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北漂拾零(杂文)
出门在外,生活比较单调,晚上连电视也没的看,无聊了只好随便写写,打发时间,也抒发心情。下班后身体虽然会累,但心理却是有些寂寞的。这里条件简陋,没有在家时的方便,不要说电脑,就连电视在这里都成了奢侈品。所以,写下一些文字,记录一段生活,也算是排遣寂寞的一整方式吧。
(一)
来北京二十天了,感觉已经好久了,时间在不同的时段总会有不同的感受。与在家不同的是,目光所及大多是生面孔,双耳所闻的也是各地不同的方言。大家来自四面八方,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的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那天傍晚,偷偷在校园的花丛里摘人一枝月季花(其实那里有很大一片月季花呢,估计摘一两枝也不显的),上面足足有八九朵半开的、全开的花,红中带粉,鲜艳夺目。拿回家插在一个玻璃瓶子里养着,到今天已经有三四天了,依然漂亮如初。每次进屋都会被它的美丽感染,她纯美、清新可人的姿态总让我为之心动。每次看到她,那颗在外漂泊、有些烦躁的心便会安静下来,脸上便会有了浅浅的笑意。
今天傍晚,我又到园中看花,它们已经开始凋落,没有了初见时的好看,一些散乱的花瓣在风中飘零。在心中不免感叹,好花能有几日红!相较之下,我发现,瓶子里养的花还是开的时间长一些。花儿莫非也象是女人,被人宠爱的女人会显得更青春靓丽一点!也许是吧!
不觉想起和我一起上班那个姐妹,她也是和我们一样夫妻一道来的。为了生活抛家别子、千里迢迢来到北京,但让人遗憾的是她丈夫身体本就不好还爱喝酒抽烟,每喝必醉,以至于身体受损上不成班。她好吃好喝伺候着他,他却恶声恶气不领情,嫌她不让他喝酒。小两口这两天老是吵架呕气。我们这些外人看着不平却也爱莫能助。只能替她惋惜,恨这个男人,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就不知道疼呢!
和另一位姐妹聊天,我刚说起孩子留在家里让人挂念,却见她已经抹起了眼泪。想劝,却无语。于是感慨的说:“他日若是我们老了,孩子们未必会挂心……”她叹口气说:“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哪有狠心的爹娘啊!”
又到该收小麦的季节了,过几天大部分人都要回家,老早就在念叨着。唉!我们这些农民工啊,哪个不是人在天涯心在家中呀!
(二)
今天好热,幸好我们在室内工作,还算凉爽。晚饭后,大家都在路边凉快,老乡们在一起嘻嘻哈哈开着玩笑,上了一天的班,这时候是一天最轻松的时候。
上了年纪的人爱叙旧,陈年古代的事都会翻出来。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扯起了荤段子,老老少少的都乡里乡亲的,他们都是男的,就我一个女的在那里有些拘谨,不想在那里坐,就悄悄的走开了。
走到大门口,遇到我们一起干活的姐妹在那里坐着凉快,我就铺一报纸在她身边坐下了。在她的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我不认识。听她说这个人刚对她说自己今天刚到这里,是被人骗来的,现在无事可做,连家也回不去了。想在我们工地找份事做,赚个路费够回家就行。我看那男孩二十多岁,瘦高的个子,从他脸上也看不出真假。她也说谁知道真的假的,现在的人有几个可信啊!我们都是女人家,出门在外这些事还是少掺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屋里还在想,好人难当啊!善良若是被人利用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唉!现在人都怎么了,想给人帮个忙都得前思后想、左右掂量,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狼入室或者中人圈套,以至于大家都各扫自家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哪该还敢自找麻烦呢。此刻,心里边也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有困难,但虽有不安但也不敢多管闲事。
现在的人,做了好事还怕人骂你傻瓜。社会进步了,人心却是后退了。身在江湖,不随波逐流也难!不想了。
躺在床上,忍不住拿出手机上网看看,手机早没流量了,网也不敢上,常常是上来瞅一眼就下,但我还是看到了这么多好友的祝福,心底便涌起暖暖的感动。而在现实中,能记住我生日的只有母亲。当然,儿女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没有那个母亲会忘记儿女的生日的。感谢妈妈,给了我生命,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可我没有好好报答,却依然让妈妈时常牵挂。默默地在心里说:妈妈,亲爱的妈妈,我想您了!
