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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客栈长篇╬《谁为谁疗伤》◈第十五章


作者:陈子寒 进士,6316.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380发表时间:2009-03-24 12:53:28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诗经邶风凯风》
  
   每天我要求自己白天处理完所有的业务,夜里坐在属于我的那间小书屋里准备考研。这个小书屋取名“怀天阁”,是“身无分文,胸怀天下”之意。我一直认为自已是心比天高,也有几丝承认命比纸薄。不过一直认为似乎从哪里读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想得到大海,那么你得到的就只是大海的一个贝壳。”于是我一直想,如果我只想得到贝壳,那么我今生将会注定一无所得。所以我要有怀天的志向,天地的格局,最后难道不会得到一粒尘士。天道酬勤,这句话或许有人否认,但只要看一下不劳而获的下场,就会明白做人还是扎扎实实的好。老实人长远永远不会错,投机者不可否认的是会取得一时的好结果,但我不知道这种“福兮祸所伏”的福能有多久长。
   对于钱的态度我认为“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个论断多少有几丝怀疑。我也经历过钱的紧促,大学时因没有钱或者说钱少,坐火车逃票,查票的列车员来了,就匆匆躲进厕所,我不知有多少同龄人有这样的经历,反正每次回校时,第一句话总会是,“怎么样,逃着过来的”。工作后我也曾因钱而用一元钱买上几个馒头,经在河堤上和着风与泪水吞咽,这是什么样的滋味?几人知道?每当我与同龄人说时他们疑是童话,而同比我大许多的人说明他们总说我是“毛毛雨”,他们的资本总是“万恶的五八年”。
   我清楚地记得同黎的那一次见面,我之所以不说第一次是因为真正意义带有爱的见面只有一次,后来当然见过很多次,包括见她骄傲地挺着肚子时,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叵商市很少,有情的人没情的人总会偶然必然地碰到几次面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这是千古之来对缘的最好解释。因为没有土壤更没有养料什么不会枯萎。就在那次见面,黎穿着触目惊心的红袄,我穿的则是用积攒两个月的工资买的半大衣。
   可那些时候,我感到钱算什么东西。我真的很充实,因为那时我不停地写,试图用笔来改变些什么,证明些什以。另一面我也在准备着考研,这件事因为同钟晴,我的妻谈恋爱而终止,因为我要一天为她写很多诗!
   现在我似乎慢慢地明白金钱的重要性,其中最有感触的一次就是我在出版第一本诗集时,因资金的问题而搁浅。那一天我躲在学校旁边的池塘边,吸了整整一盒烟,任泪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钱真的很重要,不过我始终不承认“钱,没有这玩意儿会是万万不能的”。
   至今它不应当成为生命的意义,或者说生活的目的。
   现实让我目触了太多因钱而生的悲剧,既使不产生悲剧,我也总认为这世界所有的东西一粘上钱似乎全变了味。如果说这世界被人类奸污了的话,那么人类奸污这个世界所用的工具不是生殖器,而是钱,因为生殖器倘可诞生生命,希望;而钱只有繁衍出罪恶、死亡、隔漠……。
   人类创造了很多东西,但最终会把自已毁灭。当创造真善美与滋生假恶丑的速度慢时,那一天就是人类毁灭的日子。这一天但愿永远不会来。
  
   有时一坐就是深夜,怀孕的妻往往会穿着睡衣来看我很多次。续一杯水,送一件衣服,已经是深秋了,总有透骨的寒风让人哆嗦。她从来不说休息吧。使我生出歉意和悔意,这一切无论是程,董,琴无法代替的。妻总是这样,不管我做什么,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只要我做出决定。她总是默默无言地支持。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默契,或许我们都在信守新婚之夜的那个念头,就是要证实她没有看错我,我不会是永远是人下之人。我们都期待着那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呆鸟的长鸣的时刻。而且希望这一天早日的到来。
   当我睡时用冰凉的身躯去贴近她时,她总怜惜地抚摸着我,给我心灵深处的温暖,是沁人心肺的那种。其实妻很胆小,婚前也是同妹妹在一个房子里睡,每次梦呓,从梦中惊醒。
   她总躲着我哭。而且一哭就双眸肿的几天不能恢复。我想,程呵、董呵不是我不想同你们在一起,真的是我怕今生今世有负于妻呵。
   对于我下决心考研,程对之态度是漠不关心,她说你又不是因我而考研,你没有许诺我今生,来生再说吧,不过她仍不时从纪市给我寄来资料和各种考研信息。董呢,董对我说你又在野心膨胀,你这个小男人。同蕊儿的通信也告一段落,明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又何必去游戏感情呢。
   有了几年前考研的失败再加上现在上学的回潮,我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现在读书的两极分化,一方面受到高等教育的因找不到能发挥自已特长的地而不得不重归校院,读硕士或博士:另一方面仅仅受初等教育或者甚至初等教育都没有的人因一时的功利致使放弃读书的机会,打工,做生意。整个社会普遍存在这种现象,何谈可持续发展。此时决定考研的我不属于第一类,我没有第一类的优势,已经工作多年,专业早在酒精中泡得不知去向。
   另一方面我实在不忍心放弃多年来我奋斗的结果,现在所处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不已,不能算小的公司的付总,有是业务这一部分。由于妻子身后的背景,知我者谓我不易,一切是超乎常人的努力;不知我认为我很轻松地捡到,因为我是一个有背景的人。我真想同那些人站出来比试比试,但绝对的不可能,中国没有擂台,一切全要背后进行。不明白这些就不是一个完全读懂中国世纪末社会的人。
   “成绩全是他的功劳,失败全是我的错”一个同我有类似情况的人说。于是我心不甘,在加上种种感情的纠葛,我决心再次投入考研的大军中。
  
