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冬夜听歌(外一首)(散文诗)
(一)冬夜听歌
冬夜,一首情歌飘来,幽幽入耳,入心。倏然眼见江南雨中的小巷,那结着愁怨的丁香。思绪沉湎——某一段时光,靠近某一个人,记起某一段故事。
往日的时光亲近,宛若桃李芬芳,宛若春雨细细于心。久违不见的熟悉,让每一根神经都充盈隐隐的痛感。我有些窒息,情不自禁,深深呼吸,思绪迷离,逃离繁华,走进空旷无垠的原野,登上峭壁山崖,张嘴呼唤,拼劲全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那一刻,我畅快,我惬意,我听见了自己久违的心音。
有风拂来,纷乱黑色的秀发,衣裙飞舞,叶落如蝶。那种无力,无助,无边无际的遥望,令多年前干涸的眼睛泛起一层薄薄的雾霭。远山,很模糊,那春天呢?那雨中的笑脸呢?那扣人心弦的缠绵呢?
我一直都很勇敢,一直都在笑,一直都将你藏在看不见的角落。渐渐地,清晰的故事隐匿,阳光覆盖我的脸,生命里满是红花绿叶,即使冬雪纷飞,心底依然弥漫着那氤氲的暖色。
阳光下的阴影,有吗?有的。那与你相约的老地方,在你表情冷漠的荒凉里;我,在你回首之间,眼睛看不见的视线,在你不舍遗弃的淡然里。
这个冬夜,飘起雨意,淋湿思绪。湿透多少夕阳,几度花落花开,及我用艰难垒筑的阳光。原来,两两相忘还那么弱薄,如初冬的冰菱,经不起一首歌,一个表情,一个声音的轻轻敲打。
时光真的可以忘却发生的故事吗?可以做到吗?我听见一个声音说:可以的,可以。
可,真的可以吗?
有一种舍,有一种弃,在生命里仿佛四季的轮回,那是永远的莫失莫忘,不离不弃。雁过,留声;风过,刻下岁月的年轮。
天边的那弯月,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却照亮我一世;那天空的雨,我只抬眼望一秒,她竟永远地淋湿了我的双眼。而你,我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
(二)时光,别让我荒凉
秋阳疲乏无力,暗淡无光。午后,点点冰凉像坠落春天的种子,在雨意婆娑的目光里恣意生长,寒流如潮,淹没我,淹没留在心底的那一抹圣洁的光芒。
情如水,忽然柔软无骨,涌向已经远去的桃花溪。思绪纷飞,靠进,聆听,溪流潺潺;山花枝头,摇曳着烂漫的童话;山林里的百鸟,歌唱悠扬婉转;那一声声乳名的呼唤,颤动我一池静水的心房;念想与日暮里的炊烟缠绕,共享一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安宁。
可,夕阳西下,谁能为我打开那一扇回归的门?
谁借我一叶扁舟?谁赠我一支浆?昨天与今日,隔着无边无际的海,海上没有帆船。
走过千山万水,梦想依旧。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怀揣着美丽的五彩缤纷。心,依旧是春天土壤里探头的嫩芽,好奇,新鲜,宛若一个不老的神话。手中握着你给的温暖,她在时光里飞着,飞着,像一只快乐的鸟......
蓦然停步,一阵凉意穿透手心。那温暖,何时已从我的指尖悄然滑落,所剩无几,身后只是我独自一人,在冬日雪地里蹒跚的深深浅浅的脚印。
那些春天的欢声笑语呢?那些记忆里深情的歌声呢?那让我抚过,爱过,拥过,凝视过的我最亲最近的人呢?
一直渴望春天的花,明媚不谢;一直想清冽的水,纯净透明;一直梦着天长地久的暖阳,注入我的身心,生命之花绽放,芬芳弥漫四溢,蝴蝶翩然,让美好永驻。
祈求时光,别让我老去,别让我的心田杂草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