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我的清欢人生(散文)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宋.严蕊
其实严蕊是风尘女子,写这阙词时,她身受杖刑,不肯为自己少受刑罚而去诬陷他人,这在封建社会一个弱女子的身上体现出来是难能可贵的。后来朱熹改官,另一个岳霖出现即令严蕊自书陈词,严蕊遂写以上之词,岳霖怜其骨气和才气,即日判令出狱,脱籍从良。而我最爱这最后两句: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我二十岁出来社会做事,也曾在城市里的大公司做过高管之类的将近十年,也曾有机会常住城市安家落户,但我都放弃了,我始终惦记着故土,始终难以舍弃乡村的淳朴生活,最后毅然回到老家,过起怡然自得的田园生活,生活在物质文明至上的人恐怕难以了解,但是我的心中,却自有幸福而平淡的欢乐,是很多人无法体会的,即是生活中的清欢几许。
【清欢之一】回娘家
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回娘家。尽管我的父母不会经常在家。
我父母是跟随小弟和弟媳生活在常州的,弟媳在那边开了一个小吃店,弟弟都在外做工程,逢到节假日,父母和小弟他们就会回来,此时弟媳就会在电话里嗲声嗲气的说:“姐姐呀,你回来么,今天我们回老家了,做了很多好吃的,啊--”说到话尾,她还会故意发出那种尝过美食之后的啧啧声响,往往这时候,我会风一样的骑着我的宝马电动车,和婆婆说一声,领着儿子,往家里赶去。回家了,不顾形象的一阵乱翻,抓起好吃的就吃,此时爸爸会宠溺的看着我,嘀咕道,这个傻丫头,天生就是个好吃宝啊。我吃的越多,爸爸脸上的笑容就会越多,吃饱了喝足了,我常常厚着脸皮问爸爸“老爸,还有吗?我带点菜回去。”弟弟就拉着妈妈说:“你看你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吃还要一拎。”弟媳是最大气的女子,总是将一切打包好,放在车篮里,说:“放心吧,给你带回去的在这里呢。”回去后,哈哈,给公公婆婆继续美餐一下。
当然,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我还是要回娘家的,因为我除了父母,还有三个疼我的叔婶。二叔会经常打电话,前些日子,就电话打过来说“丫头啊,地里的玉米又好吃了,你回来瓣几个尝尝鲜。”我听了这话,也是会屁颠屁颠的往家赶的,直接去到二叔家,二叔和三叔家紧紧挨在一起,,三婶先看到我,赶紧的拉我进屋,给我弄了半碗椒盐虾,(我最喜欢吃的)吃完了,我抱抱三婶,回到二叔这里。二婶早就已经将玉米棒子瓣好了,然后还会准备一点草鸡蛋,就是完全放养在外面的鸡生的蛋。照例二叔还穿上水衣,去到河里,捉几尾新鲜的草鱼一并给我带回去,我带回婆家的不仅是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浓浓的亲情。我享受着这样很多的日子,享受着雨天的惬意,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享受着农家小院的天伦之乐,享受着人世间至真至美的情怀。所以我留恋乡村。
【清欢之二】生活中的忽悠神功
我和儿子都喜欢吃螃蟹,现在正是菊黄蟹肥之时。所以总喜欢买上十几只螃蟹,一家人分着吃。我和儿子照例是拿到楼上吃的,当然,我这人天生嘴馋,吃起来也特别快,往往我的三只吃完了,儿子才吃完了一只。哎,盯着他面前的两只,我不住的咽着口水,终于我实在忍不住了,往儿子旁边坐近一点,语重心长的说:“儿子啊,你知道吗,小孩家一天之内其实只可以吃一只螃蟹的,吃多了消化会不好。”(我是绝不会明目张胆的说,我还想吃螃蟹的,我要吃得理直气壮来着。)儿子会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只“那,妈妈,我就给你一只吧。”哈哈,此时我不费吹灰之力的成功又吃到一只,最后我还忘不了向儿子邀功“妈妈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解决一只吧,我这可是做好事呢。”十岁的儿子点头晃脑,对我充满了感激之情。
