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读书杂谈
五味者,苦、辣、酸、甜、咸是也。其感知,缘于舌上的味蕾。书,被喻为精神食粮,于是读书过程中,亦可尝五味,大约是源于心灵的味蕾吧?下面是我的读书五味。
先说苦。读功利之书最苦。功利的未必是一定有用的,比如英语,升学、评职称没它不行,很多人辛辛苦苦学了半辈子英语,但实际上没用过一次。想起高中读书岁月,特别是高考那年,三更眠五更起,枯躁的文科课本基本上可以倒背如流,回首当年,不可谓不苦。我有一兄,其读书之苦更甚。我上小学时,他上初中,那时初中升高中考标点符号填空,基本是考课本原文,于是老兄就把一些重点课文的通篇标点符号,五句一组,记在本上背诵,我有幸见过那本“天书”,里面都是“逗逗句逗逗”。读书至此,真乃奇苦。
读书有一种苦,是良药的苦。浩瀚书海中,总有一些书于我们的心灵有益,可醍醐灌顶,是引人知途、助人上进的书,可惜我们读不下去,读这种书,如同做一个无麻药的心灵创伤手术,必须要经历痛苦的过程,可惜大多数人没有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气概与定力,所以,只能作罢。
读书之辣。辣是猛料,提味增食欲。最近读了点李敖、吴思等人的书,李敖之辣,是立杆见影之“辣”,是霸道之“辣”,喜笑怒骂,肆意汪洋;吴思,我最佩服的当代学者,他的《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血酬定律》两部书,读了多遍,初读不“辣”,越品越“辣”,其冷静沉着,条分缕析,是一种引人入胜之“辣”,读之如入九曲回肠之径,最终看到真实的风景,将历史和社会看通透。而时下一些标榜“麻辣”的书,实际读起来并不那么“麻辣”。有些书,或持公允态度,或是媚俗取悦,或假装卫道,这类书读得过多,只会消磨你对事务的判断力和灵性。我感觉,偏食于身体无益,读书过专、过于偏爱某一类书,对开阔视野、健全心灵也是无益的。所以,不妨读点“辣”书。
读书之酸。有些书和文章充满酸腐气味儿,读之可憎。有些书,可以感动心灵、触发知性。《知音》杂志上一些书写世情、人情的文章,着实赚了不少眼泪,其实很有一些故事是写手杜撰、拼接的,不过读起来仍能让人潸然泪下,何故?因为他触发了你心灵深处的感动,让你久已干涸的泪腺和心灵重新活动起来。我们读书,为书中人物之悲欢离合、喜乐哀愁所牵引,化身为已,情动于衷,于是为之心酸落泪,有何可笑之处呢?因感动而失态,因麻木冷漠而无动于衷,哪个更可爱呢?
读书之甜,不必多说,我们都有这样的体验,读好书如饮甘露,或是为其语言的意境所陶醉,或是为其鲜活的情趣而会心一笑,或是为作者说出了你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而击节叫好,味何其甜,沁人心脾!
读书之“咸”,似乎不太好解释。我看过一篇文章,是这样说的,“调味咸不可少,少了无味,多了苦涩,用量取决于自己的口味。读书也是如此,淡了平庸,重了过激,究竟选择什么取决于读者自己的喜好。”我有同感,精神生活中离不开书,如同饮食生活中离不开盐一样。所以,我们需要读书,而读什么书则需要根据自己的实际,多一点理性的选择,是不是这样呢?
书海泛舟,五味杂陈,其乐其趣,自在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