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秀色话古城
没想到踏上刻有500多年历史的青石板时,原来激动的心却宁静下来,明媚的阳光,潺潺的小桥流水,转动的水车,古老的房屋……到处弥漫着古老味道。丝丝缕缕注入心扉,一天的疲劳渐渐散去。我想或许这味道有安神的作用吧,要不灌了铅的腿咋就轻便了?
从黑龙潭徒步而下时,古城的水车已经映入眼帘,那巨大的水车似在转动着丽江的历史,哗哗的流水清洗着历史所留下的痕迹。在水车慢慢转动的阳光里我们走近了它的年轮。在大巴车上听导游讲过,古城的大水车是丽江的标志性建筑,是丽江古城的地标,也是游客们拍照留念的地方。透过水车的缝隙,我看到田间的羊肠小道走来的水牛,悠闲悠哉的牛背上坐着倒骑的牧童,穿着开襟衫,摇头晃脑吹着悠扬的牧笛,那份恬静醉了晚霞。
有人说水车是子母水车,也有人说它是情人水车。而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丽江古城的一道古老的风景,一道记载历史的风景,一道承载丽江人美好愿望的景观,她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护佑着古城,迎接着四方游客。
“别遐想了,肚子闹意见了哈!”要不是同游的大姐拉着我走,或许我还能从大水车的斑斑锈迹中咂摸出一些历史呢,毕竟这历史的见证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行人直奔“喜洋洋”餐馆,来云南不品尝云南的名吃是最不明智的事。一份腊排骨火锅,一份黑山羊火锅,耐不住嘴馋又来了一个三文鱼火锅,同事吃得不亦乐乎。稍作休息,打着饱嗝踏上了古城的青石板。
踏进丽江古城的夜晚,第一个感觉除了惊叹,还是惊叹!有谁能想到人口密集的中国,竟然还有这样一片净土?记得几年前看过一篇有关丽江古城的文章,大意丽江古城在1997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后,大批的游客蜂拥而至踏上这方净土,其中不乏开发商。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的古城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古城在酒吧街的灯红酒绿中,在小贩的叫卖声中,在开发商隆隆的机器声中,古朴正在一点点褪去,丽江古城正变成一具没有内容的空壳。
过去的古城我没来过,而我眼前的古城不像文章中说的那么严重。古城的水依旧清澈见底,石头路面泛着青光与古老店铺下的灯光相辉映,默默诉说着历史的故事。一栋一栋的吊脚楼,散发着古色古香的店铺,还有琳琅满目的玉石、风格迥异的手工艺品,闪着耀眼光亮的银饰、巧夺天工的木雕、逼真的版画,色彩艳丽的手工披肩、围巾……这一切让我目不暇接。面对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除了送去我的赞叹,已经没有上几个景点的贪婪和留恋。我来古城是欣赏古城的风貌,并不是为了购物,倒是觉得沿街的店铺或多或少有些破坏古城的些许宁静之美。要是这纷杂的叫卖声就此消失,丽江古城的上空就会少了铜臭味道,一切都是原生态的淳朴,我想这样的古城会更加具有魅力。而社会的进展无法阻挡历史滚滚向前的车轮,看看店中的人和在外行走的当地居民,他们身上穿戴着和我们一样的服饰,从相貌上你无法辨别区别谁是汉族,谁是傣族,谁又是白族……那象征着民族色彩的服饰难得一见,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随着古城一点点进入视线,这才发现一方净土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古色古香的瓦片下是明净如镜的落地窗,店铺内的装潢完全城市化。我不由得想起导游的话,云南穷在大山也福在大山,一次世界博览会招来了世界的关注,招来了国内外的投资商、开发商,台湾人、外国人让云南人知道了钱的重要。云南人开始懂钱、敛钱。
“买一条纯手工织的围巾吧。”越过高喊的卖家,我的眼光停留在一个默默拉动木梭身着民族服装的少妇身上,她的装束是白族金花的打扮,这让她身上散发出些许魅力。她挥动着灵巧的双手,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金梭银梭”歌曲:太阳像一把金梭月亮像一把银梭,交给你也交给我,看谁织出最美好的生活……七彩的颜色代表着七彩云南,于是我们驻足观看。她的手真是灵巧,一下一下穿梭在七彩云里,我们也跟着被七彩云淹没,出了小店,每个人手里都拎上了送给亲朋好友的围巾。