   正在这个时候,一件改变我世界观人生观,或者说原有的一切,降临到我的头上。
   白天我正应付处理不完的事务,夜里拼命地准备考研;忙忙碌碌的白天和黑夜折磨令我精疲力竭。几乎再也没有涉及感情的问题,每次同程,董通电话也是很短,更不必说同似琴的蕊儿通信了。一切过分地充实。
   一天,远在农村的家里来电话说,母亲黄胆性肝炎在家怎么治也治不好。我说那就来叵商市吧,农村的医疗条件毕竟要差的多,现在随着农村人口向城市的涌进,医生,有些本事的医生差不多都到了城里。农村的医疗条件越来越后退,乡级医院几乎都面临倒闭的命运。
   我怕母亲得出血热差急误了事的事情重演。因为那天我实在抽不出身来,哥把她从家里接过来。
   检查从尿,屎便,一直到抽血弄得母亲疲惫不堪,她一再说,“硬把我接过来,我真的没有什么病,检查检查回家吧。”看着几年前得那场太病而日渐消瘦的母亲,化验时一针管的血抽出来,我的心不由地抽动,油然而生的是羞愧。作为自认为孝顺的我,一年能真正守着父母的有几天?如果说今生我最对不起的人,不是程,董,不是妻。而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真的感到无地自容,我一直认为一个人如果父母都不能真正地爱的话,那么说爱谁,爱的多么深绝对是谎言。
   医生说恐怕要住院观察一下情况,确诊了一切都好办,不确诊是最难办的。我和哥劝母亲住院,母亲说家里还有鸡,鸭,没人在家怕要饿死。我们怎样劝也不听,最后父亲说住下吧,到家里重了,还得再耒,来回折腾只会给几个孩子增加麻烦,于是母亲就答应住下。
   在我记忆中父母总吵架,现在想起来是因为生活的促迫。自从父亲离休在家,我感到他们再也不吵架,“老来伴”这是千古颠扑不灭的真理。父母之间总有一种默契,我相信这是风风雨雨几十年来的积累,不是年青人一下子能读懂的。更何况现在感情的不稳定,我不知道自己到老时同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能不能同妻相伴一生都不敢确定,我不会提出与妻分手,从来就没有认真起过这个念头,只是偶尔想起,总是被我很随意的扯断,更何况妻现在又怀孕了。我只怕同程,董的事情败露,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到时提出分手的会是妻。我很怕这一天的到来。
   第二天,一切结果都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包括最可能出现的乙肝也没有。这是一种最怕的结果,越是检查不出来问题的根源越说明有更大的问题,因为症状客观地存在。这就说明是医疗的局限,或者不是常见病,是疑难类的病,这一点是最可怕的。
   好在在点滴的作用下,病情似乎在一点点地减轻。多少让父亲,哥,我有些放心,姐也从纪市回来。由于母亲一直认为她没病,所以病房里到处是笑声。这里的管理不严,下午一直到夜里都可以在这里陪护。有多少年兄弟姐妹没有同父母团聚在一起了,我们疑是母亲本来没病,只是上天看我们兄弟姐妹很久没能同父母在一起了,赐于我们的机会。至少我是这样认为。既使是春节,我们也往往不能这么齐在一起,更何况各自又把孩子带来,再加上妻挺起的肚子。所有都似在梦中,父母也高兴地咧着嘴。我想此时是作父母是幸福的时刻。
  
