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二十八）

　　
　　我看了看在门前站着的那些人，又瞅了瞅那个站在老头旁边的那个男人，这人就是当时进我房间里绑架我的那个男人。老头站了起来，并没有看我径直走向了北面偏东面的那个房间，我也站了起来跟着过去了，不管这老小子到底卖什么关子，我都决定去看一看，一方面是我的好奇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走进这个房间，看到这是一间装修的很简单的房子，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装修的房间，房间内只是墙面刷了漆，墙面上还挂着几幅字画，除此以外墙面就是一片的白色，不光是墙面，这间屋子里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窗户的帘子是很厚的那种，尽管是在白天但是帘子依然是拉着的，屋子里很暗，分里外两间，里外间之间的分隔门是关着的，门的颜色与其它外间的门是一个颜色的，老头走到了那扇门前，从自已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把那扇门打开，然后回过头来示意我跟他进去，我走到那扇门前时又回头看了看外间，透过房门我看不到那些人现在在哪里，但是我能感受到院子里一片安静，房子的外间，这时站在老头身边的那个三十多岁的人也走了进来，他并没有跟着过来，而是站在了通往院子的那个门的里面靠墙的位置上，他双眼盯着我，那神情分明就如同我是一个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我转过头来走进了里间，在经过那扇门时，我才注意到这扇连接这个小房子里外间的门的不同之处，这扇门从外面看和其它房间的门是一样的，但是在近处可以看到这扇门是一扇防盗门，并且还是加厚加密的那种，只是门的外面涂着和其它房间的门一样的颜色，不得不说涂色的人水平之高，就连漆的做旧都做的和其它门的程度一个样。
　　我跨过门走进了里间，看到里间其它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中间的位置上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用黑色的布盖着的东西，我目测了一下高度还不低，在这个东西的旁边，桌子上还放着一书籍，在桌子的两侧摆着两把椅子，屋顶上亮着一盏灯，这盏灯给我的感觉与别的灯不一样，光线虽然和别的灯一样亮，但是比别的正常的灯的光线要柔和很多。
　　老头走到那个桌子前，很小心地把那个东西上面盖的黑布拿下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抬起左手指了指左边的椅子，然后坐在了右边的椅子上，我这时才看到那块黑色的布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玻璃罩，里面挂着一幅字画，什么样的字画值用这东西来保存呀？
　　我走过去，坐在了桌子左边的椅子上，看到桌子上有一些书和笔记，还有一把放大镜，我奇怪地看着他
　　“这就是我要和你交易的东西”他和我说话但是并不看我，两只眼睛只是看着那玻璃罩子里的那幅字画，那眼神就像是猫看到鱼一样，充满着激情与感情，要不是我看到眼着摆着的这低点玻璃罩子，我简直以为他在和他的情人说着甜言蜜语。
　　“这是什么？”我问道
　　“你先看看”他示意我先看看他的宝贝再说话
　　我趴在桌子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玻璃罩子里的东西，这是一幅字画，一共由三部分组成，上面是一张呈长条形的纸，上面有一些字，下面是一幅画，画的两侧有一幅对联，除此以外除了这些纸张看起来很旧、上面字迹有些模糊以外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老头没有生气，而是把桌子上的放大镜递给了我。
　　“看看上面的文字和画”我接过放大镜，透过放大镜，我看到了那上面的文字。画的两侧是一幅对联，上联是“五十年华空身”，下联是“万里山河尽渡”，从字形、用笔上来看，写这幅对联的人在毛笔字的造诣上还不错。而中间的画上是用很简单的线条勾出了一幅山水画图，远处群山环绕，近处是两座山，在两座山的中间是一条小路，在小路的尽头还是山，在山的半山腰处是一座石门，门是关着的。
　　最上面的那个呈长方形的纸上写着一些字，字并不多，但是我仍费了很大的劲才看完了这些，因为那些字迹或许是因为年代太久远的问题，已经很不清晰了，这应该是一个自传，说的是一个人的一辈子，只有短短的数句话，感觉很多地方想说而未说，我甚至有一种感觉是不敢说。
　　“余少时亦一腔热血，自视甚高，年未及冠既以才名而闻动乡里，家父以月满则亏相劝，然余春风得意之时，未能理会，后及第之时，入翰林供奉，甚得圣眷，后值危难，余以文人统兵，大小数十战，从未有败绩，然祸由此而出，忆及先父之言如在昨日。造化弄人无过于此，当余听闻身世后，天地之大，何处为吾容身之所，幸得亲信护持惨喘至今，然世事无常，若无当年事，何来今日之祸，每每念及，不禁悲从中来”
