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你那里下雪了吗(外一篇)(散文)
(一)你那里下雪了吗?
凌晨时分醒来,想起天气预报有雪,便凭窗而看,远处临沂市中心的《江南映象》等建设工地上通火通明,和往日的夜景一样,未寻到白茫茫雪精灵的身影。我应允今年的雪天给女儿滚雪球、堆雪人,看来女儿期待下雪的愿望要继续等待了。我想孩子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是天真的纯洁,而被我们常常忽视的不正如童趣一样的美丽吗?
临沂并不是一个多雪的城市,但是雪在临沂是每年都下的,由于经历雪景较少,年幼的女儿期盼雪天,今年临沂已经下过一次雪,由于雪太小,来不及让孩子感受到雪天的欢呼便已融化。因此,她愈发期待。她的期盼,也让我对雪的印迹更加明鲜,引发我对雪景的记忆。
小时候苍山老家的冬天比现在要冷些,房屋建设的也并不严实,西北风呜呜的叫出了声。遇有下雪天,我非常喜欢踏雪而行,脚下发出的是“吱吱”的声音,在积雪中奔跑是跑不了多远的,因为雪的厚重会让脚步停下,喘着粗气,开心大笑,此情此景记忆犹新。
雪天是游乐的天地,哥哥姐姐的一声“下雪了”,总能换来一阵快乐的欢呼声。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非常过瘾,拿起铁锹在学校的操场上或院子里堆起雪人,一个个小手冻得通红。有时麻木了也不怕,远远看去,雪人就像天真的孩子,一个个红红的鼻头可爱极了。堆好雪人,便会滚雪球,相互追逐,雪球在天空中飞来飞去,雪球落在我的身上也感觉不到疼,有时一不小心让雪球钻进脖子里,一阵冰凉,有时来不及取出来就融化了。遇有雪天,会特意穿上平底的鞋子,为的是让伙伴拉着或推着在雪地上滑行。简单的快乐,有时会忘记了学习或吃饭的时间。遇有下雪天,一家人守着火炉烤地瓜、烤花生的香气,还有炉上滋滋作响的水壶声,与偶尔远处传来的狗叫声,勾画出农村温馨家庭的和谐画面。
雪天要数好玩的当是抓麻雀。如果大雪下了一天多的功夫,麻雀就会出来寻觅食物,我和伙伴们就会找一个大的场地,在场地里清出一片空白地,倒放着一个竹筐,用一根竹竿支撑着,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栓在竹竿上,空白处放上小麦、玉米、馒头或煎饼等食物,当有麻雀来吃食物的时候,快速的一拉绳子,大多数情况下就将麻雀罩在里面,甚是好玩。
上中学时,需要骑着自行车往返于家与学校之间。冬天的雪有时会欢畅地下着,无声无息的飘落满地,润物细无声,天气愈发的寒冽。在空旷的田野里,放眼望去,故乡的大地,已经变成一片冰雕雪塑的世界。房屋上、树枝上、草垛上都披上了厚厚的积雪,银妆素裹,只有行人和做饭人家的烟筒点缀这纯白的大地。不禁想起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此时,可以用宽广、干净、温暖、庄严、尊贵、吉祥、纯净等来形象雪统治的世界。
冬天是属于深思的季节,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总是和冬季相约,穿过秋的门楣款款而来。雪花是圣洁的花,当你静静倾听他的脚步,尘世的浮躁与喧嚣,似乎都已经离你远去。没有尘埃的世界里,剩下的唯有纯净,呼吸中的雾气凝结成生命中的平淡和安恬。
我对雪多一份敬佩,这缘于母亲讲述的《小麦与被子的故事》。故事的大体情节是:冬天来了,小麦苗怕冷,说快坚持不住了。寒冷的冬天是小麦的妈妈,但是狠心的妈妈让小麦倍受煎熬,挨渴受冻,好好的舅舅“雪花”给小麦盖上了厚厚的“被子”,正是雪对小麦的呵护,为小麦储存水分,让小麦不再口渴,帮助小麦安全度过了严寒的冬天,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母亲讲述的这个故事我一直记得,“雪花”在我心里并不寒冷,总是让我拥有温暖的感觉。雪从天而降,落地而化,滋养大地,不恰似爱吗?雪让我保持对生命、生活、工作原始的敬畏和感激。如同正在享受的来自父母、老师、朋友的关爱。我将这个故事讲述给女儿听,孩子似乎有所感悟,或许当她逐渐长大,就会越来越明白其中的奥秘。
雪花乘风漫天舞,清柔犹如冰心骨。追逐雪的脚步,是对以往纯真的回忆和纯朴心灵的洗涤。保持真性情,享受生命中的安宁和乐趣,或许会看到人生灵动的风景。
雪,白了冬天的容颜,擦洗了世界,优化了环境,净化了心灵。雪让小麦成为农民冬日绿色的诗行,感悟着生命的庄重和艰辛,诠释着生命的坚守和坚韧。我想,缺少这样一种体验,生命就会失之厚重,缺少这样一种体验,就会疏远对生命的亲近。