老公经常回家,回来不是钓鱼就是打牌消遣。早上钓一会鱼,午饭过后会去棋牌室打一会麻将。傍晚回来乐滋滋的说“嗨,我赢了点钱。”我会缠着他说“分点红给我。”他摇摇头,煞有介事的说“不行,我的工资都如数交给你了,这是我的额外收入,不能给你。”我是多识相的人,见好就收,再不会多说一句。不过我的心里还是打着小九九,不给是吧,几百元是小事,面子是大,我都开口了,你好歹给点呀,哼,我总有办法让你将口袋里的钱乖乖的掏给我滴。
吃过饭后,我说,要不要去珊瑚街上逛一逛呀(我们镇上最繁华的一段),我请客,请你吃烧烤。老公欣然应允。我就穿上那种没有一个口袋的睡衣,坐在后车,和老公逛街去了。夜里的珊瑚街很热闹,烧烤鸭血粉丝之类的小吃很多。不过我是不满足吃烧烤的,那才会用多少钱呀。我转转我不是太小的眼睛,说,我们去超市逛逛吧,家里该添一只好锅了。老公来不及反映,我的脚步已经朝着超市的方向去了。千挑万选,选了一只苏泊尔的平底锅,二百六十多元,还挑了一套比较好看的内衣,来到收银处,收银员结算,说,“五百多元。”我朝老公挤挤眼睛,说:“帮我付账。”“你没带钱吗。”我拼命忍住笑,“忘了,我睡衣也没口袋,也忘记了带钱包。”老公看看我,一声没响的付了钱。出来,我说“既然已经来了,就请我吃烧烤吧。回去我还你烧烤钱。”老公刮刮我的鼻子,笑说“原来你千方百计的算计我来着,今天故意没带钱吧。”我笑到内伤,哈哈,好好的说话的时候不给,这下出大血了吧。老公长叹“我好不容易赢了点钱,都被你算计了去。”哎,本花不学无术,忽悠的本事那是出神入化滴。
【清欢之三】感动
我记得小的时候,第一次跟随老爸去江南,在常州天宁寺的外面,听到木鱼声声,古钟悠悠,忍不住心生向往之意,青灯古佛,檀香禅意,是何等高境界的人生,遂也有了出家礼佛之心。可是出家人讲究六波罗蜜:一布施,二持戒,三忍辱,四精进,五禅定,六智慧。我却一样也不能做到,如何谈出家?大悲大喜,大大咧咧,与出家人的边儿都沾不上。于是也就作罢。仅仅弄明白了出家人为何要敲木鱼,因为鱼的眼睛是日夜睁着的,木鱼的目的是为了惊醒,惊醒那些昏懒的人,出家人的芒鞋上有六个洞,这六个洞是叫人低头看得破的,低头是虔诚有礼,看得破是要看破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是要看破色声香味触法六尘,以及参破六道轮回。我想不要说在芒鞋上破六个洞,就算破一百个洞,我也没有那种慧根来参透。
后来听到与佛有关的事,总会将耳朵竖起来,看到与之有关的书行,也会细心而认真的读读。前些天,偶尔间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在西藏的某个喇嘛庙,遭到兵士的血洗。其中一个得道的喇嘛,对向他拿着屠刀的士兵说,等一会儿,随即提前圆寂而逝。原来在佛教中,杀阿罗汉出佛身血者,死后不能往生,会坠入无间地狱。喇嘛为了不让士兵手染鲜血,为免他造下恶业,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今生。听完这个故事,我落泪了,心底为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感动了,这个喇嘛,真的已经修佛成功,成就了一种至美至纯至善的境界。
我想,我们凡人虽然不能做到这种境界,但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总该有吧,诚信、底线、良善,就像一个博友写的那个卖肉的王金花,就像我们帮主写的金妍儿,总有良善的一面,还有星星的赵子俊,不失本我。就像运河大哥的玉莲,心底也有一份善良。而我们,能够时常感恩、感动,那么人间就有了美好的存在。这小小的感动,也是我的小小的淡淡的欢乐。
我在听风的帖子里说过,现实生活的环境中,要找一个地理上清欢的地方已经不大可能,那么我们只能为自己的心灵开辟一块清欢的场所,以清己身。其实走在乡间的阡陌小路上,清晨有牵牛花向你露出粉色的笑容,有蒲公英轻轻飞舞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发出幽幽的淡香,头顶偶有洁白的白鹭飞过,风中还会传来银杏成熟的特有味道,你就能真正体会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心情。
我不常回家,回去就是在娘家落脚,享受父母兄嫂对我们娘俩的关爱,那样的日子很得宠呐。
还别说,螃蟹我还吃过一两回,不会做,就是市场上买的人家清理好的,回家蒸熟了吃,就那,还把小家伙高兴美了。
寺庙这地方我不大爱去,没那慧根,去了也是看热闹。不像姐姐还悟出了这么些心得。
我小的时候,很崇拜得道高僧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