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落叶飘零,已入画 (散文诗)
斜风疏雨点点寒,凭栏凝眸阵阵愁;举目苍山层层染,低眉庭院深深锁。
——题记
斜睨流年的枝头,风吹瘦了山,雨染翠了涧水,轻启岁月的经卷,回忆如画面。
循着黄叶满径的秋,谛听一场树与叶子的私语,轻轻弹拔沉寂的心扉,枫叶渲染了季节,青山惹了相思。
那笺笺红叶的水墨清香,惹了佳人的翦水秋瞳,眼光交汇处,柔波层层漾,素指轻轻弹,贝叶纷纷舞,黛眉弯弯笑。
叩响秋的旋律,随飘叶穿越千山万水,于风中,来一次凝眸,是眼睛对眼睛的渴望,是灵魂对灵魂的救赎,是娇叶对大树的拥抱,没有讶异,也不必惊慌。
满枝的翠叶,执意,在树的胸襟,开成秋天的童话,红成高岗的相思,续签季节的盛会。
是此,彼岸君子浊酒赋诗,长啸当空,荒山着黛;此岸佳人横笛悠悠,素心浅吟,月色含羞。
那个阳光明媚的秋天,有着贝叶纷纷的温存,有着轻舞飞扬的心跳,因为叶舞是诗,叶落入画,飘叶翩跹,于风中,划出青鸟期盼的弧线,缠缠绕绕,绵延天涯,香染季节。
这山阔水远的琴瑟,在漠漠风烟中,远离万丈红尘,弹奏着高山流水,轻轻地,拔着心弦。
眉心处那一弯笑,是山对水的承诺,是叶与树的眷恋;
诗笺里那一抹深情,是明月对清风的呓语,是微微风中花儿对彩蝶的致意。
落叶飘零在古老的森林,只为叩响了佳人的心门。
看苍山茫茫,落叶漫舞,愿使流年,红叶题诗,青鸟托锦;
但得流年,红袖添香,泼墨着彩,共话夜雨;
安得流年,灿烂如花,静美如叶,宁负如来不负卿。
纵,满树苍翠,怎敌季节更替有序,那般繁锦,终成残叶片片黄。
若,如花美眷,抵得似水流年,那日江湖,又怎堪今日浮生?
一片叶子,还在枝头,依依不舍树的缱绻,谁在风中?就唱起了离歌。
胸口上的朱砂,还残留着余温,却已是,此去经年,漫漫夜已深,萧萧风已寒,卷卷黄叶欺。
还未清秋,却已深秋,谁在风中,迷失了方向?谁把青鸟,误解了季节?
那轻轻扬起的折扇,乱了翠叶舞动的脚步,乱了手中清香的水墨。
唯见,满山黄叶,用飘零葬了季节,只剩下一双忧伤的眼睛,还在收拾疼痛的光阴。
抚叶千遍,瘦了青山,寒了绿水,且忍浮生,乱了流年。
就让这一季的风,带走所有红透了的枫叶,让那诗行,散落天涯,不问归期;
让那青鸟,静栖岩洞,不语音讯。且随落叶,飘零入画,潜入泥土,雪藏此季馨香。
来年,且看新叶,抽蕊展芽,各自妖娆,不忆前缘。
语,世间冷暖,十指冰凉。笑,沧海桑田,无声泪下。
多少岁月蹉跎成叹息,多少风情幻化成寂寞,多少红颜憔悴成秋叶。
那一缕烟火,曾经绕过那阡陌,如昙花一现,然后香消玉殒。
要怎么打捞,那些落定成尘的故事,风烟俱散后,怎么净身而退?
花开的笑容,是昨夜的灯火,已熄灭。
风寂寞,雨飘泊,微笑好脆弱,眸光的柔情,连同那幕烟火,散乱成冰凉的雪花,乱舞流年。
追往昔,就像一场无言的秋红,流水光阴也不过是梅花三弄。
纵算山寒水瘦,叶落成空,那老去的年华依旧可以风姿万种,那散落的黄叶依旧可以入画。
若,可以幻化成一只蝶,就此,深入泥土,不喜不悲,无念无欲,愿,借三冬物华,冰冻凡身,了断尘缘,换取一季,温暖加身。
当所有的冷暖悲欢,都可被当作残叶,撕得粉碎,然后,随风飘远。
就在,这似水的流年,拾起片片落叶,给予掌心最后的温暖,勾勒那些深深浅浅的过往,画上最后的深情。
文/陨石
一叶飘零一片秋,一池荷韵一扁舟。
一湖碧水一江月,一阕清词一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