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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莲

作品名称:凤凰涅槃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3-11-18 09:58:47      字数:3526

  
  随宗回到他们老家——这座靠香港最近的海边城镇,也就理所当然地见到曾在彪仔口中数次提到过的这位叫莲的公主。 
  由于我的本土客家话在彪仔的精心调教下,已说得难辨真伪,除了宗的贴身兄弟及宗的母亲,几乎没有人知道我是外省人的身份。彪仔他们一直宣称我是深圳本土人,因此,莲很快和我熟稔起来。这才知道,高傲的莲公主也正急需一玩伴。原来她也不喜欢与她们本地的,大多皮肤黝黑举止猥琐的女孩为伴,而皮肤白皙直发中分、不卑不亢的我似乎很合了她的胃口。我没有想到皮肤白净也成了我交际的资本,这让我有点自命得意的窃喜。
  她是宗的铁杆兄弟,彪仔的已领证但一直未摆婚宴的合法妻子。她也是这座海边城镇里赫赫有名的,原本黑道出身,后成为有名企业家,刚哥最疼爱的小女儿。换言之,她是这座城镇里的千金大小姐。她也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眼窝深陷,但皮肤却白皙的广东本土女孩。但就是这位讲话细声细气、外表似乎温柔的女孩,彻底左右了我的爱情,从而改变了我的人生。到现在我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但是即使在这十数年之后想起她时,我居然还是爱恨交加,心情激荡。
  宗出狱后,彪仔就常带莲来宗海边的家玩。
  “嗨,芬姊,我的好姊妹。”每次她总是这样的嘻笑着称呼我,然后亲热地牵着我的手,或者攀着我的肩膀嘘寒问暖。宗与彪仔在谈着他们的生意。虽然我知道宗与彪仔谈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但是这与我们无关,我们从不过问也无从过问。当时的我也会替他感到担心,但是担心很快就会在宗与同伙喜形于色的表情下化为乌有。
  每次彪仔带着莲来,我的心情感到特别愉快,我喜欢挽着她的手走遍深圳市区的角角落落。我们勾肩搭背逛超市,在名牌衣店购置自己喜欢的流行衣物和精品店买自己喜欢的小饰品……我们走在深圳街头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理所当然地招引许多靓仔的羡慕目光。阿莲对我花钱出手很大方。虽然我也不缺钱,但是从小就在清贫中度过的我并没有养成乱花钱的习惯。这种清纯或许也是吸引宗的原因之一吧!
  而与莲逛街时只要有中意的东西,我一说喜欢,她就会毫不犹豫从她的坠满宝石和翡翠的玲珑小荷包里抽出大钞,然后抢着付钱。她花在我身上的钱从没有提起要我还过。我要是觉得心里头惭愧,也曾客气地说过还钱,她倒给我脸色:“阿芬,我们还分什么你我!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你以后再给我客气我就不认你这个姊妹啦!”被她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更是尴尬,好像是我小气似的。当时对于莲的大方与喜爱,我觉得自己十分宠幸,从心底对阿莲有说不尽的感激。
  很快我们就成为最亲密的好友。我向她坦言了我并不是深圳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省人。奇怪的是并没有在她那刚满二十岁,似乎还稚嫩的面孔上,看到一丝的惊讶,也没有看到当时广东女人惯有的不屑的表情,于是我更加和她亲密无间起来。直到现在,已年近不惑的我,才知道当时的莲,只是把广东女人对外地人惯有的鄙夷,深深压回了心底里。唉,当时我的所谓江湖经验,比她整整落后了十年都不止。 
  莲喜欢飙车,摩托车,汽车。每当我坐在她开的车上,大惊失色地看着她那淡淡的眉毛下、那深陷的眼睛里,闪烁着赫人的,极度神经质般狂热的光芒时,就感到世界末日快到了,我们马上就会车毁人亡了。但奇怪的是,她的车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让人立马体会到,受到刺激后不死的窃喜和愉悦感。但是自此后我死也不肯学开车了,无论是摩托车还是汽车,直到现在,我都不会开车。 
  莲还喜欢溜旱冰,她亲自手把手地教我学会了溜冰。生孩子之前,我还就靠她教会我的技术,在常州最大的溜冰场,整整做了五年的溜冰教练。感谢她,虽然这感谢说得异常地艰涩,但,我还是要说。 
  此刻我的眼前,正漫天飞舞着身着牛仔装的莲,纤秀但却异常矫健的溜冰身姿。她那染得微黄的短发下,闪烁着满是骄傲自得与诱惑的眼神。她的身后牢牢吸附着无数牛仔们,和狂放不羁的少男少女们艳羡与追逐的眼神。我这才明白,同样骄傲自负的、英俊潇洒的花花公子彪仔,为何要早早就匆匆地和她领取结婚证的原因了。 
  当时,在这座靠香港最近的城镇里,悄然刮起一股嫖鸭风。全城所有的年轻的、年老的、已婚的、未婚的和有钱的达官妇人们,统统热烈行动起来。
