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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她和他(短篇小说)


作者:南山竟然也有菊 状元,89822.7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393发表时间:2014-02-20 09:37:34


   他有妻子,却突然觉得妻子不是他身上的肋骨,不得劲儿,想抠下来扔了;她有丈夫却突然感到他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是月下老人牵错了红线。他和她的新感觉,一切因为他们俩的相遇和日久生情。
   家人要他们珍惜当下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说没有波澜,没意思。
   起先他和她来往还在暗处,可是,闹腾了,就公开化了。
   她的丈夫表示只要她从此不再犯错,就原谅她,不同意离婚。她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坚持离,结果因有错在身,甘愿净身出户。
   母亲劝她,她则说:“我爸走了,你那么大岁数找的后老伴儿,过不到一块儿还散伙了,我还不到四十岁,咋就非得憋屈到底呢?”
   没劝住还遭到一顿不可辨的抢白,母亲只有到一边儿去抹眼泪。
   她的丈夫不舍看上去温馨的家,戴绿帽子的耻辱感使得温和的一个男人,突然,血性起来了,竟然把他的小拇指给齐根儿掰断了。他要诉诸法律,她在中间撮合,才好歹用经济赔偿私了了。
  
   二
   因为两性关系打架,单位把他的中层干部职务免了,给她的预备党员资格取消了,还把记过处分的她和他同时发配到两个不同的边远的乡镇去工作。
   养尊处优的她在边远乡镇吃苦,他在一个村子里工作而且就住在一个破房子里,更是没有了以前中层干部的一丝优越感。
   她率先离了婚,他却还在婚姻中。
   这时,她就因为他迟迟没离婚而开始跟他闹别扭了,他则说有难处,得容他从长计议。
   就在她催促他离婚时,他的妻子突然爆料说怀孕了。
   他对她说:“离婚了,我要孩子,你同意吗?”
   她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从速离婚,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他便等待妻子生下孩子再办离婚。
   反正他和老婆终会不在一起生活的,她也不计较,开始耐心等待。
   周末,她骑摩托回城里看儿子,心力交瘁的她却把摩托骑到路旁的沟里,腿都摔骨折了。
   当姐夫和姐姐接到她求助电话赶到时,看到落魄的她,姐姐忍不住边哭边说:“妹妹,现在你伤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可是,他此时此刻却在老婆身边。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你这么折腾,图的什么?”
   她也哭,可是却什么都没说。
   她离婚一年多了,他的儿子也出生了,可是,他却仍迟迟没离婚,还常常回家去。她问起来,他就说是去看儿子。
   她跟他就开始吵架,有时吵得很激烈,全不像热恋的情人了。
   她姐姐声泪俱下地对她说:“忙着离婚,谁劝也不听,你看看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地过团圆日子,你像个逃荒的要饭花子了,你这个傻子。”
   她听了姐姐的絮叨,不像以前那样反对,竟然开始哭泣。
   姐姐见状,就试探着问她:“妹妹,不然,你到外地去一段时间,好好冷静冷静再说,行吗?”
   她含泪点头。
   姐姐托人悄悄在广州给她找了份聘用教师的工作,对单位就说请病假外出去看病了。
   在离开前,姐姐还叮嘱她说:“你千万得坚持住守口如瓶,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去处,否则,你还是做不到冷静。”
   她没出声,眼睛却红红的。
   她走后没几天,他去出租屋发现人去屋空,问房东也说不清楚。他这才知道问题严重了,断定她可能远走了。以前她就跟他说过,如果一直没有结果,她会选择默默离开,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慢慢过完余生。他想到这里,头轰地就大了,眼泪汩汩流出来,他在想:是我让她如此颠沛流离的啊,我真的对不起她,可是,我实在有难处啊,我不是跟她说了让她等着我吗?她怎么就这样狠心地不要我了呢?
