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钱(微型小说)
音乐滴滴答答的响着,罗逸听着听着听进去了,手里的烟忘了抽,任凭烟燃烧……
音乐是那种凄美哀婉的格调,听者流泪。不知为什么,罗逸最近竟疯狂地爱上了《梁祝》这首扯痛人情丝的歌曲。凄婉绵长的调子萦绕在罗逸的耳畔,罗逸的心隐隐作痛,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罗逸把自己关在一间小黑屋里,扔掉了手里不知何时灭了的香烟,双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根,他低着头,用干裂的嘴唇咬住烟把,摸索着将打火机举到面前,吃力的打火,“咔咔”…“咔咔”……在他打火的同时,这首《梁祝》似乎也在不紧不慢地附和着他:
“(女)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
“楼台一别恨如海
“泪染双翅身化蝶
“翩翩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是啊,天长地久不分开,天长地久不分开……”罗逸这样想着。突然,一束火苗照亮了乌烟瘴气的屋子,也照亮了他那张被戾气缠绕着的脸,烟被点着了,同时这一点跳动的火苗,也将他的思想带到了另一世界……
这是一个鸟语花香、遥草铺地的仙境,百花争艳,鸟兽遇人不惊。宽阔的平原围绕着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座叫做“晓风醉月”的亭子,在周围景色的衬托下,这亭子好不美丽!罗逸看着这景色,不禁陶醉了。……“呵呵,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又将他从这种陶醉中唤醒了,他看到一个长发飘飘、一席素衣的美丽女子笑闹着向亭子跑去,眸若秋水,袅娜的身姿荡漾着情愫,追逐着她的,是一个落落大方的书生。这女子便是身着女儿装的祝英台,至于身后的男子,无疑就是梁山伯。祝英台跑着、跳着、回头笑着,而梁山伯也只乐得呵呵,呵呵……终于还是祝英台先来到了亭子里坐下,之后梁山伯也到来坐到了她的对面,他们彼此凝眸,相视而笑。然后,祝英台微红着脸拉住梁山伯的手:“山伯,几天之后来我家提亲好吗?”说完,他在梁山伯手心写了二八、三七、四六这几个数字……
时光飞逝,罗逸站在原地,微风拂过他的发梢,各种画面在他的眼前不断变换,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梁山伯筹备好了聘礼准备去提亲,可当他到了祝家时才发现祝英台已被父亲许配给马文才。原来,马文才已经在半月前来祝家提亲,而祝英台在梁山伯手上写得几个数字是十天的意思,而梁山伯却误以为是三十天…
罗逸仍站在原处,温暖的阳光照得他无比舒畅,同样是这座晓风醉月亭,而罗逸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一方矮矮的新坟,坟旁仍开着各种奇花异草,一座墓碑孤零零地立着,上面赫然写着:吾夫梁山伯之墓,署名分明是祝英台!这天是马文才迎娶祝英台的日子,祝英台路过梁山伯的坟,她执意要下来祭拜,她来到这座坟前,豆大的泪水打落在新翻的土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坟头突然裂开了一个大洞,祝英台毫不豫地跳进洞里,而后,裂开的大洞闭合了。罗逸见证着整个过程,之后他看到,有两只色彩斑斓的美丽蝴蝶从坟墓中飞出,缠缠绵绵,飞向更美的远山……
“啊,好痛……”刚刚点燃的那根香烟已燃到了尽头,烫到了罗逸机械般的手指,也将他的思想拉回到现实。他把身子又往墙上靠了靠,而后长叹一声,他看了看身下东倒西歪的酒瓶,以及二十多个被他捏弯的烟头,眼泪,夺框而出,重重地落在地上。耳畔回响着的仍是那首不解风情的《梁祝》:“……应该双飞的约定,还在上演的悲剧,循环不灭的定律,让我只能悄悄地,藏着感情,西晋迁都成东晋,你却还在我心里,我要怎么还你双飞的约定,羡慕戏里的自己,有勇气和你在一起,戏外只能分离,成为他人的妻”……
“哎……”又是罗逸的一声长叹,“要是她爸爸不爱钱多好,要是我有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