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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出任“四人帮”“重要帮派骨干”的专案组长


作者:萍踪屐影 进士,11031.5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2737发表时间:2014-01-26 18:56:00

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审议和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讲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内乱”是定性,是“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的必然结果。林彪反革命集团已经在林彪摔死温都尔汗之后进行了阶段性批判。粉碎“四人帮”之后,嫩江县跟随全国形势对江青反革命集团进行了声讨和批判。
   中共中央12月10日下发《王、张、江、姚反党集团罪证(材料之一)》。黑河地委于12月26日发出《关于进一步传达学习中发[1976]15、16号文件,彻底揭露、深入批判王、张、江、姚反党集团的通知》,发动揭发、批判江青反革命集团的第一战役。随后,1977年3月中共中央关于《王、张、江、姚反党集团罪证(材料之二)》下发,展开了第二战役。11月份又下发第三批罪行材料,展开了第三战役。三个战役是拨乱反正过程,也是为12月份胜利召开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准备过程。
   拨乱反正抓的很紧。县委按省、地委的要求,不折不扣地进行着大量的、实际性工作。1977年1月19日,县委抽调500多名干部组成工作队,进驻农村4个公社73个党支部,开展基本路线教育,揭批“四人帮”。那一段时间里,我记忆最深的有两条。首先是平反冤假错案的准备工作。“四人帮”被粉碎,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意味着文化大革命的彻底失败。一股强大的被压抑的巨流犹如山洪,犹如泥石流,犹如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势不可挡。一些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触动很严重的同志,一些被处理的冤假错案当事人纷纷上访,以十分客气的口吻要求重新审查。县委以法院为重点工作单位开始了平反准备工作。另一个记忆深刻的是开始清理和“四人帮”有牵连的人和事。星火公社较多地反映其党委书记沈祝斌和“四人帮”的关系。县机关等一些单位同志要求清理“文革”初期造反的县领导干部和县机关的造反派,有的写出名单报告给县委,转报基教办。“揭批查”与四人帮有关连的人和事抓的比较认真。
   直到1978年7月份,从上到下建立了揭批查专门机构。嫩江县于7月11日正式建立揭批查办公室,简称“清查办”,下设综合组、清查组、整顿组,具体落实清查任务、“三案”平反、打击阶级敌人破坏活动与打击资本主义势力猖狂进攻的“两打”任务。几项任务均依靠城乡各党委进行,有工作队的地方合力展开。清查和“三案”两项任务除群众发动工作以外,更具有专业化性质,抽调人员比较多,进行专业化工作。我当时兼任办公室主任,参与了初期的几乎所有活动。
   “三案”审查量很大。本书前边讲的经过法院宣判的李克、李庆胜、金雨石等10几起“法定”的“文革”冤假错案,历史上“反右”、“四清”等阶段的佟万金(原嫩江县委宣传部长)等冤假错案艰难地提到议事日程;“文革”否定的公安、教育等行业定性,以及政治专案和历史上“反右”等历次政治运动造成的冤假错案也摆到了桌面。我们很快清清醒醒明白了,“清查办”清理的工作对象是极左年代的错误产物。客观的存在需要我们跳出极左年代形成的思维定式,重新认识世界,重新认识历史,重新认识毛泽东年代。县委排除了主要来自于“文革”形成的思想阻力,落实干部政策,为被批斗的领导干部彻底平反。12月,法院对“文革”中宣判的35起“阶级报复案”、“反革命案”予以彻底平反,撤销原判。1979年10月,县委对“文革”中的冤、假、错案平反工作基本结束,先后纠正1677起案件,为1687人平反。经过此后的4年工作,为1958年划定的右派分子61人、反社会主义分子19人、内定中右分子95人平反改正。其中1人被错杀,由法院宣布平反。历史上的一些个案,例如五十年代副县长蔺万良包庇反革命等错误也予以纠正平反。对“文革”中公安、教育等行业性的被批判、否定,采取组织决定等形式,举行大会,予以平反。这段工作量超乎寻常的大,十分辛苦,却很愉快。
   但是,“清查”却是另一番景象。在“文革”各阶段涌现出来的事件和“新贵”一件件摆在桌面上,一个人一个人地写在白纸上。群众要求清理、追究“文革”中讷河八百人进嫩江、农村八百人进城、商业八百人学习班事件,要求清除班子中原县委县人委班子中的领导造反派,要求清理、追究靠造反起家的“文革新贵”。“清查办”多次研究这类情况。按“文革”各阶段发展过程回忆当时的人和事。我至今保存的笔记本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文革”中的嫩江大事件,写着靠造反起来的几十位已任科局长委办主任的名单。他们是“文革”中的风流,“文革”在嫩江的力量标志。但是,他们是紧跟中的人物,崇拜中的群体,按组织需要造反而又有些个性的干部。办公室经过几次学习、讨论,消除了少部分同志“感情通不过”的认识,把这些人中“文革”的一般性问题归纳到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身上,归纳到极左路线上,除一部分同志的任职做了调整,一部分同志参加学习班说清楚,没有处理一个人。其中有10几个人在后来的岁月中还任职在县处级及县处级以上的岗位。我在和这些同志的长期交往中,深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好同志,积极工作,忘我的在新时期为祖国的事业贡献聪明才智,奉献全部力量。但也有个别的同志,念念不忘文化大革命,充满了感情,从心底里保存着“文革”的王国天地,还有“文革”的亡灵。
  