　　“这是什么？”我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这老头问道
　　“这是我在十年前找到的一样东西，我相信这幅画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财富的秘密”他身子趴在桌子上伸着头对我说道
　　“财富的秘密？”
　　“对”
　　“这就是一幅很普通的画，有什么秘密可言”
　　“呵呵，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这幅画”老头说完了伸直了身子，看着我说道
　　“噢，从哪得到的？”
　　“你答应咱们之间的交易了？”
　　“我想知道的是，一、这幅画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原因是什么？二、你要我做什么？三、我能从你这里知道什么？”
　　“呵呵，我先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吧，你能从我这里知道关于你养父的所有的一切，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想我知道的应该比你还要多一些吧”
　　“这些恐怕很难打动我吧，如果这幅画上真的藏着你说的秘密的话，那可能会是一大笔财富”我笑着对他说道，虽然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这些。但我也没有这么好打发，对于我来说，我的确是对“老头子”的一切都很好奇，但是我还没有到要靠交易来查清这一切的地步
　　“当然，我知道这些还不够，所以我还可以告诉你关于你现在在查的盘龙玉诀的事情”
　　“你……”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盘龙玉诀的事情的？
　　“不要惊讶，盘龙玉诀，当年你养父得到以后，我们这些老伙计们都看过，只是觉得他没有什么价值所以从来没在意过，但是我曾经在你养父的房间里见到过他对盘龙玉诀的调查笔记，想不想看看，想不想知道当年你养父都调查到了什么？”他笑着看着我说道，那神情就像是在告诉我，我吃定你了
　　“你怎么会看到他的调查笔记？”我才没这么好骗呢
　　“好吧，我承认是我偷看到的，当时我有事去找你养父，但是他不在房间里，我在翻看他桌子上的笔记时看到的”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这些？”
　　“呵呵，要不我给你念一段他笔记中记载的话，给你听听”他笑着对我说道
　　“好”
　　“呵呵，和你养父一个样，不见兔子不撒鹰呀”他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笔记本，这个笔记本太旧了以至于上下两个外角都已经翻了起来，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依然随身携带着，可见他对这个本子的重视程度
　　“你不会当时偷了他的笔记本吧？”我笑着问他
　　“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我根据记忆写下来的”
　　“就这段吧，我给你念一下”他对我说道，我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段是这样写的‘在那里我找到了一份报告，上面应该是他们调查此次事件的报告，报告中是这样写的：卑职等自10月接手此次事件的调查工作，虽有所进展，但是奈何当事人神志不清，无法详细讲解整个事件之经过，但是经卑职等不懈努力，已基本复原当事人的返程路径，自接货地点出发，原计划自青岛坐船去香港，自香港回总部，然在途中身份暴露，不得已由二人继续安原路线行动，当事人带二名组员北上，经河弱、内蒙、自山西再南下，由陕西回总部’”他读到这里就停住了，但是这些话听在我的心里却是另外一个体会，因为我在其中听到了“蒙、自山西”这四个字，这正是我在那个地下室里刚找的没有燃烧的灰烬中找到的几个字，难道说老头他说的那样，这个笔记本中的东西是他从当年“老头子”的笔记本中抄下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年“老头子”应该是找到了很多的线索，甚至有可能他已经找到了盘龙玉诀的真相
　　“如果你肯定合作的话，我可把这个笔记本交给你，另外再给你讲一下我所了解的你养父的情况，你看如何？”他看着我说道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呵呵，好，那我先给你讲一下这幅副画的来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