  莲是永远行走在这座不大的城市最尖端的时尚女孩,她放弃了飙车和溜冰,全情地投入了她父亲开的,本市最繁华的皇冠夜总会里。她对这里所有外地的小姐们舞男们都微笑以待,饶有兴致地用她蹩脚的普通话和小姐们舞男们聊着天,尽情地享受着这些小姐和舞男们受宠若惊,众星捧月般地吹捧。她还朝几个传说和她父亲有过亲密关系的小姐们撒娇,甜甜地称她们为小妈,频频地向她们散发香烟,有时还和她们猜枚豪饮 
  她的舞技很快就练得出神入化了,当她在舞池里轻盈地飘飞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当她想教会我跳舞时,我这才发现自己也有愚笨的地方。我的确喜欢听歌,随心所欲地听歌,但就是听不到舞曲的节拍,我永远也没办法踩准鼓点,直到现在我还是如此。
  就这样,莲发动了她认识的,所有舞技高超的,小姐们和鸭仔们教我跳舞,但是最终也没能教会我。
  宗非常不喜欢我和莲一起玩,但是碍于彪仔的面子,以及莲父亲的面子,他又发不出狠话来让我和她绝交。这其中,他的隐忍不发,应该也包含了,他对我这个没有朋友的外乡妹的怜惜,还有他对我的信任。当时,也隐隐觉得莲已经觉察到宗不喜她和我为伴,这样,反而悄然激怒了她那颗一贯骄傲、自负、任性的心,故而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做,始终吃准宗是不能拿她怎么样的。 
  一天夜里九点,喝得醉熏熏的她,神秘地说要带我去某个地方。不由分说地一路飙车,到郊区一幢出租屋门前停下,一个三十岁左右,打扮时尚、身材高大的鸭仔,闻声开门迎出。鸭仔微笑着双手横抱起莲直直地走向卧室,莲顺从地在他怀里,醉眼朦胧地百般挑逗着他。一看他们这架势,我不禁脸红到脖子,一下子缩住脚步打起退堂鼓来,匆匆地和莲告别,拔脚就想溜走。哪知看似醉哄哄的她,一下子从鸭仔怀里伸出头威胁我,如果我现在独自走的话,绝对会迷路的,还是乖乖地等他们完事后,她再用车送我回家。 
  看着窗外陌生的、黑漆漆的夜,我屏住了心跳,耐住了羞臊,不再言语了。
  耳边很快清晰地传来莲淫荡的,但明显夸张的叫声。该死的,连房门也不关,我急急地冲过去想关了房门,把这该死的淫叫声堵在门那边。可是就在此时,世界上最难看、最龌龊的做爱场面,突然映入眼帘。我不顾他们的呼喊依然冲入漆黑陌生的黑夜里,把这对丑恶的狗男女扔在身后。 
  我慌不择路的拦截了一辆的士,脸红耳赤地逃回到了住所。迎头看见彪仔一个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何故,猛然一见彪仔,我更加不自然起来,我掩饰着,开冰箱拿饮料抖索着手猛喝起来。彪仔却立起身来,警觉地仔细审视起我来:“干什么坏事了吧?慌里慌张的。” 
  “怎么可能?要干坏事还没轮着我呢。”我避开彪仔敏锐的眼神,嘴里一点也不肯示弱。
  “切,那就是她呗,又和那个鸭仔插上了吧?这又有什么啊?哪个干得舒服就让哪个干呗!”说完,他又若无其事倒在沙发上看起他的电视来了。 
  我却被他这若无其事的表情惊呆了,喝着的饮料把我呛了个七荤八素,吭吭哧哧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儿来。我这才意识到,他们俩彼此是透明的,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前几天,还曾听莲说过,彪仔在四海大酒店聚众嫖娼,当众拿小姐取乐,在豪华包间,叫小姐全身脱了个精光,小姐开始娴熟地表演起她用阴户开启啤酒盖的节目。说是小姐拿着啤酒瓶,摇了摇,使里面的气压以最大动力冲击瓶盖,然后瓶嘴对着阴门生生插了去。随之听得啪地一声,啤酒便如魔术师变戏法似的呲呲地冒着啤酒花,冷气如点燃的香烟袅袅腾腾地向四周弥散开去。一边使那些古惑仔们轮番搂抱,用那被烟熏黑的爪子摸捏小姐的乳头。有的则拿着未燃尽的香烟叫小姐换个节目,小姐依然顺从地接过,然后一根根并排着夹在阴道口,最多可以夹上十多根,直到烟蒂忽隐忽现的火星要燃到阴毛为止。乐的这些古惑仔和靓仔们尖叫连连……还惨无人道地硬逼着被嫖的小姐,当众吞饮他的小便。震惊于彪仔对人性的践踏,也震撼女性在金钱面前的屈辱。
  起初我非常反感他们的禽兽之举。
  此后几天,我怎么也不愿意搭理莲了,她却扭股儿糖似地抱着我撒起了娇。
  我没好气地抢白她:“要找鸭仔,也得找一个和你年龄相当的、倜傥风流的才对啊,和那年近中年的、长相并不起眼的老鸭仔,算是怎么回事嘛。” 
  她微微一笑缓缓地说:“你知道他是谁嘛?他是曾和我搓过一次麻将,你也曾见过的,女副市长长期包养的强仔。” 
  “原来就因为强仔是这副市长的情人你才……”
  我狠狠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简直不可理喻!” 
  耳边响起了她咯咯的浪笑声。
  “真是个骚狐狸!”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不幸的是,我和她故事并没有就此完结。不,应该是她带给我的灾难还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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