透过办公室窗户,遥看临沂五洲湖的美景,凝视桌上冒着热气的水杯,心中暖暖的。冬天已经来了,麦苗正在翘首期待,我想,雪花的脚步近了。愿雪在今后的日子里飘洒得均匀些、沉稳些,减少狂妄的凛冽。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你那里下雪了吗?期盼那舞姿飘逸的雪花轻轻地落在我的肩头……
(二)穿越隧道
三河口隧道正式通车的第二天,我便选择“隧道”往返于临沂北城新区和老城区之间,不到10分钟车辆就从位于北城新区的工作单位到达了老城区滨河西路与解放路交汇处,“一隧牵两城”的梦想落地成真。
因祊河、沂河、柳青河汇总入沂河所以此地称为三河口,此处隧道称之为三河口隧道。三河口隧道的开通极大地改善了临沂市老城区与北城新区交通状况,大大缓解滨河路早晚高峰期的交通拥堵状况,方便来往于新老城区间的车辆通行。作为省内第一条内河河底隧道,三河口隧道的建成通车也为临沂增加了一个新的地标性建筑。
隧道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十多年前到上海旅游时曾有过穿越江底隧道的初次体验,多年来通行高速公路也偶会穿越山体隧道,隧道让我们的生活缩短了空间,拉近了距离。2006年的冬天,我参观了世界最长的双洞单向公路隧道——秦岭终南山公路隧道,驱车15分钟便可穿越秦岭这一中国南北分界线,隧道里专门设置了特殊灯光带,通过不同的灯光和幻灯图案变化呈现出“蓝天”“白云”“彩虹”等景象,仿佛置身室外,有助于缓解驾驶和乘车的疲劳感。
坐火车穿越隧道的那个场景,给我们留下印象深刻的应该是小孩子第一次的经历。当火车突然钻进隧道,阳光、风景顿时从车窗消失,而列车员又未及时地打开车灯。顿时,一片黑暗!使孩子惊慌得出现一阵恐惧。只一瞬间,火车就以它强大的力量穿越了隧道,光明于是重归眼前,几分钟前的风景、人物依旧。孩子经历过惊恐,了解了隧道的相关知识。再遇到隧道,孩子或许就没有了惊恐,反而增添了一分穿越隧道的渴望。想到此,忽然间,我也多了一分感悟……
我想,把过隧道的故事用来比喻人生最贴切,比喻人生所经受和遭遇到的困难或挫折。没有谁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有着暗礁和险滩的航行或许会更精彩和有意义。既然是隧道,那上边必然是一座山或是一片水,是阻挡我们前行的一段困难。而隧道,不正是战胜那困难的一种方式和技巧吗?“山重水复疑无路”,穿过那隧道之后,便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
在网上看到一道据说是美国FBI的考试题,题目是这样的:“一个人坐火车去邻镇看病,看完之后病全好了。回来的路上火车经过一个隧道,他就跳车自杀了。请问为什么?”为什么火车一经过隧道,这个人就自杀了呢?这个题还真有点意思,难道隧道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这道考题的答案是,那自杀的人从小有眼疾,看不见东西,他刚去医生那里治好了眼疾。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隧道,一下子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又瞎掉了,因经受不住打击,所以就绝望地自杀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心理素质不好的人过隧道,应该带“手电”,不要让自己发生错觉。这个故事还告诉我们:不管怎么样,没有走不到出口的隧道,没有走不出去的黑暗。行进在人生的“隧道”里,达观地穿越“隧道”,实在是人生的一种智慧!
人生犹如一列火车,在奔驰中总会暂时停靠在一些大站小站,还要穿越许多隧道,或长或短。有的火车便永远停在了隧道中,最终见不到光明的出路。开凿与穿越这些隧道,固然会有痛苦、劳累,甚至伤残,但每一次都会丰富着人生。
每当遇有盲人,我都会禁不住回望。我想,在他们世界里眼睛失明就像火车突然进了隧道,隧道或许永远没有了尽头,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但是他的生命、他的心里却有着一个光明的出口,再长的隧道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想,他们才穿越了人生最长的一个隧道。
不管黑暗有多久多长,只要不让生命的列车停止,希望就在,美好就在。或许,突然间,我们便豁然发现天空一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