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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天涯】儿子(小说) ——短篇小说


作者:王福昌 秀才,1878.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920发表时间:2013-12-06 15:11:34
摘要:一次打工,偶遇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通过交往引发出来的故事……

【天涯】儿子(小说) 有儿子不一定是好事,但是没有儿子绝不是好事。
   没有儿子不但要戴着一顶“绝户”的帽子和骂名,更重要的是在有儿子的人面前要矮人三分,心里那个苦劲儿,咳!
   今年十一月份,我在写作之余,到外面去打一段工,为的是给头脑充充电,在打工地不但遇到位失去儿子的工友,还遇到了我喜欢的小男孩儿—儿子。于是,我就把我检到了儿子和工友的失子之痛,与我给人家当过儿子的往事记录下来当成文学作品来献给有儿子和没儿子的读者,让他们在小说中去感悟有儿子的好处和没儿子的苦处。
   装好了行囊,搭乘去往城内的公交车,到了长客总站,没有进到候车大厅,而是经人指点,直接来到了乘车口,换上了去往四方台方面的公交,到了四方台站停下,哪成想,下车的站点正是王明山粮食烘干厂的大门口,下得车来几步远就进入了这个厂的大门,这个院子很大,院内有堆成山的玉米,几名工人正在干活,大门口站着一位四十左右岁的妇人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儿和一个比男孩要大的女孩儿。
   经过询问:
   “这是王明山的粮食烘干厂吗”?
   妇人答说:
   “是”
   我说:
   “我是接到王明山老板的电话,到这来做工的”。
   妇人和那两个孩子露出欣喜的笑容。
   小男孩用电话把这一情况告诉了老板王明山。王明山又让小男孩把电话交给我,王明山老板在电话里对我说,他正在外面联系业务,让我先到室内休息,他一会就回来。
   妇人和小男孩把我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房子里。
   也许是一种缘份,那小男孩与我一见面我就觉得他十分的可爱,接下来便是对他一番了解和交往。
   小男孩是这个厂的修理工,但是厂内大小车辆他都能开,就是用来推粮、运煤的铲车他也能熟练的驾驶。要爬四十多米高的粮食烘干塔,他身体灵巧得简直就象一只小鸟一样。修理车间的电焊等十八般武艺也样样精通,就是我工作间的电控柜和配电盘,他也能熟练地开启和操作,对整个仪表上的参数值更是了如指掌。
   经我一了解小男孩才十七岁,难怪这家私企老板和院内的工人都这么喜欢,原来小男孩在这家私企,在所有人心中就是个小精灵。
   院内有一位老工人叫刘长印,是老板的远房亲戚,今年有六十五岁。
   要说起这老刘头的命,那可真是够苦的了,听他自己诉说,比黄莲都要苦三分,他是在四八年出生,十二岁丧父,当年母亲就改嫁。十三岁自己就独立谋生,解放后也没念起书,一直在生产队放牛。到了二十八岁才碰上本屯的有个寡妇对他好,这个寡妇看他为人老实忠厚,就跟了他,到一起后为他生了一女一男。
   在过去那个年代,他这老伴在全民农业学大寨的大会战中,受了伤失去了一支脚,成为不能走路的残疾人。
   后来女儿长大出了嫁,儿子长到了二十三岁,和屯中一个姑娘偷偷的好上了,可是女方的父亲嫌他们家里穷,又嫌男方的母亲是个残疾人,姑娘的父母亲要拆散这门亲事。
   在一天晚上,姑娘将老刘头的儿子偷偷的约出来,姑娘要与他私奔,她们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打工,让他拿出两个人的路费。
   这一下他可犯了难,一是他舍不得抛下他的残疾母亲,二是他也真拿不出这几百元钱的路费,他面对着心爱的姑娘也只能是久久地沉默无言。
   最后姑娘咬咬牙,象是下了决心似地说:
   “你今年也都二十三岁的大男子汉了,连我和你一起走的车路费你都办不到,那我也就只好自己走了,你也不用等我,我们就从此各奔前程吧!”
