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变 2

不久，瑞军听到一个消息，审计署派工作小组要来查账。瑞军很奇怪，去年十一月份不是刚查过吗？这离年底还远着呢，审计署派审查小组又来干什么？他有点不明白，牛局长说：“宁副局长啊，人家要来就让来吧，你忙你自己的，接待审计组这块你就不用操心，我来接待。”
瑞军见牛局长这么说就点头：“行，那我就忙自己的去了。”
“去吧，去吧。”
瑞军忙着自己的工作，他照常出差，带领大家跑业务。
一天，他刚回到局里，就有人传话：“宁局长，审计组的人叫你去一趟。”
“叫我？有事吗？”
“不知道。”
瑞军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审计组，审计组的人说：“宁副局长，我们这儿有些单据需要跟你核对一下。”
瑞军说：“行。”
审计组的人翻开账本要求瑞军对自己所报账目一一解释。瑞军好像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就问：“你们怎么问我这些？是否怀疑我帐不对？”
审计组的人说：“你还不知道吧，有人举报你贪污，我们是接到举报，专门来查你帐的。”
“查我？”
瑞军有点蒙了，这些都是自己使料未及的。在局里，自己只干业务，不掌财权，怎么会贪污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星期的查账，一点问题都没查出来，审计组就提出要查三年以来的账目。瑞军明白了，这才是重点，三年以来的账目是自己原来的企业，这不明摆着跟自己寻不是吗？而且听说是牛局长提出来的。瑞军还听说牛局长在背后曾说过：“我就是查不出问题来，臭也要臭他一下。”
“哦”
到现在，瑞军似乎有些明白牛局长为什么要让自己当他副手的原因了，原来是想把自己攥在手里玩儿。瑞军想，我这么掏心掏肺的支持你的工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当初，自己之所以决定跟着你干是看到你心胸比较开阔，对自己的竞争对手还能委以重任。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啊！
人常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你们查吧，爱怎么查就怎么查，我才不怕呢。审计组查了半个月，没查出个所以然。瑞军想，该心甘了吧。可谁知，审计组又提出要查五年内的帐目，瑞军知道，这还是牛局长的主意，而且这回审计组好像有点不查出问题势不罢休的样子。
瑞军有点无心工作了，晚上，瑞军跟婉玉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感叹道：“婉玉，你之前的预感是对的，我还说你头发长见识短。现在看来，我这头发短，见识长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婉玉说：“即来之，则安之。把心放的平平的，别去想这些事，让事实说话吧。只要你没贪污，怕什么呢？”
瑞军说：“不这样，又能怎么样?我真有些想不通。”
大家知道后都为他抱不平，瑞军说：“不要担心，还是让事实说话。”
审计组查了一个月，结论出来了：“账面收支平衡，无违反规定的开支。”一句话，没问题。
牛局长有些急了：“我就不信你宁瑞军的屁股是干干净净的。”
他让审计组再查，审计组的人说：“牛局长，我们把所有的账目翻了个低儿朝天，一点儿问题都没查出来，不能再查了，再查就不像话了。”
瑞军知道后很恼火，就去找牛局长，牛局长说：“瑞军啊，查帐不是我的意思。是上级的意思。我也很无奈，谁让员工告你呢，只要有人告，就说明有问题。你没听说吗？‘员工要告状，上级要查帐。’谁也挡不住。只要你问心无愧，害怕什么呢?”
瑞军说：“我怕什么，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怕呢。”
说完故意盯着牛局长看，这时，他发现牛局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为了掩饰自己，牛局长端起水杯：“宁副局长，你喝水?”
