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木头人(外一篇)
唐小婉正在做梦,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她一看手机,心里涌起寒意——竟是李然的手机号码打来的!她哆嗦着按了接听键,只听见沙沙的杂音;挂掉,麻起胆子回拨过去,却听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她心里发毛,突然感觉枕头下鼓鼓的,拿开枕头,一个木头雕像跃入眼帘,上面刻着两个血色大字:李然。
“啊——”她惊声尖叫,“谁搞的鬼?!”
室友们都在寝室,面面相觑,无人能答。李然七天前已经死了!那个木头雕像也被唐小婉烧掉了,没人能找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木雕并刻上李然的名字,在寝室门从里面反锁的情况下神鬼不觉地放在她的枕头下;至于李然的手机号码打过电话来,更是不可思议。
唐小婉对自己那天的言行肠子都悔青了。
平安夜那晚十二点,对她苦苦追求三年无果的李然不知脑袋哪里短了路,竟拿着一大束红玫瑰和一件个精美的木头雕像,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女生寝室直接向她求婚:“小婉,有句话在我心底埋藏很久了,我知道我不该说但还是要说——”“别说了!我不会喜欢你的。即使你像张玮那样以死来威胁,我也不会接受你,我最看不起为了爱情寻死觅活的男人。我就算爱上一段木头,也不会爱上你……”唐小婉不喜欢李然,为了今后不对他造成更大伤害,狠心说出了这番话,并将他送的那束鲜花和那个木雕扔在地上。受此打击,李然狂奔而出,在校外被一辆飞奔而过的卡车撞死。
想到这,唐小婉心里既害怕又难过。她决定晚上十二点到那个出车祸的地方去祭拜李然,希望能减少内心的愧疚。
夜晚无星无月。路过一条漆黑的小巷时,唐小婉遇上了几个小混混,打算对她图谋不轨。此时黑暗中传来凄凉的说话声——“放开我的女朋友”。那几个小混混像见到鬼一样,吓得落荒而逃。
“李然——李然——我知道是你!对不起……”唐小婉的哭泣声在小巷中回荡。
“你不是说你就算爱上一段木头也不会爱上我吗?既然你可能会爱上木头,那我就和木头融为一体!”一阵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
寒风中,唐小婉听到木头和地面接触所发出的声音——笃笃笃、笃笃笃……
禅残2013年4月19日晚写于深圳
(二)螳螂捕蝉
傍晚,一辆小车在三岔路口风驰电掣而过,撞飞了一个行人。司机赶紧下车查看。被撞者是个年轻女子,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他四下瞧瞧无人,犹豫了一下,惊慌地驾车逃去。
有个游手好闲的老光棍躲在大树后看见了这一幕。他走了过去,只见死者脖子上挂着金项链,右手上戴着玉镯和钻戒,脚上的高跟鞋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他又喜又怕,颤抖着按住死者的右手,抓住玉镯,用力一捋——死者的右手突然抓住他的右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原来被撞者还没死,是本能地在向他求救。
他心一横,哆嗦着将被撞者手上的玉镯捋下,又手忙脚乱地将金项链、钻戒等一一摘除,并搜出一个钱包,拿掉全部的5000多元现金,还搜到一部苹果iPhone4S手机。他把钱包扔在一旁,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掏出纸巾,用力擦掉钱包上的指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离开。
回到家,他在灯下把玩着钻戒、玉镯和金项链,心还砰砰直跳。这时,那部iPhone4S突然鬼使神差地响起了铃声,“我不想我不想不想接听……”惊得他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麻起胆子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凄凉怪异的女声:“你竟然见死不救,还敢拿走我的东西,赶快还给我,否则用命来赔!我就在你家门外。”
他吓得魂飞天外,想都没想就拿着钻戒、玉镯、金项链、iPhone4S和5000多块钱打开家门——门外放着一双带血的高跟鞋和一个钱包——正是那个被车撞死的女子的遗物。他将钻戒、玉镯、金项链、iPhone4S和5000多块钱丢在地上就跑,连“饶命”之类的话都忘了说,一口气跑出几百米。
一个小个子男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将这些东西照单全收。
原来当时他也躲在车祸现场。见老光棍拿着东西走后,他迅速地搜看了死者的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电话号码备忘录,知道了死者手机的电话号码。然后,他拿着死者的钱包和带血的高跟鞋,紧紧跟随着老光棍……
“我实在是太聪明了,略施小计就发了个小财!”他一边得意,一边玩着刚到手的iPhone4S。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接听……”此时,那部iPhone4S又诡异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名字居然是“本机号码”。他身上直冒冷汗。
还未接听,手机就传出了一阵凄厉幽凉的女声:“那个肇事逃逸的司机该死!那个见死不救、还拿走我东西的人该死!你也该死!你们三个人都不得好死……
“有鬼啊——”小个子男青年的尖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禅残2013年4月20日晚写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