(三)
今天,老板发“农忙款”,人人有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除了一些不回的,离家近的领到钱就回家了,离家远的准备明天回,也有的回去不来了。自然,今晚也成了老乡们离别的聚会。看见他们准备喝酒,我就回自己屋了。
老远都听得见他们吆五喝六的,热闹得不得了。他们喝着桶装的廉价白酒,吃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花生米、凉菜,猪头肉,嘴里说着在一起同甘共苦的友谊。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大有不醉不罢休之势。说实话,我是最不赞成喝酒论交情的,难道就没有别的方式了吗!不喝酒就不重感情了吗!
五年前吧,我有个亲戚家的女孩,那模样,在我们镇尚我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只因为父亲老实,母亲智障,所以缺乏管教,小小年纪便跟不三不四的人学会了喝酒,在一个花开的季节,十九岁的她因饮酒过量,香消玉陨。有多少人为之惋惜,花样年华却早早丧命。无独有偶,事隔两年,我老公的一个同窗又因喝酒死在了家中,刚过四十岁便撒手人寰。丢下一双未成年的儿女和年纪尚轻的妻子。又有多少人痛其不幸,怒其不争!拆散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可是身边还有那么多的的人依然对酒情有独钟,婚丧嫁取、朋友聚会,全都离不开酒。如果真要喝酒,适可而止也就罢了,非要喝的面红耳赤、东倒西歪才肯罢休。都说要喝酒喝个痛快,有几个人能把持了那个度呢!真不明白这样疯狂喝酒是一种豪爽还是自残!
这不,隔邻那两口子又因喝酒吵了起来,听起来真叫人无奈,好歹自己老公不喝酒。老乡们还在继续喝,吆喝声震天响,真担心哪个又喝醉了闹的四邻不安,引起争端。都十点了,工友们都劳累了一天该休息了,但那几个兴致正浓,哪还顾忌到别人。
(四)
出门在外,业余除了手机上网似乎也没什么好玩的。那日,又手机上网看空间。一工友脑袋凑过来:“又跟情人聊天了!”我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什么情人呀!”他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既神秘又暧昧的对我说:“得了吧,上网不跟异性聊天,谁信呢!再说,不跟异性聊天,有什么意思,听说上网的男女就那回事,聊着聊着就恋上了,恋着恋着就换人了。据说还有跟人私奔的。上网的能有几个正经男女!”
说得我脸上挺挂不住的,好像会上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喜欢上网,但也不一定就是跟他说的那样,直奔暧昧去了的。以前也有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在他们的意识里,不聊出点男女私情那可真的是白上了一趟网!以至于现在我轻易不敢跟认识的人说自己会上网,因为那些人的眼里有太多的置疑,又怕被人胡说八道。没办法,人家都是那样认为的!
要说也不全怪他们,问这些话的都是不会上网或者仅仅会聊天的人。他们不懂空间,也或者听信传言,把上网看的很神秘,很暧昧。也许他们看我们码这些没用的文字不可思议,而我们看他们热衷于聊天幼稚。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打扰谁,多好。
对加好友也是如此,加我好友不进空间就直接聊天我是很难接受的,开视频的就更别提了。对我一无所知就查户口似的盘问,我是真的不想回答。如果对空间没兴趣的,还是别加了,因为我对聊天也没兴趣。
其实我不是玩深沉,更不是自傲。玩空间只是想拥有一个自己说话的地方,和一些兴趣相投的朋友叙叙家常,抒发心情而已。我的文字只是写给自己和一些能够读的懂的朋友看,如果对我的字不感兴趣,对我的思想不想了解,那么你跟我聊天究竟想聊些什么!