瑞军说：“我不喝，怕噎着，你自己喝吧。”
牛局长端起水杯自顾自地喝起水来。
停了一会儿，瑞军说：“我听说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子。”
说完扭头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出了牛局长办公室的门，瑞军觉得很受伤。以前，朋友们笑自己：“人家都是自己给自己打工，你到好，非要给人家打工，不值得。”
现在看来真的不值得，自己虽然为的是大家，可牛局长并不这么看，自己的心血白费不算还落得一身骚。这时，他萌生了想出去自己单干的想法，他准备回家跟家里商量商量。
晚上，瑞军把一家人叫到跟前商量说：“我想和大家商量个事，我不想在单位干了，想自己出去单干。”
瑞军的父亲马上接过话茬说：“瑞军啊，可不敢，还是公家饭碗端着把稳，虽然不像个体挣钱那么多，但旱涝保收，温饱是不成问题的。你要跳出公门自己干，万一政策变了，把你闪在一边咋办？就说你自己单干，赔了怎么办?娃娃儿子吃什么?要说受气，我们工作一辈子，谁没受过气？婉玉他爸就是个例子，现在人家挣的工资不比谁多？想开点，受气只是暂时的，总会过去的。”
婉玉说：“爸说得虽然有道理，但许多人都自己干了，干得还不错。我担心的是你没有起步资金，怎么做生意？再说就是有了起步资金，万一赔了,一家人的生活就会陷入困境.这些你都得考虑到，还是好好想想吧，如果确实有把握，再跳出去也不迟。”
瑞军说：“起步资金不用担心，我朋友会借我的，挣了就还。”
瑞军父亲说：“你得借多少，怎么着不得几十万？如果赔了的话，还都还不起，可不敢！”
大家七嘴八舌，说得瑞军一时没了主意，事情就这么暂时搁置下来。
　　 审计组走了，瑞军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终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你牛局长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一天早晨，瑞军上班，他刚一推开办公室门就吓了一大跳，他发现床上躺着个女人，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告过自己的女下属，瑞军急忙退了出来，叫过办公主任：“你赶快进去，叫那女人赶快穿衣服滚出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主任说：“宁副局长，好了，我让她把床也收拾了。”
“你把床单和被罩全部抽下来，我心里膈应。”
“好的。”
这时，办公室又一个人说：“宁副局长，牛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瑞军答应一声来到牛局长办公室：“牛局长，你找我?”
“噢，你坐。”
瑞军刚落坐，牛局长就说：“宁副局长，我听说有人上了你的床？你可要注意啊，你是领导，要注意检点自己的行为，可别让自己的名声坏了。”
瑞军刚要说话，牛局长接着说“我听说是她主动上你床的，可这毕竟是在单位，影响多不好，你说是不？”
瑞军有些生气：“牛局长，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知道她上了我的床?我办公室的钥匙到底有几把，我也不清楚。我只拿一把，其它的在谁手里，又没人告诉我。”
“瑞军，你别生气，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作为干部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我没别的意思。”
“放心吧，牛局长，这种女人白给，我也不要。我又不是没老婆，有必要饥不择食吗?”
“这样就好，我要说的就这件事。你忙去吧。”
看着瑞军的背影，牛局长轻轻冷笑一声：“这才是开始，后边还有稠的等着你呢。”
出了牛局长办公室门，瑞军的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有人在故意设局，画好圈让自己往进钻。
想想自己真傻，一天只知道工作，对人从不设防，这让自己一再吃亏。工作最近也不顺利，牛局长一支笔卡着资金，手里的发票也不给签字，说什么费用已经超了。到底超没超，瑞军心里很清楚。眼下这种状况，自己就是再有能耐，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做佘帐生意吧，谁愿意给你佘？以后还会出什么状况，不得而知。与其忙于应付这些烂事，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打工，这也是朋友们常劝自己的。想到此，他坐在办公桌前写下了一张长假条让人给了牛局长，头也不回的走出单位大门。
回到家里，他没把自己请长假的事告诉婉玉，怕她担心，只说要出差一星期。婉玉给他准备好了东西，送他出门，临走时叮嘱他：“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瑞军答应着提上行李箱走了。
这几日，婉玉身体有些不大舒服，头晕，浑身乏力，耳朵也嗡嗡响。她向单位请了假到医院去看病，在走廊里遇见了瑞军的同事。她看见婉玉，就走上前来关切的问：“嫂子，你咋了，病了?”
“噢，我头晕，浑身没劲儿，耳朵也‘嗡嗡’响。所以来看看。”
“宁副局长咋没陪你?”
“他不在，出差去了。再说他工作那么忙，我不要他陪，自己能行。”
“出差？去哪儿出差了?”
“他没告诉我。”
“嫂子，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你们是同事，有什么你话就说。”
“嫂子，宁局长最近在局里的事你知道不?”
婉玉急忙问：“什么事?”
“宁局长被人陷害，差点中招。其实，这背后是有人指使的，是谁指使，我不大清楚。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宁局长最近很难，工作也无法展开。他不在，业务这一块就瘫了。听说他给牛局长留了张长假条就走了，我们都很担心。”
“哦，原来是这样。”。
婉玉不听则已，一听，心里不安起来，他只知道审计组来查帐，却不知道这里边的曲折，更不知道有陷害一事儿。看来这人心忒险恶，忒龌龊了。
回到家里，婉玉给瑞军打传呼，打了好几回都没有回复，这让婉玉更不安了，他会不会······婉玉不敢往下想，只是盼着丈夫早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