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缺心眼(随笔)
缺心眼本名叫瞿新燕,但她总是呆头笨脑的,不按常理出牌,做出的事又总是令人啼笑皆非,大家就按她姓名的谐音送了她一个名符其实的绰号——缺心眼。
缺心眼自小心眼就实。小时候跟小伙伴到山上看管自家快要成熟的果子,别的小伙伴都是去别人家树上摘吃,只有她只吃自家的。跟小伙伴一起到井边洗衣,聪明的小伙伴总是有理由让她帮一下忙打一桶水,缺心眼不但为随行的小伙伴打水,还为上点岁数的老人逐个打上。聪明的小伙伴自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窃喜,殊不知,缺心眼却正在为自己能帮人做事,给人带来快乐而开心。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二十二岁的缺心眼已经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姑娘了,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聪明的同伴都是要长相,要房子,有条件的甚至要车子。缺心眼却只认准一条:要好心。结果嫁了个稳重踏实勤奋的老公。十年后,同龄人离婚的层出不穷,而他们看似平淡的婚姻,却一直在波澜不惊地演绎着世上最平凡、最动人的幸福篇章。
当初缺心眼老公的弟兄分家,缺心眼主动让老公的兄弟挑房子,挑用具。要好的姐妹背地里说她傻,她说男不在分家,女不在陪嫁,只要自己争气,什么不会奋斗来?
缺心眼兄弟姐妹众,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父母竭尽全力供哥哥弟弟们读书,而对缺心眼的关怀相对少很多,结果是她的兄弟都有耀眼的学历、体面的工作。作为不被重视的女儿她完全可以推掉照顾父母这个在其他兄弟姐妹看来是包袱的差事,最起码不用全年扛在自己身上,但她却自告奋勇挑起了照顾父母的重任。
糊涂的老爸又回到了婴孩时的混沌状态,挑食、罢饭。缺心眼耐心地由着老父发脾气、撒娇,毫无怨言地收拾着刚刚端给老父就被摔在地上的碎碗残片。然后哄劝、再盛,甚至重做。对不能自理的老妈,她每天为她清洗、喂饭,夜里睡觉都处于警戒状态。当密友提醒她该让其他兄弟姐妹来分担时,她憨憨一笑:“有父母在多好!累着也充实。”简单朴素的话里折射出来的是何样的风采!这远不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鸡鸣狗盗的人所能比的。
对年轻时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公婆,她总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说都是自己做得不好,让老人生气。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公婆欺负她实在,常常挤兑她。而今,面对年迈的公婆,她用对待自己父母的热情与亲情对待公婆。也许是心有愧疚,公婆总是见人就夸自己年轻时曾看不起的这个缺心眼儿媳。
缺心眼陪父母到医院看病,有个单子需要等一会取,她随便坐在门诊大厅的椅子上。喜欢看书的她想翻看一下散落在上面的几张报纸,结果发现下面有个鼓鼓囊囊的包,打开一看,不得了了:里面满满一包钱,还有信用卡、身份证之类。为了防止别人拿走,她只好先取到手里,想等失主来取。但直等到天黑,大厅里再没一个人也没等到失主。缺心眼只好去派出所让人按身份证查出主人,并留下电话让人家联系她。第二天,失主打电话找到她,说了很多谢谢的话,并要拿出一千元钱来感谢,缺心眼立即像受到了侮辱:“难道我是图你的钱吗?”