   姑娘虽然嘴是这么说,但她想起与他的一年半相处,她还是在心内暗恋着他。
   就在这天晚上,姑娘也没有回家,她徒步赶往义县火车站,只买了一张站台票便挤上了南下的列车。
   姑娘想等她打工挣来了钱,再为他买南下的车票,可是她哪知就在这天晚上她走后她心爱的小伙也没有回家,他在村边的柳树下坐了良久,最后绝望地投到了村边池溏自尽,当两天后村里的村民在池溏边上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溏水泡得白胖白胖的了。
   姑娘打工走后的两个月,给他邮来一笔钱让他做路费,可是时间过了好久也没有在她打工的城市等到他,也更没有他的电话和来信。最后姑娘把电话打到了家乡,从她的好友那里才了解到了她心爱的人的结局,是因为她才离开了这个世界,姑娘经受不了这个打击,最后姑娘也为他殉情,投海自尽了。
   蓝天下有两个痴情人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每逢老刘头对我说起这番往事的时候,他都眼圈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淌了出来。
   所以一提“儿子”,这些有过儿子的和我这没儿子的都有一番异样心情。
   在一次吃中午饭的时候,小男孩欢快的跑进来,我看着他那顽皮的可爱样,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对小男孩情不自禁地说:
   “娃娃,你那么招人喜欢,就给伯伯当儿子吧!”
   小男孩没有振怒,没有反感,只是亲和地笑了笑。只是在场的人却说:
   “人家都多大了,还叫人家‘娃娃’”?
   “娃娃”只是北京的老年人对年轻人的惯称,我在北京住了很长时间,对我的女儿和我女儿的同学,我都称她们为“娃娃”。回到了老家义县,我也就把北京的方言带回老家来,所以称小男孩为“娃娃”小男孩并不反感。
   这小男孩儿就象与人混熟了的小花狗儿,当然此种比喻不太恰当,小男孩儿是小花狗儿那我和工友们无疑也就成了大狗和老狗了。
   别看小男孩整天乐呵呵的,象似无忧无虑,其实小男孩的内心并不轻松和快活,这是因为小男孩儿有两个父母亲。
   小男孩儿的亲生母亲是与他的继父在一起生活,而他的亲生父亲是在与他的继母在一家过日子,可是小男孩所得到的双倍的爱却是一种痛苦。说到这里人们该知道了小男孩的亲生父母是离异的了。
   要说这段故事,却又很简单又让人很感动与辛酸。
   小男孩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养车户,经常在外跑运输,就朋友多,应酬多。就在小男孩三岁时,他的亲生父亲从北宁市拉过来一车粮,过了北镇地界,他的车胎坏在了义县大榆堡附近一家修理部的门前,正巧这次出车因为是起早,车上没带备胎,正在为难之际,这家修理部的老板借给了他一支备胎并免费帮他把车修好。
   小男孩的父亲无以回报,就在大榆堡镇中心饭店里请了这位老板。两人边喝边谈,两个人越谈越投缘,酒也是越喝越近乎。那真是大有一种“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喝到了最后小男孩的父亲简直忘了自己的职业和生意,他又向饭店要来一瓶洋河大曲,用嘴咬开盖子,给修车老板和他自己各倒满一杯。
   修车老板伸手按住了小男孩父亲手里的酒瓶,挺着喝僵硬了的舌头说:
   “别!我知道你够朋友,也讲义气,可你回去还得开车,我-我们哥俩往后还—还长着呐,喝酒的机会还多-多。今天就到、到、到这里!”
   小男孩的父亲挺着比修车老板还硬的舌头说:
   “没-没啊没事!大哥你今天看得起兄弟,古人说啊说‘士为知己者死’你、我把这杯喝下之后再一人来一杯!”