   他又回到地上有几片废纸的出租屋,疯了一样地在屋子里到处寻找着,期盼她留下只言片语,可惜,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
   他不死心,硬撑着给她姐姐打电话问。她姐姐却生气地说,连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我还问你呢?这样一来,他更加认定她那是在跟他赌气,是惩罚他呢。
   即便是处于这样的局面中,他还在认为他不是不在乎她,他是早晚要娶她的!只是需要等待。他也没问问自己,究竟要让她等到何年何月,他才能离婚大吉。
   他带着对自己的宽容,继续转头在她简陋的家里翻找,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折腾了一遍,可他还是什么也没找着,这回他几乎绝望了,颓然地坐到地板上。可就在他一低头时,突然看到杂乱的地板上躺着一张纸,他暗淡了的眼睛猛地一亮,拣起来一看,那上面是一个地址,好象是不经意写上去的。
   他乐坏了,如同在汪洋中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顿时来了精神头儿。
  
   三
   她到了广州的一所中学,供需双方见了面,彼此都很满意。校长说先上一阶段课,然后回来搬家,她同意了。她对校长说自己跟丈夫离婚了,还有个上初中的儿子跟她在一起。
   她讲课的水平真是无可挑剔,这些天她的课几乎都是有老师在听,评价都很好。校长好象发现了千里马一样地珍惜她,不但在工作上重用她,还帮助她租了套房子,安装了必备的家具,就等着过段时间乔迁了。
   面对这样的喜人境况,可她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其实,她是多么希望他来找她回去啊,她一直在揣摩:难道我留的地址他真的没有找到或者他根本没去找吗?难道我跟他的缘分就这样完了吗?原来,那张看似无心写下的地址,是她故意留的,她在考验他对她的感情也在考问他们的缘分,直到现在也没听到他的动静,她以为这回真的完了。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她跟他的相识相爱和自己的离婚,说不清楚自己是后悔还是什么,就是难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过。
   她虽然很迷茫很痛苦,但是只要她一走进课堂,就能全身心投入到教学中去,所以,大家只看到充满自信在讲台上振振有辞的她。
   这天她刚下课,校长就喊她说:“刚才你老家的表弟给你来电话了,他知道你在上课,让你有空给他回话呢。”
   她心头一热,她默默地说:“老天啊,原来,我跟他的缘分没断啊。”
   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立刻颤抖地去给日夜想念的他打电话,刚一接通,没等他说什么,她先哭了。他说:“都急死我了,打手机,已停机,问家人,说不知道。你快回来吧,我要你回来,我离不开你,我要疯了。”听着这表白,她就是举着电话哭,什么也不说。
   哭够了,她说:“我都走出来了,还是让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现在我想通了,你还是跟老婆继续过下去吧。”他马上截断她的话说:“请你别这样了,我心里也难受得很,可是我面临的问题真的很棘手,你就等等我吧,求你了。我还是那句话,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她说:“那就让我在这里等你吧,等你有结果了,我再回去。现在,我都应聘了,不能说走就走啊。”他说:“反正我等着你。”
   又过了两个星期,她回来搬家了。
   回来时,大家眼见她人瘦了一圈儿,谁都明白这不仅仅是旅途劳顿所致,她能够做出了这样的远离决定,那是得经历了一次剥皮抽筋的折磨啊。而他只是无数次说,不舍得她这样背井离乡,却还是拿不出一个避免背井离乡的办法出来,总是唯唯诺诺。她心里开始流血了而不是流泪:为了你,我从那个富足殷实的安乐窝毅然走出来,可是,快两年了,你依然不能兑现你的诺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她看到他的态度,伤心得几乎绝望了。
   现在她的全家人都在心里埋怨她离婚行为的草率性,非常怀恨他的爽约,只是碍于她的面子,谁也不好深说什么,再说埋怨又有什么用呢?