   揭批“四人帮”的第一个战役中,提出了较多的和“四人帮”有牵连的人和事。经过一段紧张工作,绝大多数人和事被排除。进入揭批“四人帮”第二个战役时,全县有9个重点人。星火农场上海知识青年提出许多问题,反映该场党委书记、革委会主任沈祝斌同“四人帮”及上海余党主要人物往来密切,并且有沈一手半搂张春桥,一手扶姚文元的照片,以及王秀珍等人的书信。沈成为被清查的重点人。
   黑河地委于1977年2月9日到11日召开清查“四人帮”会议,传达、贯彻省的会议精神。我以基本路线教育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参加了会议。当时,上海不断传来揭批“四人帮”消息,一部分插队干部和知识青年有牵连。会议讨论中,把上海插队干部和部分知识青年做为和“四人帮”有牵连的人和事中的重点人群。会后,县委于12日晚用了整整4个小时的时间分析全县“揭批”“四人帮”以来提出的有关人和事。沈祝斌做为重点中的重点。
   3月初,我到曙光农场等单位单独传达地委会议精神。10日,我奉命赶到星火农场,召开党委会、骨干座谈会,又和党委一起进一步学习地区会议精神,直接和群众见面,动员他们,特别是动员上海青年深入揭发和“四人帮”有牵连的人和事。那天晚间,第一次和沈谈话。他如实地“交待”在上海红代会期间同“四人帮”及上海死党的往来,交出他和张春桥、姚文元的合影,交出和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等人合影照片及往来书信。人表现的很诚恳,很配合。
  
   星火农场机关所在地在现在多宝山镇机关东南机关宿舍。那里原来荒无人烟,偶然有霍龙门、哈尔通等地猎民光顾。1962年,全军大办农付业生产基地时,陆军23军在这里办一个小农场,称为3026部队农场分场。建有两栋砖房和一个仓库、一个粮囤,耕种8400亩土地。但办的不景气,连连亏损。军部于1971年夏决定秋收以后,撤销该农场。恰在这个时候,上海在黑河地区插队干部总负责人姚力从上海返回黑河,途经哈尔滨,到23军作客。战争年代,他曾经在这个部队某师任政委。当他得知撤掉小农场的消息以后,当即提出来,要在那里试办由知识青年为主体的“五、七”农场。军首长们尊重他,确定秋后将小农场移交给地方,转交给姚力同志安排。
   姚力地位比较高。据说,曾任周恩来总理秘书,参加过万隆会议。“文革”前任华东师大党委书记,省部级干部。他到黑河插队时,正是反修高潮,中苏关系非常紧张的年代。为了安全起见,插队地点安排在爱辉县二站公社三站大队,远离边境近200华里,但那里生活很艰苦。姚力及家人生活也很清苦。他属于爱辉县插队干部。23军通过黑河地区将小农场移交给爱辉县。
   当年我在爱辉县生产指挥部工作。大家听到地革委决定由爱辉县接受嫩江县境内的军办农场,都感到很稀奇。但姚力同志坚持这样办。战争年代曾在23军某师任过副政委的苏醒同志和姚力很熟悉,时任黑河地区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他听到爱辉县的反映,把我叫到办公室,介绍小农场移交决定前后过程。当时,他已经和23军商定,由爱辉县接管。我转述了爱辉县不应当接受这个农场的意见。他认为有理,但不能采纳。已经决定的事情暂不要变,先接过来。于是乎,当年9月份,我和爱辉县生产指挥部副主任霍光同志陪同苏醒驱车赶到农场,用两天时间,完成了调查和接收工作。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爱辉县接收小农场以后,按照姚力的意见,试办集体性质农场,取名为星火“五七”农场。但管理很不方便,多次委派我找苏醒并其他地委领导汇报,要求把农场按行政区划给嫩江县。地革委在1972年元旦过后讨论决定将星火农场划归嫩江县。1月10日,以黑河地区革命委员会文件黑河地革发(1972)002号文件《关于星火“五七”农场划归嫩江县领导的通知》,共7行字。嫩江县于1974年夏,要求将星火农场建成人民公社,由企业型转为政权型。11月份,省革命委员会以《关于设立嫩江县星火人民公社的批复》为题,批准在星火农场的基础上建立人民公社。嫩江县于11月5日发出转发省革委会批件的通知。星火公社挂牌工作,社场合一。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直到1973年3月17日,国家计委以(73)计计字77号文件《关于做好集体所有制“五七”农场试点工作的几点意见》,批复黑龙江省革委会《关于试办集体所有制“五七”农场所需资金解决意见的报告》。共6条,肯定了这类农场是新事物。但“在业务上,同意划归黑龙江省农场管理局负责主管”。当时,全省试办了5个这类农场。上海干部和知识青年都希望划归农场管理。但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插队干部在1973年全部撤回上海,这件事不了了之,没有办成。在随后的日子里,“农场”字样在生活中悄然逝去。
  