   这时小男孩的妈妈在桌边上等得实在着急,她走过来说:
   “就听大哥的吧,我们还要开车赶路,等以后见着大哥再喝。”
   可是小男孩的父亲不肯,他非要与给他修车的老板把这瓶洋河大曲喝下不可。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小男孩的妈妈端起了丈夫的酒杯,一扬脖子喝了下去,为了给修车老板一个台阶,她又端起了修车老板面前的那一杯酒说:
   “大哥这杯,妹子也替你喝了,今天就算到此为止,以后请大哥常去我家喝酒。”说完她又一饮而干。
   一个没会喝酒的女人她为了给丈夫和修车老板解围,连干两杯白酒。她还没等走到车门就张嘴想吐,她怕把驾驶室里弄脏,又坚持坐在车后粮食袋子上。还没等车开起来她就已经处在半昏睡状态。
   一个醉驾开车,上路之后行驶得极为不稳,以仗是黑夜路上行车甚少,但还是在出了大榆堡镇不久在一个转弯处,一个急刹车把小男孩的妈妈从车上给扔了下来。
   正巧就在这时从后面来了一辆拉玉米秸的毛驴车,毛驴车夫看见了在前面的黑影里从大卡车上掉下来个东西,卡车毫不知觉,车也没停仍然向前开去。
   毛驴车夫走到近前,他才看清从卡车上掉下来的是一个喝醉了的活人。
   在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毛驴车夫把掉下来的人抱上了毛驴车,从她的“嗯-啊”的呻吟中,才知道这个喝醉了酒从车上掉下来的人还是个女性。
   毛驴车夫是一个没过四十岁的单身男人。他们睡在了一条炕上,这天夜里这对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自不必细说,反正是从此以后,小男孩的妈妈肚子里就多出了一个小男孩的同胞弟弟。
   小男孩的父亲免强把拉粮车开到家之后,却不见了车后的妻子,他又骑上家里的摩托顺路找来,可是这时已经到了半夜,他找到了修车的地点也没有找到从车上掉下来的妻子,他又只好自己回了家。
   按照常理,毛驴车夫在这位酒醉妇女意识不清和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与她发生了性行为,是属于强奸罪,可是小男孩儿的妈妈却没有告发他,也没有把自己肚子里她与毛驴车夫的孩子拿掉。因为她知道堕胎的罪孽要比她失贞的罪过重千万倍,刑法能容,阴律是不允许的,所以她就把这小生命留了下来。
   小男孩的爸爸这个个体车主,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他对别人宽容,对自己要求也不严格,有时到远处出车,没有妻子在身边,又赶上性饥渴难熬,在住宿的时候他也要找女性发泄,事过之后他都要给让他发泄的女性一笔钱。
   所以当他的妻子把这次遭遇告诉了他,他也没责怪自己的妻子,也没因为妻子肚里怀了别人的孩子而对妻子动怒。
   尽管他对个人生活如此的随便,如此的不在乎,可是到后却有人在乎了。
   那是在妻子遭遇不久,他一个人出车到内蒙古的敖汉旗去拉粮,这一趟生意出奇的顺利,装完车之后雇主又请了他,这一夜他就住在了敖汉,办完了住宿手续之后客店的女老板给他找来了一个蒙古族的胖姑娘,临出门时客店女老板嘱咐新来的服务员胖姑娘专门侍候好这位来自义县的远道客人。
   这一夜,蒙古族的胖姑娘一直也没离开他的房间。
   在欢乐之余,小男孩儿的爸爸把他的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胖姑娘。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胖姑娘身上该来的没有来,这时她知道她的肚子里怀上了义县卡车司机的孩子。
   店老板知道后,给胖姑娘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可是胖姑娘执意不肯。因为她与这位义县的卡车司机是第一次,第一次偿到了做真正女人的味道,第一次品偿到做母亲的感受。
   客店女老板多次劝说无效后,胖姑娘自己辞去了旅店服务员的工作,按照小男孩儿爸爸给她留下的电话和住址找到了义县。这时胖姑娘所怀小男孩爸爸的孩子已经是四个多月了。
   后来小男孩儿的生父和小男孩儿的生母,他们心平气和的协商,他们离了婚。
   小男孩儿那时才三岁半,小男孩儿需要母亲的照顾,小男孩儿的妈妈带着他到了这个四十来岁的继父家里。
   小男孩的继父是一个勤劳本份的庄稼人。除了他和小男孩儿的妈妈那一次,他从来没做过任何错事,尽管他对小男孩视如己出,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后来小男孩的妈妈又生了一个孩子,一个四口之家在当今社会里没有特殊经济来源的情况下,小男孩长大念了几年书之后,这一家的日子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当小男孩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他的吃、穿、用任何一项也赶不上他的同龄的孩子。
   在小男孩生父这边,小男孩的继母了解到了小男孩的生活情况,她多次提出让小男孩的生父把他接回来。
   当小男孩儿回来之后,他这位继母就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在生活上吃、喝玩、乐都和他的小妹儿一样,他继母在小男孩身上所付予的母爱,有时都要高出继母对她的亲生女儿。可是继母付予他的母爱越多,小男孩就越感到痛苦。
   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小男孩儿,哪能不引起我们这些没儿子人的喜欢?