   搬家那天,她的母亲、姐姐姐夫、还有他都过来帮助收拾东西。
   每个人心里都很不平静的,只是谁也不说出来,都闷头干自己手里的活。
   快到中午时,所有想带的东西,都打成了大包,眼看就到了离别的时间,这一去就是万里之遥啊。
   她的母亲躲到一个墙脚偷偷抹眼泪,弟弟的脸一直阴沉着,尤其看到他时,更是面色难看。他一直什么也不说,眼睛红红地在不停手地倒腾着东西。
   到火车站,把行李发了托运,转眼到了开车的时间,送行的人们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亲人纷纷跟她搂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她的母亲哽咽着说:“闺女啊,以后什么事都靠你自己承担了,你可要多多保重啊,你一定好好工作,照顾好孩子跟你自己,记得吗?”她边给母亲擦着眼泪,边重重地点头。
   列车的笛声,呜呜咽咽,提醒旅人归车和送行人离车的时间到来,她拉着也哭红眼睛的儿子上了车,看着就那娘俩孤单地开始了新的人生旅程,车下所有的亲人都再一次泣不成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都在不停地挥手。他虽然强压抑着自己不表现出悲伤的心绪来,可是,他脸上的泪水已经默默地流成了河,打湿了一大片衣服,他觉得对不起她母子,真的很对不起。不是为了跟他的情感,她怎么会做今天如此艰难的选择,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哪怕自己有一千个为难的理由,让她受委屈他都是最难过的。他爱她,就在看不见她影子的那一刻,他告戒自己说,你一定要让她回来,回到你的身边!
  
   四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颠簸跋涉,她们母子乘坐的列车到达广州时,她的双腿肿胀得都发亮了,脚已经穿不上鞋子。
   嘈杂的火车站广场上,人流熙熙攘攘,南腔北调,热闹非凡,可是,她娘俩儿,却感觉空前的陌生和寂寞,此时此刻,她真正知道了什么是举目无亲。守在一大堆行李前,她束手无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就在她烦乱的时候,那些操着南方口音的生意人,象走马灯一样跟她搭讪,问她要不要雇佣人力托运,她哪里敢用他们呢,她一个劲儿烦躁地摇着头。随着那些人悻悻然离开的影子,她尤其心烦。从前,这样的事情,前夫是从来没有让她动一手指头的,就算他们夫妻外出旅行时,带的行李再多,前夫都舍不得劳动她。现在可好,从将军到了奴隶。这都是他闹的,如果不是为了他,自己怎么会惨到这样的地步呢?她长叹一声,心想,脚上的泡也许真的是我自己走出来的吧?可她又立刻摇头否认自己的瞬间思想,抿嘴苦笑了一下,掠了一把挡住眼睛的头发,告诉儿子看住东西,自己就去叫出租车了。
   一会儿,叫来的车,就把他们的所有家当装上了车。
   到了新的环境,学校的同事都彬彬有礼,可她真正感觉到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觉,周围的同事学生无论男女都是一色的粤语,只一个她东北声音,显得是那么单调和另类。每当下班回家后,儿子学习,她就自己俯伏在寓所的窗口,借着路灯洒下的橘子汁一样的灯光,向家乡遥望,望着想着,泪水就泛滥得一塌糊涂。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啊,繁华已极,可是没有一个窗口的灯光是为她照亮的,因为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只是跟儿子相依为命,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教学水平像在以前旧单位时一样得到了领导和师生们的共同肯定,这稍许让她迷茫苦闷的心得到了些慰藉。她起初想在这里安静一下,看自己是否能够忘记他。经过了半年时间,她不但忘不了他倒更加思念起他来。当然这期间他也几乎天天打电话过来,诉说着思念诉说着歉意。他每天都乞求她回来。她说等有结果了再说吧。可是,突然的一个原因,却让她不得不回到故乡来:有一天,校长找到她说她的学历不符合调入的条件只能是聘用,具体能聘到什么时候,谁也叫不准,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那也不得而知。当然在受聘期间跟正式教师同等待遇。她听了这个消息像吃了一个大冰块儿,心顿时又堵又凉。她只是一味地听校长说,她至多机械地点点头表示她听呢。
   她思绪很混乱,但是她没有影响正常工作。晚上十点多,她母亲来电话,刚说几句话就泪流满面,她双手攥着话筒,就像攥着了女儿的手,紧紧地攥着。老母亲从她走后瘦得都有些脱了相,头发更白了。她哽咽地说:“闺女,在广州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娘俩儿可要小心哪,别亏待自己,该吃就吃啊。”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了。每次打电话都是这样的话,重复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她总是装着很轻松地告诉母亲说:“妈,您放心吧,我都多大的人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我们在这儿生活得很好,这里的人也都不错的,只要您身体好我就放心了,我这个闺女很不孝,没在身边照顾您,还让您这样操心,我也不好受。”