古城里保留完好的民居建筑,均为土木结构瓦屋面楼房,门窗多雕饰花鸟图案,色调浓烈。庭院内的花木争奇斗艳,另外还有摆设的各异盆景,无房不养花,在丽江,在古城已经成了一道风景。“家家泉水,户户垂杨”“小桥、流水、人家”带给游人无限遐思。
“看,那里还有古币。”顺着同事的手指,明镜似的水底映着十几枚古币,我想一定是仿真古币,要是真古币还不被那些“收藏家”寻了去?深埋地下的古墓都进出自如,这几丈山水更不在话下。哗哗溪水边我看到竖立着一块竭色的石块,上面书写:许愿泉。我恍然大悟,清泉之下的古币是人们许愿的印记呀。
夜幕下的古城,街傍水筑,水依街流,杨柳依依,流水潺潺;小桥流水之上,茶坊、酒吧、餐馆灯火通明,游客们悠闲地坐在古色里品茶、饮酒、用餐、聊天。青色的石板,飞禽走兽的灰色瓦片,透出古老味道的木雕无不记载着岁月的痕迹与时代的变迁。小桥流水串起万家灯火,清清的,细细的,长长的如同一条心灵的溪流,清澈、圣洁、柔软,缓缓地流进游客心。只见溪水穿室而过,人居水上的飘逸与浪漫尽收眼底,柔波里水草在起舞,金发碧眼的老外笑谈其中,这在古城不是什么稀罕事,古城里到处可见,就连店铺的招牌也是中文外语并存。
漫步在悠悠溪水缠绕的古街,长长的小巷,犹如抒情诗中一串含蕴深远的省略号,感觉久远、古典、自然而清新,不由得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每一个院落,每一次回眸,街景都是在变化中,如梦似幻,我的目光交错于不曾到过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我终于迷失了自己,迷失在古城的味道,迷失在古城的小桥流水。亦或是被古城的古色所诱惑,不知不觉走进了古城的深处,返回的路却让我们泛了难。古城的条条街道似迷宫一般,那些泛着青光的石板似在看着我们讪笑。
“沿着进来的路返回,就能走出古城。”一个好心的阿鹏哥给我们指路。好在一起的小伙子没有失去方向。看到了,我看到那个街角摆摊卖绿色大枣的阿婆,看到了在灯下认真作画的大师,看到了我们买围巾的木头织机,看到了金花灿烂的笑脸……
夜晚的水车边,偌大的广场上人们载歌载舞。让我心动的是水车一旁的府邸。金碧辉煌中的官邸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这就是传说中的木府。
据说在元代时,木氏先祖向忽必烈归附,开始设立州治,到明朝洪武16年,木氏土司从白沙迁至狮子山下,开始建设大研古城。木氏土司备于元,盛于明。一共22世土司,统治470年。在西南诸土司中以“知诗书、好守礼义”而著称。史称其“土地广大、富冠诸土郡”。记得导游说过,木府的家训和镇宅之宝上过中央电视台鉴宝栏目,用天然翡翠雕刻的镇宅方鼎,上面雕刻着几个气度非凡的大字:盛世藏宝,乱世吞金。我想,或许正是有着这样的家训,木府才能富甲一方代代相传吧,因为这是治家理家的经典所在。
因为已经是深夜,我们没能登上木府后城内的最高山——狮子山,虽然知道狮子山上的万古楼可以俯览丽江的古城,也只能望洋兴叹,遥望那一片辉煌,如故宫里的颜色,露出的是帝王色。一种神秘色。连徐霞客当年都望而却步,我们又算得了什么?记起看过的一句话:“宫室之丽,拟于王者。”这或许是一个传说,不过也只有古城才能显示出木府的色彩。
信步在弥散着淡淡温馨气息的古街,似乎远离了昨日城市的喧嚣。古镇的夜,在小桥流水中折射出一种华丽的凄美。记得曾经有哲人这样说过:人这一生,便是不停地出走,却又不停地渴望回归,渴望回到最初那安宁的心灵的家。于是,无数人在不同的地方失落,他们从各种地方来,带着各不相同的尘土,在这石板窄巷那清新的流水中进行精神上的回归。
《北京青年》中一首《嘀嗒》我想是对丽江最好的诠释:梦里水乡情更长,邀月把歌唱;小河淌水向远方,我依然在路上。一首老歌当干粮,快乐也忧伤,对酒当歌到天亮,我依然泪汪汪;有沉沉的行囊,沉沉的理想,漫步在人生路上,像风儿一样自由,像鸟儿一样歌唱,漫步在人生的路上。人在梦里水乡人在路上,望尽天涯梦里的梦;举杯邀月把歌唱,我依然在路上;人在梦幻丽江人在路上,望尽天涯梦里的梦,举杯邀月把歌唱,我依然在路上!
我的梦似乎还在丽江,那经受风吹雨打依然转动的水车,那幽长洁净的青石板路,那意趣不同的街巷,青石切成的小渠,那载着许愿人愿望的纸船,那穿室而过的小桥,那古香古色的老宅院……各自呈现着自己独特的气质,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