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过年征文★微小说】远处,近处
热腾腾的除夕宴之后,除了收看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还有一年一度的“一年又一年”,也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道“晚宴”。
伴随着《春节序曲》华丽的交响乐,电视上出现了一群身着红色白边衣裙的少数民族少女。她们在茂密的山林中围着篝火,变换着舞步,乌黑的麻花辫跟随着欢快的舞蹈一同舞蹈着。
电视右下角写着:“福建宁德,畲族。”
“畲族啊,这个就是畲族。”曾经在闽东宁德地区生活了十八余年的外婆一看到起舞的姑娘们时,便一眼认了出来,纵然年过七旬的外婆有严重的老花眼。
闽东,是全国畲族人口最为集中地一大聚居区。畲族自称“山哈”,是闽东浙江地区的原生态土著居民。
“以前走在大街上,很多畲族人都会穿着民族服装出来哦!现在还会,不过畲族主要都是住在高山上。”
“是哦,以前我学校往下走没多久就是民族中学。每年什么‘三月三’那时候,他们那些畲族的同学就在里头唱歌,开歌会!”妈妈一看到电视上欢歌笑语的畲族少女时,回忆起了以前在闽东时的旧时光。
在妈妈的旧时光里,有的是无论多穷都能变出一桌美味的,她的外公,也就是我的曾外祖父;有的是来来去去串门的邻里,还有期待堆雪人的伙伴们,还有能歌善舞的畲族同胞。
妈妈离开闽东也快二十年了,可是这个妈妈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她的感情,一点不比故乡淡。
外婆和妈妈母女俩一起回忆着昔年在异乡的时光,不知道好多年以后,我是不是也会像她们俩一样,和两鬓斑白的妈妈一起回忆着小时候过年的日子,回忆着健谈的外公外婆,说着永远在吐槽春晚的爸爸。
家人团聚的春节,永远是最为简单的欢乐。客厅亮堂的灯光下,是欢声笑语。
“当烟雾,随春光飘散,枕畔的湖已风干。”五月天的《后青春的诗》忽然响起,我解锁打开手机,看到了微信圈里桃姐发来了一张图片。
一道道红辣辣的川菜铺满了桌面,就像是一盏盏喜庆的红灯笼放在了桌面上。就在最外围,还有一盘热腾腾的藏饺。
“从十二点忙到六点,我终于搞定了!我的厨艺咋样?好多人一起吃挺热闹的!”桃姐无不得意地向我这个厨艺极烂的二货炫耀。
桃姐是阿坝的藏族,在拉萨开店,今年她没有回家过年,幸好,她的哥哥姐姐都在拉萨,一大家子还是热热闹闹的。幸好,十几天之后,她就可以回在阿坝的老家去过传统的藏历新年。
“辣妹子”,这词儿太适合桃姐了。虽然是藏族,可和其他来自四川的女孩子一样,她喜欢的是麻麻辣辣的川菜,说她是“不辣不欢”,要辣得过瘾。
和桃姐在拉萨分别已经八个多月了,只是我时常会想起那边的雪山蓝天,还有一张张泛着高原红黝黑脸蛋,当然更不可少的,自然是桃子姐泛着高原红的白皙脸蛋,还有可爱的卓玛,安静的拉珍,还有桃姐那家温馨的青年旅舍。
第一次和桃姐视频时,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个藏族姑娘——画着灰色眼影,白皙的脸蛋,可在我印象里,藏族女孩儿不都是皮肤黝黑,泛着健康的高原红么?
后来才知道桃姐来自四川阿坝,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个风景如画胜似于林芝的地方。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胜似人间天堂的阿坝自治州,孕育了九寨沟这一人间奇境的土地,养育着如此美丽的姑娘。
不然,人人怎会常说,巴蜀地区出美人呢?
“扎西德勒!我要去吃饭啦!”她又打来了一条微信。
“你也是喔。”我没有打字,是发了语音过去。
一声“扎西德勒”,跨过的却是青藏高原,跨过的是好多好多座雪山,还有不知多少条大江大河。若是在以前那个通讯极不发达的年代,怎么可能如此即时收到来自雪域高原的问候呢?
我看了看戴在自己脖子上,那条桃姐从拉萨寄给我的,粉色的,充满了浓郁藏族风情的长条围巾。就在那一朵朵花的图案中,我似乎看到了格桑花在一点点盛开了。
近在眼前的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远在四千公里之外的老友,一切都是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