   妻一直没怀孕,我同妻没有什么。倒是父母替我们着急,母亲总说要别人一个孩子,父亲有时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明白在现在社会各种保障制度不全的情况下,父母是为我老时着想,“可怜天下父母心”,谁知道到我这一代老时会怎么样。有时父母被我的漠然所激怒,会说有一天你明白了,后悔就晚了。说的多了,我往往会笑着说,“别急,现在我们不想要孩子;有一天想要了,我给你们要一串。”我们都会笑,但彼此都明白这是苦笑。总有几分酸楚在心里头。
   现在妻腼着肚子,母亲说“我没有心事了,无牵无挂了。”
   我说“我同钟晴还想让你把孩子看大呢。”
   母亲说“病好了,我带他,交给别人我还不完心呢。”
   “这一段时间钟晴千万别再来了,医院里到处都是病菌,传染给孩子不好。”父亲插话说。
   夜里妻躺在床上对我说,“你家所有的人关心的都是孩子,有谁真正关心我。”
   “别傻了,关心孩子就是关心你,是希望你能顺利地生下。难道不是关心你?再说父母已经快七十岁了,你想让他们说你还能说多少年,这次看样母亲的病不轻。”
   “千万别有大病,我真的想让她给我们带孩子呢。”
   “不好说,今天下午父亲说在医院里他认识一个老中医,让他看一下是什么病。你知道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当他用手搭在母亲的右手脉搏时,他的脸色很凝重。缓缓地把手移到左手上时,良久,他长嘘了一口气。半晌没有说一句话。父亲问他时,他只问住院了没有;再问,只摇摇头,说了句病的不轻,住了院就让西医抓紧制疗,千万别误了。
   说完就再也不说话了。我的心立即有种不祥的征兆。”
   “睡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医院,别胡思乱想了。”
   可我怎样也睡不着,所有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却检查不出毛病。怎么办?现在用药似乎压下去了病症。如果停了药会不会进一步恶化。
  
   还有故弄玄虚的老中医,有什么东西不能说明。是什么病,就是什么病,不言不语只证明你没有自信,没有把握。我一直认为中医作为流传中国几千年的医疗手段,绝对有其久经不衰的原因。存在就是理由,就是证明。而现在逐渐被西医所代替,当然有其不可否认的客观原因,我想更应该去寻找主观的因素。
   一方面由于它没有理论根据,没有一整套的逻辑推理,使自已披上了玄妙的外衣,同江湖隐士甚至是骗子混为一谈。失去了自我的本质,使人望尔生畏,不敢让人去用生命去偿试。
   因为没有理论的支撑有时连自己本身也模模糊糊,失去自信。不象西医直来直去,特别是外科。
   “有病,什么病?”指着解剖的人体。
   “这里的病。想好吗?割掉!”
   “想割?!签字,后果自负。”
   而中医缺乏的就是这种果断。
   另一方面,是中医本身对自已的怀疑,不敢用自已的治标治本的方法去抵御西医的快刀乱麻式的方案。我一直认为它是害人至深的。而且基本上不管是理论和临床上都处于停滞状态。再也没有爬山涉水的“李时珍”的出现。
  
   天终于亮了,我匆匆地赶到医院。母亲对我说她浑身发痒,而且小便更加黄。本来没有病,怎么越住院越重了,不如回家吧。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样子怎么回家?母亲只是不想占用我们的时间呀。可母亲,既使我去工作,也不能安心。
   说着说着不知母亲就说起在老家,有一个女孩去要钱(乞讨的那种),到我家哭着说她妈妈不知得了什么病,浑身发黄,而且搔痒难忍,怎么治也治不好,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病。
   问母亲知道不知道。
   父亲不让母亲说,我脑子里象是被重重一击。虽然母亲不识字,有许多东西她不知道,可她一生于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事。她怎么就联想到那个女孩的妈妈。
   “别胡思乱想了,医生说再住几天院就好了。”我安慰说,当时我想如果我同黎结婚就好了,因为她是一个医生。至少不会象现在这样胡思乱想,根本就束手无策。
   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到医生值班室里去问。主治医师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看上去象四十多岁。脸上胡须如杂草,确确实实给人的印象是邋鎝,至少没给人以信任感。这里我不是以貌取人,从他的谈话讲吞吞吐吐,不是庸医也让人疑是庸医。
   他说他现在针对几种症状怀疑,但不敢确定。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我默不作声地回到病房。同哥,父亲交换不意见,母亲的身体原来抵抗力已经很弱,再加上十几天病,现在不好再转院,观察几天,如果不行就去纪市检查一下,以使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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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第一人称的叙述,加之大量的独白,让作者的思想感情得以充分宣泄。学习了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032418】 【编辑 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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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小航        2009-03-24 14:48:16
  真的很佩服子寒,我也是子寒忠实的读者,子寒笔下的文字是有灵魂的,一直在折服着我!
我就是我,一个纯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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