   在一次工休之余,老工友刘长印怂恿我,让我把小男孩当儿子接过来,举行个仪式,他们好花钱上礼、喝酒。
   想起这小男孩儿招人喜欢的劲儿还真让我这没有儿子的人心内发痒痒,可是我必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应该懂得,感情是不该随意流露和撒舍的,因为我也有除了我生身父母之外给人做儿子的经历。
   那还要把时间追朔到一九八九年的春天,经人介绍,来到了阜新市养老院办的养猪场到这里当养猪饲养员,俗话说就是喂猪的。阜新养老院的位置是在阜新市最北面的六家子,从花园市场往北的民族路的路东。
   我一个人养了四、五十头猪按当时的条件是很累的,那时不象现在有合成饲料,所有猪饲料必须得自己加工,当时的工资也不象现在,那时一个月只给我二百元钱,细算起来每天只挣六元六角六分六厘六。
   当时在阜新养老院有一位七十四岁的老人叫孙继先。
   要说苦,他比烘干厂的刘长印还苦,他最早的老家在营口地区,解放前他的父母都是农民,他本人也没念过书,只是和一个远方的舅舅做了小生意。在四六年也就是他三十一岁那年,他攒够了娶媳妇的钱,经媒人说亲他才成了家,就在新婚这天晚上,他家遭到了一场匪祸,刚刚娶到家的新娘子还没来得及在洞房内与他睡觉呢,就被土匪抢走了,土匪也同时抢走了他的新婚被褥和一切结婚的新人用品,也抢走了他家的全部粮食和钱,同时又打死了他的爸爸,吓死了他的妈妈,他也被这些行抢的匪徒打昏,当第二天天明,他醒过来之后,望着被洗劫一空的家和空空的结婚洞房,那真是万念俱灭,心死如灰呀!他因为此事着急上火就得了一场重病,病好以后他就左眼失明,行动不便成了残疾人,以后也就靠讨要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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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血缘关系缔结起来的亲情,他可以让后代子孙,代代相传。而那些因各种机缘凑合起来的友情关系,它们在一定历史条件的作用下,也能够把我们人类的本性善良,融合现实的真善美,绽放生活的多彩多姿。本文作者,铺设的故事结构,从一个侧面,深度地体现了底层劳动人民的真实遭遇,这种揭露和提示,使我们读者,从良心的角度和道义上的原则性,去感触生命的传奇!欣赏问好!倾情推荐!【天涯社团编辑:水澹云青】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31207002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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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馨语馨愿        2013-12-06 16:11:38
  我想这不是一个小说,却是笔者的经历,这篇文章最大的成功就是呼唤社会人的善良和良知。这是一篇与儿子有关,也与儿子无关的故事。我想笔者的用意很明朗也很浅显,但是却非常的感人。让我们每个人都做一个善良的人吧,让善良之树开出善良之花,结出善良之果。我想这篇小说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的题目吧,这不是在写儿子,而是在弘扬一种尊老爱幼,尊敬善良善举的品行吧!欣赏了笔者的佳作,问候冬安,感谢赐稿!
馨语馨愿
2 楼        文友:沁香一瓣        2013-12-06 17:48:09
  谢谢福昌赐稿天涯。朴实的语言,动人的故事,拜读小说。问好!
热爱文学的人永远年轻,热爱文学的人永远是奔放的,激情的、灵气的、智慧的、执着的,永远是生活的探索者……
3 楼        文友:薇梦儿        2013-12-06 19:35:05
  最贴近生活的小说才是好小说,欣赏!
4 楼        文友:馨语馨愿        2013-12-07 08:40:43
  随便特意找一个图片,希望笔者老师喜欢,很感谢老师支持天涯,祝福冬安吉祥……
馨语馨愿
回复4 楼        文友:王福昌        2013-12-07 12:29:35
  谢谢天涯诗语社团的社长、编辑和全体工作人员对我厚爱!更谢谢馨语馨愿给我作品配的图片,我特别的喜欢这个图片,只是不知为本社团介绍新人如何操作?
5 楼        文友:浪子林杨        2013-12-07 15:03:20
  问候创作快乐,也欢迎越来越多的好文章,开在这里,芬芳了天涯,上茶了。
回复5 楼        文友:王福昌        2013-12-07 17:28:52
  谢谢浪子林场老师!本人不会让各位老师失望的!!
6 楼        文友:馨语馨愿        2013-12-07 17:39:23
  祝贺王老师的作品加精,馨儿敬茶,感谢厚爱天涯,如果有更多的作者来投稿,有更多的读者来检阅,天涯将会更加努力,笔耕不辍……
馨语馨愿
7 楼        文友:凌凌        2013-12-07 18:05:01
  问好王老师!祝冬安!
回复7 楼        文友:王福昌        2013-12-07 18:08:23
  谢谢凌凌老师的厚爱!祝老师冬乐!!
8 楼        文友:乐毅        2013-12-08 13:29:17
  王老师:您的这篇小说,太感人了。学生拜读,在此给您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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