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之于心灵
“读经宜冬,其神专也;读史宜夏,其时久也;读诸子宜秋,其致别也;读诸集宜春,其机畅也”,这段话出自张潮的《幽梦影》,一种个人化的阅读体验。就阅读而言,有书一本,有茶一杯,有一容身处,不至漏雨,当然,还要有一颗爱阅读的心,也就足够了,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难事。可想法终归只是想法,真正要实践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什么?四个字:空虚、浮躁。
我一直觉得,空虚、浮躁就是心灵亚健康状态的一种表现。有时候把头一晃,总感觉里面空荡荡的,像一间织满蛛网的破屋子。
而我,就在这破屋子里,待了大概有两年了。今夏,一股急火、染了小疾,让我不得不在病床上卧了一个星期,虽说身体承受了一些病痛,但心却逐渐归于平静,可以有心情翻翻书了。
开卷绝对是有益的。在卧床的七、八天里,一边挂滴流,一边读完了一部100多万字的长篇历史小说,徐兴业的《金鸥缺》。
阅读之于心灵的重要性,如同什么呢?可能想到的比喻太多了,比如吃饭之于胃口,穿衣之于身体。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如果把人生喻为一辆车,那么吃饭、穿衣、住房、赚钱、工作、家庭、社交这些事儿,都可以坐有一席,而阅读这件事儿大概只有靠边儿站的份儿了。
前段时间看了一本《吃垮中国?》,这是本中国饮食文化批判的书。里面有一则故事挺值得回味,故事是记者在陕北黄土高原采访辍学的牧羊娃,对话如下:
“你为什么不上学?”
“爷爷让我放羊。”
“为什么要放羊?”
“吃馍,生娃。”
“然后呢?”
“放羊。”
“然后呢?”
“吃馍,生娃。”
大家从这则对话里,可以看到这个放羊娃的生命轨迹,大概就是绕着食色之主题跑圈儿,起点就是终点。就这个故事来反省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也有放羊娃的影子,尽管那不是我期待的生活,但不知不觉,竟然随波逐流,湮没在尘世的喧嚣里了。
所幸,心灵还没有完全成为“植物人”,在经过了漫长的休眠和失语的状态后,被阅读一点点地激活,能运动,也想说话了。
阅读之于我的心灵,就像小米粥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是难得的滋养。这样的比喻,可能仅对我自己适用。
我,一个普通的生者,心灵很孱弱,有时也很无助,无法脱离引力实现飞翔,我只有藉着阅读,让它更强壮些,让它走得更远一些,这算不算奢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