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 伤 3

瑞军被婉玉推出门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想用钥匙开门，门被反锁了。瑞军只好下楼往办公室走去。
郝梅在办公室里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又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知道是瑞军回来了，赶紧走到门口想给瑞军来个热烈地拥抱，却被瑞军烦躁地推开了。郝梅问：“瑞军，跟你老婆谈了没有？她离不离婚？”
瑞军说：“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谈这个。”
“为什么不谈？再有三四个月我就要生产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做个私生子。”
“那你让我怎么办？”
“去跟她谈啊，跟她离婚啊！”
“说得轻巧，这会儿跟她离婚，我儿子知道了会影响学习，儿子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了。”
“你想到你儿子，那我儿子怎么办？”
瑞军看着郝梅那双瞪圆的眼睛突然有些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一件荒唐事？他心乱了，看来郝梅不是个善茬，就站起来想走出办公室，郝梅挺着肚子挡在门口：“怎么，想走？没门！你是去说还是不说？你不去说我去，我就不信她不离！”
“你敢！你要敢去闹，我让你立马滚出办公室！”
“哟，你敢在我跟前横！你横?横呀？”说着故意把肚子往瑞军跟前靠，瑞军躲着，真怕一不小心碰着她的肚子，郝梅哭闹起来：“原来你没安好心，是在骗我，骗我给你生孩子是不？说好的跟你老婆离婚，原来都是假的······”
瑞军见郝梅哭闹起来，怕周围人听见只好哄着她：“好了好了梅梅，别闹了，等半年后我儿子高考完了，再跟她提离婚的事好不好？你先忍一忍吧，我迟早给你个交代，行不？”
郝梅见说破涕为笑，搂着瑞军的脖子说：“你可不要骗我啊？”
瑞军说：“不骗不骗，到时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婉玉把瑞军推到门外后坐在沙发上，看见沙发，她又来气了，这也是那两个恶心人坐过的，因此，站起来把沙发套子也卸下来，她要洗，洗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的恶心气味。
洗衣机蜂的鸣器响了，婉玉把床单被罩拽出来一看，成花的了，原来消毒液放得太多，把颜色都褪掉了。婉玉想，这才叫洗干净了，就把床单被罩晾在阳台上又把沙发罩子塞进了洗衣机。
沙发罩子洗完已经不早了，这时，她冷静下来，自己不能这么闹了，闹起来让孩子知道了，怎么能安心学习？孩子十年寒窗就看今朝，自己不能为了感情之事影响孩子。想到这儿，她强压心中的痛苦，把家收拾了一番打的向出租屋走去。
郝梅快要临盆了，瑞军觉得月子不能在办公室坐，办公室人来人往的，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就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套房把郝梅的东西搬了进去。临盆的前几天又到月子中心请了个月嫂。一切安顿好之后，他稍稍松了口气。郝梅毕竟是情人，见不得光的，他又不敢告诉父母，因此，没人帮衬他，只能自己在百忙中把需要的东西一点点儿置办齐备，又趁婉玉不在，回家把儿子小时候的婴儿衣服拿了出来。临盆那天，他把郝梅送到医院，站在产房门口，心里觉得有些孤单。以前婉玉生儿子时，一家人都等在外面，许多他想不到的事儿家里人都替他想到了。那时候，他心里很踏实，根本没有过这种感觉。可现在······他没有当年儿子出生时的那种兴奋，而是心中多了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一直在想，这个孩子的出生到底是福还是祸？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一小时后，产房医生出来了，告诉他：“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女儿。”
瑞军“哦”了一声，拿出手机给月嫂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月嫂提着饭盒来了，瑞军看着郝梅吃了饭，就把郝梅安顿给月嫂，自己回到了办公室。坐在办公室里，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按说一儿一女活神仙，可自己这个活神仙当得真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
孩子生了，接下来郝梅该逼自己离婚了吧，可这个婚自己压根就不想离，唉！他不想还罢，一想就头大，心里怪自己为什么当初就那么不经诱惑，他开始恨自己了。
郝梅从医院回来胆气壮了起来：孩子我给你生了，你总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吧！我看你怎么个交代法儿，这个婚你是非离不可！等瑞军回来后，她问：“瑞军，跟你老婆提离婚了没有？”
