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爱的恍惚(小小说)
他恋爱了,每天开心得不得了。
他们是同学,每天出双入对地去食堂就餐,去图书馆读书,晚间去大教室上自由课。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哪怕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呆着。
事实上,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她皮肤白皙,明眸皓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灵气。
或许他就喜欢她那种清纯的模样吧,每天当其他的女孩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的时候,她却捧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会跑过来和他一起揣摩每段文字的意境与宗旨。在他看来,那个时候的她才是最美的。
转眼间,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更主要的是面临毕业的工作走向问题。他倒没觉得怎样,因为他的父母是生意人,家境殷实,他从没为工作的事犯过难。
而她就不同了,她的父母是普通工人,家境一般,没有特别的支撑和依靠,工作的事只能靠她自已。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见她的影子,问她忙什么,她又不说。
直到有一天,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对他说,“先找找工作,要不然毕业现找就不容易了!”
他狐疑地盯着她,上下打量,打量的她心里一悚一悚地。“用那么急着找工作吗?”
“我说过的,我家境很普通,没有你的家境好,所以不找工作怎么行?”她坚决地对他说。
“但是,也不用这么急吧?慢慢来呗!”
“你不懂的,慢慢你就知道了!”她无奈地叹气,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知道不知道,能怎么地呀?你父母不就是普通工人吗?现在又没有阶级之分了,你以为我看重那个呀?不行的话,毕业后和我一起做生意吧!”他拉着她的手,一脸的诚肯。说得她的心里暖暖的,眼里湿湿的。
“嗯,但也得等到你见过我父母之后再定。”
“好吧!”他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儿,笑盈盈地说。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她又不见了踪影,问她,依然说在找工作。
直到有一天,她欣喜地跑来,“陪我去买件象样的衣服吧,我要去一家大公司面试。”
“去我家店里挑件吧!”
“那怎么行?”她脸红红地,显然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父母要是问,就干脆告诉他们。”一听他这么说,她更觉不好意思。张着嘴巴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挡了回去。
人和春天,一条地下商业街,商品琳琅满目,另她应接不暇。
她对这条繁华的街道并不熟悉,只是为去参加大表姐的婚礼,才来过一次。当时买了一件衣服,还是大表姐给出的钱。
他领着她在商业街里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他家的店前,离得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在那里大声地嚷嚷。
“妈,怎么了?”他走向前小声地问。
“两个哑巴,想买件好衣服,还不舍得花钱。你说说,一千块钱的衣服,我怎么能五百块钱就卖给他们?”女人一边嚷嚷一边指着身侧那件漂亮的连衣裙说。
她抬眼望去,一件粉色后背带镂空的连衣裙即刻跳入她的眼帘,瞬间她便喜欢上了它。记忆里,她好象最喜欢这种款式的裙子,但从未买过,只是在柜台前恋恋不舍地欣赏过。
也是在那么一瞬,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似是预感到了什么似地向着女人手指的方向寻去。
不远处,一对中年男女正背对着她比比划划地,似是议论着什么。没多一会儿功夫,好象意见达成一致般地,同时回转身向这边走来。
她的心于瞬间揪得紧紧地,人也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她,女人急急地走过来,大幅度地比划起来,嘴里还“啊!啊!啊!”地叫个不停。男人也异常惊喜地盯着她,一只大手还直直地伸了过来,欲把她揽过去。
“怎么回事呀?”他急了,走过来欲阻止他们。
“不要!”她大声地喊了起来,“他们是我的父母!”她把柔柔的目光投了过去,却击得他一脸的惊愕。
他下意识地抽掉搭在她肩上的手,看着衣着随便的她的父母,搓了搓手,又顺势吸了吸鼻翼,露出一抹不屑。
她先是征征地望着他,继而微微地笑了一下。一只手挽着母亲,另一只手挽着父亲,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