缺心眼春节从老家回来,被一群出租车司机围着、拦着要坐他的车。打的是十元,她想还是乘三轮吧!这样能省下五元钱。那个的哥一看这生意难以到手,就故意让一个颤巍巍的脚踏三轮车的老人来找缺心眼。老人脸上纵横的深沟,蹒跚的步履无不显示着他古稀的年龄。很显然,别说让他拉人,光身边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他都拉不动的。缺心眼刚想张口拒绝,就见那老人一脸失望的样子,混浊的眼里,那刚亮起来的一丝希望之光也倏地不见了。缺心眼心里一震,赶紧又叫上老人:“老人家,还是您来吧!”说着把几个包放到三轮车上。结果是,缺心眼累得气喘吁吁才帮老人推到家门口,并给了打的的价钱:十元。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她只恨自己没有更大的能力帮人。
地铁上,一位侏儒取着钱罐挨个要钱,既司空见惯,又被骗怕了的人们冷漠地回避着,躲着。缺心眼却不顾朋友的阻拦,自顾掏腰包。并说:“如被骗是她不讲良心,如果不资助就是我没同情心了。”诸如此类,天桥上、地铁里的乞讨者,缺心眼都是这样作风。
冬天到了,缺心眼为怕冷的父母买蜂窝煤,邻居一再提醒,千万得检验,否则,也许会买回一车石头,缺心眼想,难道谁肯昧着良心拉一车石头来坑人吗?自作主张地拒绝放到火炉里检验。结果还真是一千元买来一车石头。不但耽误了父母及时取暖,连那车石头都没地方扔。
面对风雪中摔倒的老人,大家都只围着看不敢近前,媒体上被爆因帮助人而被讹的可是屡见不鲜呀!但是缺心眼却不管那些,她要管,宁愿承受被讹的危险,也要使自己的心里踏实。
某天,缺心眼想超市的菜一向比市场的贵,今天趁有点空闲就去市场买吧!走进市场,先去临门口的小摊贩上挑青菜。那郊区的菜农冷得瑟瑟发着抖,一边向手里哈着热气,一边说:“别挑了,都要了吧,看这天冷的,给你优惠一下。”缺心眼本来想,要这么多不是回家等着烂吗?但看着菜农期盼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任人家给放进了菜篮子里——类似的事经常在缺心眼身上上演。
缺心眼每次买东西都舍不得跟人家还价,并对提醒她的朋友振振有词地反驳:“人家容易吗?能白白为咱服务啊?”我敢肯定,缺心眼买谁家的东西走后,卖主一定会偷笑半天的。
缺心眼从不闯红绿灯,总说,如果都横冲直闯的话,那不是更乱套了。事实上还是聪明人居多。那次就被一闯红灯的撞了一下,把电动车撞坏了,结果人家还理直气壮起来:“是你撞了我的车,你没长眼吗?”缺心眼心里那个气呀!本想拽着那人理论,又想对这样没修养的人还是少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为妙,结果自己掏钱修的电动车。
缺心眼乘坐公交车,几乎每次都要给人让座,往往会招来诧异的目光——是啊!这样的年代谁还那么傻帽地让座呢!
由于缺心眼做得一手好菜,就开了家小饭馆,总有人要求账先挂着,结果就永远挂着。偶尔有衣着寒酸的老人或学生,她就会免费送。店里进货她总是严把安全关,一律按正规渠道进货。只有一次她不在,管事的图便宜买来了来路不明的鸡鸭,缺心眼毫不犹豫地扔垃圾堆。还对店里的员工说:“每一样饭菜能自己吃的,方可给客人上桌,如果自己觉得不够安全的,切勿上桌去坑人。”正是凭着这种缺心眼精神,使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缺心眼刀子嘴、豆腐心。面对不平,邪恶,喜欢直言,因此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不敢跟其交友,或者说缺心眼不屑与他们为友,因此她的朋友都是善良、热情,性格耿直。
缺心眼总是用自己的心去揣度他人的心,她说真话,凭良心做事。在她眼里没有坏人,没有骗子,世界多么美好!豁达的心胸,简单的头脑,让她的心中常驻阳光。
人到中年的缺心眼闲暇时常常总结自己的半生,她发现:生活并没有因她是缺心眼而亏待她,反而以更丰硕的果实回报她。她有胆肝相照的朋友,她有浓浓的亲情,她有在别人看来也是缺心眼的无比可爱的女儿,她有平实而幸福的家庭。
在这个物欲横流,唯利是图的环境中,能够自始至终保持一颗简单快乐阳光的心,去面对世事变换,的确非常难能可贵。
我相信,世间,还是好人多,这样的缺心眼,在我们身边一直默默存在着。
飞扬好作品,加油!
飞扬为什么会这么棒呢?有机会进她大脑里瞧瞧。
最佳飞扬总是佳作频现,让我羡慕嫉妒恨那……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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