   上海揭批“四人帮”罪行很激烈。从那里转给黑龙江省一批材料,其中就有沈祝斌同“四人帮”等人的合影,“四人帮”拟组建团中央,沈是主要候选人之一等五、六个问题。省清查办认定沈是“四人帮”在上海的重要帮派骨干,将材料转给黑河地委,催办很紧。地委又把情况转达给嫩江县委,多次派人催办,跟踪问效。地委称沈是“四人帮”大红人。3月14日,黑河地区召开全区清查工作汇报会议,单独听沈祝斌的主要问题。沈列为全区4个重点中的首重。3月30日,我再次带人赶赴星火农场座谈调查,同沈进行第2次谈话。
   黑河地区对沈的问题抓的很紧,派人驻嫩“督战”。4月19日,又调嫩江清查办到北安市向地委领导汇报。规格升级。21日,我陪同庆国书记同沈第3次谈话。直接力量也在升级。地委领导在23日、5月3日、5日先后给县领导打电话,催问沈的专案进度。5月17日,专人到嫩江传达省委对沈6点意见。其实,县委在4月9日即决定沈停职工作,交待问题,比较主动。5月6日,沈写出较全面的交待材料《关于我在上海市中学红代会工作期间,与张春桥、姚文元、徐景贤、王秀珍等人接触的情况汇报》。可以看出,他小心翼翼,为自己划定矛盾性质界限。地委在6月27日做出关于沈祝斌同志停职反省、办学习班的决定。这似乎是一种政治态度。沈已经停职两个半月,再停何职?!
   形势发展到7月5日,按照省、地清查办转达主管领导的意见,组成沈祝斌专案组。地委原定由庆国书记担任。此前,地委多次要求庆国前往星火同沈谈话。其中一次派人到嫩江,要陪同他前往。但均由我代之。我对沈案比较熟悉。他和王忠同志研究以后,建议由我出任。地委同意了嫩江意见。我就是这样,由原来清查办抓此类专案变为专案组长办此案。
  
   专案组从公安局、检察院、组织组、教育等单位抽调了7位同志。考虑星火农场的正常工作,又调一位公社书记任专案组副组长,主抓星火公社工作。专案组共9人。经过简短的集训,9号赶到星火农场。
   我原来就比较熟悉沈祝斌。他是姚力在上海动员知青到星火插队时带头走到星火的。历史上,1968年他曾出席上海市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1969年以上海中学生代表的身份参加北京国庆20周年观礼。1972年3月份抵星火。两个月以后,即5月份入团。两年后的1974年4月份入党。24日填表,25日上午糖厂支部通过,下午党委讨论通过,5月2日上报县委,请批党委书记、革委会主任。他的经历,他任职两年间的不懈努力,在县里颇有影响。我和一些同志对他有较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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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观点深刻、思维流畅的文章。笔者先从“粉碎“四人帮””后开始起笔,落笔时就不同凡响:“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审议和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讲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直接将读者引回那个年代,然后直接切入主题,丝毫不做作。在论述过程中,先从“粉碎“四人帮”后嫩江县成立拨乱反正专案组,笔者被选为专案组开始,将自己在这一次事关重大,可以说惊天动地的过程,写得动人心魄。在叙述中,笔者前引后援,引经据典,行笔游刃有余,毫不拖泥带水,进而采用的材料非常具有说服力。以历史事件作为写作的素材在笔者使用频率上非常高,也是笔者现今写作的侧重点。文章的亮点在于作者在举例时非常注重语言的表达与侧面烘托。语言上铿锵有力,感人至深,文非常有气势,文章条理清晰,论证有力,确为佳作。借鉴之处:文章的气势多由事例和语言构成,丰富鲜活的事例加上生动有力的语言,文章具有非常的感染力!与此同时,文章的逐次深入的能使文章看起来层次清晰,充满活力。“每每谈及往事,一再讲专案组没有以“左”清“左”,一片诚挚的谢意。”结尾恰到好处地点明中心,语言朴实而含义深刻。问好作者。【编辑烟波放钓】【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40201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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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飘零        2014-01-27 12:37:55
  作者以大量的文笔,详细的叙述了文革时批判和“粉碎”四人帮时,地方机构成立拨乱反正专案组等一系列史实经过!欣赏美文!问好老师!
用心做事做人做文为人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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