   造成这样的局面,她的母亲十分怨恨他,认为就是这个男人给女儿带来的一切痛苦,可是,他们谁也不敢提他的的事,知道她不愿意听,也就不去增加她的烦恼了。天下最疼爱你的那个人,永远是你的父母啊。她跟母亲的通话,每次都是在哭声中开始,又在哭声中结束的,她都有些怕跟家人通电话了,她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跟亲人通话的次数,就连他的电话,她也几乎都是被动地接,不主动地打给他。
   她已没有那么多多余的钱来打长途电话,每次通话都是他给她打过来,他们大多是发短信沟通,她不只一次接到他类似下列内容的短信:有思维的时候,就是在牢牢地固守着一份想念,想念,是因为不能相见!想见而不能见,那是一种很难言的痛楚啊。想念的时候,一直都很难过,很难说清楚难受是因为想念,还是想念了以后引发了难受。一旦听到所想念的你的消息,如同吃了一粒救心丸,顿时来了精神,减轻了难受的滋味。亲爱的,你是一定体会过这个感觉的,快回来吧,我们会有将来的,你千万别灰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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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完这篇小说,编者心中涌上浓浓的伤感:这样的错,究竟是造成的呢?她和他在错误的时间相遇,注定了两人痛苦的恋情,相爱却不可得,相守却不能,唯有苦苦的煎熬,深深的伤痛。两个人的背后,还牵扯到两个家庭,还有父母、孩子和亲人。她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决心离婚,净身出户,只带走了儿子;而他却一直都在犹豫不决,先是因为儿子没有离婚,之后又因为照顾儿子而忽略她。张爱玲说“爱一个人,可以为他低到尘埃里去。”文中的她就是如此,为了爱,她付出了一切,即使他迟迟未离婚,即使他总是为了儿子忽略她,她依旧无怨无悔地跟着他。虽然,她也曾想过离去,也曾想过分手,可当爱一个人爱得刻骨铭心时,真的可以失去自己。所以,虽然每次她都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和他结束,可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乎,她就又会飞蛾扑火般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即使她知道那只是短暂的幸福假象,可她依然甘之如饴。这是一个傻女人,爱得痴傻,爱得忘我。所以,最终,她仍只是他的情人,而他却有自己合法的妻。这篇小说探讨的正是时下最流行的“婚外情”话题,这也是一个值得现代人思考的问题。面对如今的“婚外情”、“一夜情”等等问题,我们又该如何去做、如何去选择呢?这篇小说语言轻灵优美,情节曲折生动,又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值得一读。佳作,推荐赏阅!【编辑:孤独舞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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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孤独舞者        2014-02-20 09:39:01
  很有现实意义又发人深思的小说,值得一读!
   问好作者,祝您创作愉快!
2 楼        文友:南山竟然也有菊        2014-02-20 09:53:47
  1 楼 文友:孤独舞者 2014-02-20 09:39:01回复评论 删除评论
   很有现实意义又发人深思的小说,值得一读!
   问好作者,祝您创作愉快!
   ————————————————————————————————
   按语好精彩!谢谢!
真诚善良自信,我爱故我在!
3 楼        文友:你猜        2014-02-20 09:56:06
  欣赏精彩,祝好。
您不要猜我是谁,我知道您是谁---祝你开心每一天。
4 楼        文友:南山竟然也有菊        2014-02-20 09:58:27
  3 楼 文友:你猜 2014-02-20 09:56:06回复评论 删除评论
   欣赏精彩,祝好。
   ——————————————————————————
   你上升到粉丝级别啦。谢谢。
真诚善良自信,我爱故我在!
5 楼        文友:清霜        2014-02-20 10:07:27
  欣赏,赞!
6 楼        文友:南山竟然也有菊        2014-02-20 10:11:19
  5 楼 文友:清霜 2014-02-20 10:07:27回复评论 删除评论
   欣赏,赞!
   ————————————————————————
   谢谢。问候。
真诚善良自信,我爱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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