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那些漂泊在外的日子(散文)
常言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一直没有很深的体会,那是因为一直都在家里带孩子,照顾家,没有切身感受到出门的艰辛。
整天在家呆着,日子过得一成不变,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一丝涟漪。更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小鸟,沉闷的心情总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在我的想象里,外面的灯红酒绿世界肯定更加精彩!
去年春天,走出家门的机会来了,心底埋藏多年的夙愿终于如愿以偿。我出发那一天,带着一份憧憬和希望,带着满怀的期望和对城市的向往,傍晚时分相当开心的踏上了南下的大巴。
一路上,兴奋的心情伴随着我,大家都在昏昏欲睡,而我甚至没有一丝睡意。浏览着窗外模糊的风景,每一棵树,每一缕风都透出清新、自由的气息。我像一只出笼的鸟儿一样心花怒放,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美好的。
早春二月,中原大地上的草木还在沉睡,小草才露出一点点丝生机。路边的杨树光秃秃的枝桠在春寒中瑟瑟发抖,好像也没什么生命的迹象,不细看,你还真的难以发现春天的脚步正在悄悄走来。干枯的小河,除了裸露着的大大小小石头,就是堤岸边去年风干的水草在风中瑟瑟发抖。中原的春天总会这么的姗姗迟来。
一路走来,从中原清冷的春寒渐渐走向了已是一片勃勃生机的江南。姹紫嫣红的春天早已占据了这个美丽的城市,路边的鲜花和绿叶似乎在向我们这些北方的客人炫耀着江南的美好和优势。时空的落差,季节的转换,让我们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下车……
坐了一整夜的的大巴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那些有些破旧的宿舍虽然令我们有些失望,但初来乍到的新鲜还是让我们兴致蛮高。
但繁琐的入厂报名、登记、买铺盖、生活用品开始令我感到出门在外的不易。我们一群初来咋到的人随着原来在这里的老乡来到不远的市场上,看着熙熙嚷嚷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一声声陌生的口音,是我们心头掠起一丝不安和恐慌。刚刚踏上这块陌生的土地便生起一丝难以遏制的思想情绪来。想只要工作顺心,没有太大的难度,我还是会很开心的。
其实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业务的不熟悉,语言交流的障碍,让我觉得前路茫茫。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我的心在一步步退缩。后悔不该这么莽撞,连考虑都没好好考虑,就随他们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但回头路何其艰难,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就这样不战而败,还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豪言壮语!只能怀着一颗必胜的信心挑战自我,让自己尽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
尽管每天面对组长的白眼和刻薄的话语,我还是信心十足地学习和辛劳的工作,唯恐落在人后。但有些事并没有想象的简单,几天的努力过后,我原有的自信心消失至零。虽然一直没觉得自己有多聪明,但起码也不是很笨的。在机声隆隆车间里,组长的方言常常是听不太清楚,没办法值得不耻下问,没想到的他的回答是:“听不懂你来干嘛!”真的很让人生气,但我们这些初来咋到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在心底狠狠地骂她!但是谁都清楚:“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有时候厂里任务紧,工作量大,白天都累得不行晚上又让加班,谁也不愿加班,最后只能强制加班。记得有一晚上我加班,瞌睡来了差点晕倒在机器旁,当时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下来,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一定要离开这个压榨民工血汗钱的地方!
我们在家常以面食为主,偶尔吃些米饭,可是在那里每日都是白米饭,有菜但没味而且没有吃过热饭菜。有同伴说吃的胃疼,不干了回家。找到车间主任说生活不适应,吃不惯这里的饭。他却暴跳如雷的说:“你们在家都吃啥,山珍海味呀!”不但不放行,还没个好的态度,终于明白,这些个垃圾单位真的是好进难出了。无奈何继续皱着眉头熬吧,过段时间再说!
说句实话,在那个厂里做工,好像是住劳改,感觉不到一点人情味。也许别的厂并不是这个样子吧,但“一朝怕蛇咬,十年怕草绳”,别的厂是谁也不敢贸然再进了。这个厂里领导都厉害,最厉害是那个女调度员,胖墩墩一张圆脸,没有一丝温度的冷,那双眼睛总是寒气森森的望着工人,不怒自威的神情让人望而生惧。总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是不是犯了什么纪律。“容嬷嬷”就是工人给她起的外号,她的厉害个威严是可想而知的。在那个环境里,神经一直绷得紧紧地,生怕出一点差错。最让人可恶的还有,那些老员工倚老卖老让,欺负新工人,好像在那里他们就是老大。我和几个同去的老乡一样,在那里工作真的很不开心,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不是咱不够宽容,也不是咱不能吃苦。实在是因为太想家,太不适应那里陌生的环境,想家的温暖和自由。也可能是没出过门,第一次出外打工不习惯吧。如果不是有那些互相关心的工友,如果不是还有一起去的老乡,如果不是江南如画的风景,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同时也明白了乡愁是什么滋味。
后来几经努力,离家近四个月的我终于和几个老乡一起回家了,回到了日思夜想的亲人身边,回到生我养我的小山村。
离开那里。最留恋的不是那里的人情,那里没有人情,怀念的只是那些鸟语、花香,和那上班路上路边的风景,留恋的只不过是那江南的风,江南的雨,还有那一群同甘共苦的姐妹!
人生有多少离别没有再见的机缘,或许那些共同打工的好友再也不会见面,唯有一句默默的祝福赠给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希望大家都开心生活,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