瑞军见郝梅又问，觉得很不舒服就避而不谈，转移了话题。郝梅很生气，又跟瑞军哭闹。瑞军见郝梅这样干脆躲得不来了，这让郝梅更生气了。看来，自己只要一天不转正就一天没有安全感，即便生了孩子也是一样，随时可能被辞掉，因此，她逼瑞军离婚的信念更坚定了。可是，自己一闹他就躲，这可怎么办？她想了几个晚上，终于有了自己的打算。
郝梅由于坐月子堆了不少的账，瑞军打算另外请人，郝梅不同意，她说：“请人做账还得付工钱，做出的账难保不会出错，你还是把账本拿回来我慢慢做，没关系的。”
瑞军一想也对，就把账本和票据拿给了郝梅，郝梅就在家里做账。
孩子刚一满月，郝梅就把孩子抱到办公室来，她一边看孩子要一边上班。瑞军见郝梅刚出月子就来上班，心里真有些感动，就拿出五万块钱给郝梅说：“梅梅，这五万块你拿着买几件衣服。”
郝梅说：“老公，你也太小气了，我都给你生女儿了，你该买辆车给我才对。”
瑞军说：“等资金回笼了再给你买好吗？你要出门先开我的车。”
“你的车太大，是男人开的，我开起来不方便，我要女式车。”
瑞军心想，郝梅，你的胃口未免有些大了吧！
郝梅见瑞军不说话，就坐在孩子跟前若有所思地拿出一张银行卡看了看又收进包里。
半年过去了，高考就要临近，儿子的学习越发紧张起来，婉玉一点时间也不敢耽误，除了买东西就一直守在出租屋按时按点的，变着法儿的给儿子调剂生活，好让儿子多吃一点儿；儿子午休，她就坐到门口，等时间到了再把儿子叫醒。至于瑞军那里，婉玉告诉过他，不要来出租屋，星期天可以领着儿子去改善一下生活，吃点儿子喜欢的，瑞军答应了。
高考的前一天上午，婉玉见儿子抱着书包和用过的资料从学校回来了，就问：“儿子，准考证发了？”
“发了。教室里的东西我都拿回来了。”
“哦，那咱们别做饭了，出去吃，我请你。吃完后洗个澡，好好休息，攒足精神咱们参加考试。”
儿子说：“好啊，我想吃烤肉。”
“别吃烤肉，吃烤肉容易上火。一上火就休息不好，人容易犯困。还是吃清淡点儿的。”
“那吃什么？”
“去了再看吧。”
说完就和儿子收拾好东西坐上公交车向家走去。刚到到家，儿子就说：“妈，咱先吃饭吧，我饿了。”
“那行，咱们就先吃饭。”
她们来到餐馆，儿子拿起菜单点了自己喜欢吃的排骨和鱼。婉玉让儿子再点几样清淡些的素菜。
菜上齐了，看着儿子香甜的吃着，婉玉一点胃口也没有。儿子吃饱后，她把儿子领到洗浴中心，嘱咐儿子：“进去以后好好到蒸房蒸一蒸，出些汗浑身舒坦些。儿子答应着。
儿子洗完澡后，她们一起去看了考场。晚上，婉玉让儿子早些休息，儿子说：“妈，我有些紧张。”
婉玉说：“没事，不要紧张，你就当摸底考试。”说着坐到儿子床前给他按摩头部。
按了一会儿，儿子说：“妈，这会儿好像不太紧张了。”
婉玉说：“瞧你这点儿出息，男子汉大丈夫，遇事不必紧张，别像个小女生。好好休息吧。”说完出了儿子的房间，自己也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婉玉打的把儿子送进考场，自己在外面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下守着。这时，她看见瑞军东张西望，大概是想看儿子进考场了没有，婉玉不理他，独自坐在角落看报纸。
过了一会儿，瑞军大概是看见婉玉了，就走了过来，婉玉只当没看见。她不想见他，更不想跟他说话，因此连头也没抬。
瑞军见婉玉不理自己，又不好意思上前，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眼睛不时的瞟着婉玉，希望婉玉能跟自己说说儿子的事，可婉玉就是不理他。儿子考了三天，瑞军来了三天，天天都这样离婉玉不远不近。
考试终于完了，婉玉想，等我把儿子送进大学，再慢慢跟你宁瑞军算总账。
郝梅知道这两天高考，她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着看瑞军到底跟婉玉提不提离婚。三天过了，瑞军没有提起，郝梅问瑞军：“你儿子高考结束了，你也该和你老婆了断了。”
瑞军说：“郝梅，你别催促，我知道该怎么做，儿子刚考完，我不想让儿子知道。”
郝梅说：“你一推再推，老拿你儿子说事，你是不是反悔了？”
瑞军说：“离婚的事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要我老婆同意才行。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再说离婚还有财产分割，麻烦着呢。”
郝梅说：“她一分钱也别想拿。”
瑞军说：“那是不可能的，闹不好，我老婆起诉的话，恐怕多一半的财产都得归她。”
“好给不成，她算老几？”
瑞军不说话了，他反感郝梅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像家产是她的，因此不再理她。
上午十点多，郝梅说：“瑞军，你照看一下孩子，我想出去办事。”
“你办啥事？”
郝梅说：“我出去办事。”说着提着包走了。接近中午才慢腾腾地回来。
瑞军见郝梅回来了着急地说：“怎么这么长时间？孩子交给你了，我要出去，刚才客户打电话，我得招呼他们吃个饭。”说完夹着包出去了。
郝梅看着瑞军，心里冷笑了一下，哼，宁瑞军，你要是不离婚的话，我就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