她是我心目中的奇女子。我觉得我的祖母的心里藏着很多美丽的故事,因为她是历经旧社会走进新社会的女人,因为她很有才,我很爱她。可是令我非常遗憾的是,祖母一生画了那么多的画,小时候一直在祖母的墙壁上贴着,因为自己年幼不懂事,竟然没有珍藏下来,现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我的娘家还有一个祖母留下的木箱子,上面有两只很大的鸟儿,是我的祖母画的,很遗憾的是,我们都不认识那是两只什么鸟,我想只有祖母自己知道。我在想等我下次回老家的时候,一定要将祖母留下的那只画有鸟儿的箱子带到我身边,永远的珍藏。
我是祖母最小的孙女,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祖母或许有80多岁了,具体年龄的差距我还没有算过,不过我觉得我和我的祖母真的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她那“三寸金莲”,她那如梦的画,她那高深莫测的话语,她那娇小的身姿仿佛是一个美丽的梦,祖母仿佛是从千古姣好的月宫中走出来的一个缠有“三寸金莲”小脚的美丽女人。带着一种禅机,一种美好的意境。在智慧的浪尖上轻歌曼舞。祖母也教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她用旧社会的条约来约束着她自己,也约束着我,一个和她相差几十岁的小孙女。
祖母曾无数次地对我说:作为一个女人一定要严格律己,具体必须做到三点:
1、站有站相;2、坐有坐相;3、吃有吃相。
站相:也就是说一个女孩子,站着的时候一定要端庄,抬头挺胸,不能勾头弯腰,抓耳朵,抓指甲,特别是两腿不要叉成个八字,是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是个开门退,样子很难堪,两腿要并拢。
坐相:就是说一个女孩子坐下来的时候特别要注重,是在众人面前切不可翘起二郎腿,像个大老爷们似的,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吃相:祖母说一个女孩,吃一颗米儿。意思是说,一个女孩子,吃东西要少,这样才能面容清秀,还可以保持苗条的身材。还有,一个女孩子,吃饭的时候最好闭着嘴巴,细嚼慢咽,吃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言多必失。不可以边吃边说,唾沫横飞。特别是在客人面前,你不能先动筷子,等客人先动筷子吃的时候,你才能够拿起筷子,夹菜的时候不要夹得太多,以免漏里漏外的,别人还没吃,你就一筷子把菜给夹完,这样很不礼貌。
小时候我吃饭的时候,如果不小心漏了一颗米,祖母都会要我捡起来吃掉,因为她说,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知道一颗米的来之不易。
可是如今的我似乎早已忘了祖母的话,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粮食,也许应该反省一番了。
最让我记忆由新的事情,我说出来麻烦大家不要笑话。是我从小生长在大西北的农村,我们那个地方睡炕不睡床,到了冬天,炕眼里必须要烧柴火或者晒干了的牛粪,炕才会热,睡在上面才会暖和。我的祖母本来是在我的二叔家里生活,她每次到我家里来看了我们之后还会回去。我记得她每次走了之后,还没有走多远就开始喊我们姊妹的名字了,我每次出去问她喊我们干什么事?她就说路上有谁家的牛拉的牛粪,她总是拿她手里的拄棍子指着牛粪说,快去拿个铁锨来把牛粪拾回去,晒干了填炕。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祖母还会把一堆牛粪用竹棍子画个圆圈圈起来,意思是这堆牛粪有人已经占了,别人看到了是不能拾走的。我每次想偷懒都不行。
因为祖母很能干,让我很爱我的祖母;因为祖母勤劳善良,我记住了我的祖母;因为祖母对我的言教,让我有了优良的思想品德和爱心;因为祖母的“三寸金莲”,使得我对祖母很好奇,也对“三寸金莲”这个话题十分的感兴趣。虽然说“三寸金莲”折磨了多少旧社会的女人。但是,在旧社会,那些做人的准则和道理现在想来真的值得我们现代人去学习和发扬光大。试想,如果用这些教条严格的律己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女人会更加的美丽,我们的社会会更加的和谐,我们的社会也不会退步。值得庆幸的是当今社会,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早已被人们淘汰,女人已经和男人站在了一个起跑线上。我想作为女人我也感到很欣慰。
相形之下,古代女人都可以约法三章,用严格的条律约束自己的言行,那么我们现代的女子我觉得是不是也应该将自己养成一个有道德修养的女人呢?可是不难看出在很多的场合,也有一些女人总是语言粗俗,骂起人来口沫横飞,吃起东西来手舞足蹈,漏东漏西。在众人面前坐下来高高在上,抽起烟比男人还男人,一副唯我独尊的姿势。
如今的社会,造就了多少懒散的女人,也包括我自己。可以清早起来不洗脸,先坐在电脑边上,衣冠不整地在网上浏览。因为懒散,因为生活没有头绪,有时候浮躁不安,乱发脾气,远离了那份安恬与宁静。可是想想我的祖母,想想古人,她们仿佛是月光里走出来的女人,她们的勤劳节俭,一颗米粒儿都不能浪费,就算是掉在地上,沾上了泥巴,她也会捡起来吹吹,然后把它吃掉。想到这里我为自己每次的铺张浪费真的感到汗颜。即便是她们裹着“三寸金莲”的小脚,路都走不稳,她们照样每天忙忙碌碌,对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有条有理;再忙碌,脚脏了也要洗洗脚;即便要打开那三千丈的裹脚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她们也会乐此不疲。因为祖母说,女人不要太懒,不要让别人说,懒婆娘的裹脚布又长又臭。
呵呵,“三寸金莲”,三寸者很小也,金莲,古有貌若天仙的美人潘金莲,虽说是名气不好,可是却也大名鼎鼎。要是一开始这个美丽的女人嫁给的不是那个又矮又丑的武大郎,而是一个高高大大的英俊美男子,估计也不会留下很多千古骂名。“三寸金莲”,不管是小题大做还是大题小做,此文先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