如果说上网没聊过天,谁也不信。网之初,谁不曾聊过一阵子,哪个不是从好奇到淡漠。在一些人眼中,网聊就等于网恋,虽不尽然,但也有一定道理。日久生情,聊到一定程度不产生一些感情那就是草木了。所以我觉得异性聊天还是有一定危险系数,慎重一些还是必须的。毕竟动了感情可不是好玩的,感情这把双刃剑可是会伤人伤己的。
网海茫茫,千万别聊的找不到回家的港湾。不要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大,自己不过是天地间一粒小小的尘埃;不要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在这个喧闹广袤的世界,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简单着自我,淡泊的生活。健康、平安就好。
(五)
因为下雨,下午不上班了,积攒了多日的困倦一齐袭来。吃过午饭就开始睡觉,可我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睡他个天昏地暗,而是雨声喧哗了打扰了我的安宁,同时也喧哗了我的梦。也许干活成了习惯,梦里也是忙个不停,雨声伴着工作的场景,似梦似真。醒来,才两点多。
下床出去感受一下夏日的清凉,回来忍不住加了件衣裳。这首都的气温似乎比家乡低几度。雨滴滴答答从上午十点到现在都没停过,出外走走是不可能了。呆在屋子里,隔窗听雨并不觉得浪漫,倒是觉得这样的天气多少有些心烦。雨中漫步更是没有勇气,当然也不能领略到其中的奥妙。于是,摊开笔记本,码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打发一些并不宝贵的时光。
想起在家的一段时间,曾经是那么的不开心,甚至有时感觉自己得了忧郁症。是自己把所有的忧伤和不快压在心头,苦闷、生气。一心想逃避这个令人无奈的红尘。在自闭、自责的状态下不能自拔。正好那一时,家乡有个性格内向,有些自闭或者忧郁症的年轻人砍死了年仅二十几岁的妻子,一时间令所有的人闻者惊心。还有一个同乡的女人,常常一个人在家,因太过忧虑,心情郁闷而厌世,很长时间都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最终没有逃脱心灵的牢笼,于去年秋天自杀在家中,结束了自己四十多年的生命。远在他乡打工的丈夫闻此噩耗差点晕倒。
出来这些日子,眼界开阔了,心情自然也豁达了。生命在这个初夏又有了新的生机,单调的生活带给我简单的快乐。上午看到那棵刚刚开花的合欢树,在雨中是那么的青翠欲滴。我站在树下仰望上面一簇簇刚刚绽放的花,是那么美,美的不染一丝尘埃。虽然它的形状不太象花,在我的意识里花应该是有形有色很具体的。而它,倒像是一团团成熟的蒲公英似的小绒球,更像羽绒一样轻盈、柔软,以一个中心向外放射状的盛开,由白至红渐变的颜色是那么柔和、美丽、向上又朝气蓬勃。那仙风道骨的姿态,让我想起了天边的云霞和织云弄巧的仙女。高高在上,只能仰望而不能触及,在微风细雨的滋润下翩翩起舞。生活在那一刻便生动了起来,一颗快要枯竭的心顿时也鲜活了起来。
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心已经灿烂的在笑。
(六)
“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个异地他乡过端午节,不知不觉就会想起家人,想起最亲爱的妈妈,也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给我们包的“槲包”,还有用碎布头缝制的香囊和各色毛线搭配起来的往手腕上戴的五色线。还有,把大蒜和鸡蛋在一起煮熟,据说也可以防病,可以强身健体。还有很多很多关于端午、关于母亲,关于孩子的记忆!
和往年在家里相比,这个端午节过得是太冷清了,什么也没有,感觉不出一点节日的气氛。提起过端午节,最美的记忆就是童年。那时候过一个节日,特开心,尤其是小孩子。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过节就意味着一饱口福。
记忆中的端午节大都是和割麦子搅在一起,忙上加忙。端午节的头一天,就是再忙,妈妈都会抽出时间包“槲包”,类似于粽子却不尽相同。那是由一种带着香味的树叶包成的。这种叶子很大,质地较厚,蒸熟了散发出一种天然的香味。这种香味很特别,让你感觉不出是粽米沾了槲叶的香,还是槲叶沾了粽米的香。总之,他们的香味混然一体的,入口绵软香甜,就是不放糖也别有风味。
妈妈总是把槲包包好了码在家里最大那口锅里,添足水,盖上笼盖,就开始烧火煮,一直要煮上一、两个钟头,然后就不用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拿出来吃。当然我也是妈妈的小帮手,从开始包我递叶叶子,到煮着烧火都是我帮忙,每年都是。
后来我也学会了,十几岁我就可以自己包了,直到后来我结婚生子了,我还是继续包,多少年了,我一直喜欢吃也喜欢包,最最喜欢的还是那份节日的温馨和快乐。其实不在家里,这日子也算清闲。若在家里,这一天便是我忙忙碌碌的一天。割艾蒿倒是没人割了,但还是要做上几样好菜,或是包饺子,总归都是为了好吃的忙。
出来了,什么也不用做了,趁上今天放假,如此吉庆的日子实在想要开心一下,所以就和老乡们一起到处转转。和他们一起到军事博物馆博看了看,对政治不关懂的我,觉得挺没趣的。最后又在玉渊潭公园里溜了一圈,累的不行,只好早早的回来了。这一天就算这么过去了,再过端午,等明年。
(七)
上班、下班、吃饭,日子的重复和叠加之中,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