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一种生活的常态(散文)
飞翔,是雄鹰生活的方式;遨游,是鱼儿生活的姿态,人在现实中生活,除了工作,除了交流,还有许许多多的方式,对于我来讲,阅读、创作、甚至是冥思苦想,亦是我工作、学习生活中的一种常态……
(一)
清晨早早的起来,冲了泡新出的铁观音秋茶,赏着那金黄橙亮的茶色,嗅着直沁心脾的香味,茶未入嘴心已醉!靠着已感觉有些凉寒的藤椅躺下,随手抓起茶几隔层的一本《散文精选》翻着,看到精彩处不自禁地读出声来,然后闭眼掩卷慢慢的用心去咀嚼、去意会、在超时空里与之神交……
这样的感觉真好,已经很久没有了这样的体会和享受。红尘中沉沉浮浮,忙忙碌碌绞尽脑汁为生计渐重了步履,空荡荡的思想中尽供着赵公元帅的神位,浮躁的功利追逐早让自己变成了市侩小人,哪里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读书、去写些什么。也就是今年生意的很不起色,心郁无奈之余借着空间日志随手涂鸦聊以慰自我解愁吧。却谁知,如此一来竟让自己罢不了手了,积压许久的灵感冲动仿佛凿通了眼的泉水突突的直往外冒。
也就是在此时,似乎打开了一扇久闭的门,一朝锁落门开,那些会说话的文字,融融书的馨香驱散了郁结心底的烦闷,以及那些俗事的纷争与繁琐。心灵仿佛暂时超脱了世事的羁绊,仿佛遁入了空灵之境,信步在山野林间,听虫鸟啾啾山溪潺响,斜倚着岩石任清风抚摸,看蓝天的白云变幻舒卷奔放,灵魂静静地在书中一遍遍地清洗涤荡。
我并不是爱闹腾的人,有时为了些应酬出入声色犬马杯盏交错的地方,看着周遭一个个迷迷登登嘴长舌短的伙伴,还有那些为了生计强颜欢笑的青春女郎,我的心底真真的腻了。但我毕竟不是超凡脱俗之人,在这个物欲横流崇权拜金的时代,人们看在眼里更多的是现实的物器,而对这些启人心智的书籍不过是敬而远之,或者仅仅是摆设做样附庸风雅而已。
人之所以郁结难解,往往是因为无穷无尽的欲望,因为这难填的沟壑,所以人们才会有了这许多的无奈痛苦感伤和忧郁。虽说如此,许多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却有几个真正可以做到拾弃自如的洒脱?浊气弥漫的时候里,无法做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境界,唯有忙碌中给自己放个假,或是海边执竿放钓,或是驱车上山到老友的山庄茶座,自己找个角落的位置,一本书,一盏茶,任思绪天马行空,一洗心底的混浊。
什么是幸福的,什么是快乐的?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题目,答者见仁见智,随自己的心境感觉罢了。对于我来讲吗,或许此时就是幸福的,快乐的。一泡我喜欢的新出的铁观音秋茶,在我精心的冲洗涤荡泡后,静静地观望着盏中茶叶的变化,在杯盖翻起时随腾腾水汽沁入心脾的茶味芳香,袅袅如雾如烟中不自觉的就会引人进入一种遐思冥想的禅境。慢慢地品着酽酽的浓茶,举盏浅酌,香郁味醇,舌尖微苦,慢慢品尝之后,在回味中却略有甘甜,这不合着人生先苦后甜的道理么!以品茶的心态去品味人生,会有许许多多一样的相似感觉。茶有红绿青白之分,人亦有白黑棕黄之种,茶有优劣之差,人也有贵贱之分,人生有阴晴圆缺,茶有先苦后甜……
读书的感觉不也如此吗?一本好书,得慢慢的看,细细的品,轻轻地读,然后回味,在脑海中任思绪蔓延,再与自己的认识相融,最后消化吸收为自己所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余味中,听东篱下李清照把酒黄昏后的幽叹,随李白青天揽月的狂放,与陆放翁感伤那情愁难解的一怀愁绪……
很多的时候我们之所以忧伤烦闷,其实更多的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一种压力,因为我们不甘寂寞地想要去摆弄生活,结果就常常被生活碰得鼻青脸肿。与其如此,不如悠哉一点!生命如此美丽,人生的风景何其精彩,何妨一路走走看看。
一盏茶,一本书,以一种淡泊宁静的心情,去感知生命中的苍苍岁月。
(二)
一直很想过这样的一种生活,在城郊或者乡下有块小小的菜地,在上面可以种些自己喜欢吃的时鲜蔬菜,工作之余的时间里可以来这,给菜浇浇水、拔拔草、除除虫,我想,如果可以有的话,我会在菜地边沿插上一圈竹篱笆,在菜地的中间挖一个小小的微型水塘,放养些鲫鱼、泥鳅、草鱼什么的鱼,还可以养几只鸡鸭,当然也应该养只黄狗来看菜地。鱼塘的水可以浇菜,收成的菜那些比较差的部分可以用来喂养鸡鸭……当收拾完这些之后,在旁边的竹凳子坐下,从脖子上拿下毛巾擦把热汗,然后美美地冲上一壶茶浅品慢酌着。
这样的生活,即是休闲又有意趣,其乐无穷啊!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这一些愿望也只能是梦里做做,闭眼幻想幻想而已,对我这种收入仅止温饱而已的城里人来讲,还是个可思不可及的奢望。不过,尽管如此,我也还是利用家里阳台的空间。把平常种的花卉盆景移到二楼的阳台,三楼阳台的位置就腾了出来,去找来些泡沫箱排成三排,周围和泡沫箱之间的空档上摆上专门买来的被处理的次品花盆,装上从郊区“偷”挖来的泥土。然后在泡沫箱里种上些葱蒜,还有小白菜之类的,而在花盆里则栽些西红柿、花菜、茄子和辣椒。除了老母亲会日常料理之外,闲遐之时我自然是兴冲冲地去真正做一回“菜农”。不仅我兴致勃勃,就连当初笑我发热的老婆也在菜苗郁郁葱葱之后不由自主地加入了“菜农”一族,更有趣的是我那俩小子,竟在几个盆上挂上他们的名字立为“责任田”,每日放学后给他们各自的“责任田”浇水成了“必修课”了。俗语说得好,有耕耘就会有收获!在一家子的共同努力之后,三楼的阳台如今呈现出一派昂然的生机,那绿的是葱蒜白菜,红的是西红柿和辣椒,各自在“菜地”里红绿争艳。丰收的景象,引得隔壁的邻居啧啧称羡。
当然,丰收了,自己一家究竟又能吃得了多少?其实,收不收成得了多少,毕竟不是很重要的,图的是其中的那一份乐趣而已。
走在充斥着钢筋水泥的城市丛林里,处处弥漫着物质需求与权力欲望的强烈气味,莫说官场商道的硝烟气十足,算盘拨拉得震天响;就是闲余人们交际之间,不也给各自的圈圈定下了“入围”的标准么?所谓龙交龙,凤交风,不是一道入不了一门!你们看看,那谈婚论嫁的男男女女,说是谈情说爱,我看更像一种交易,彼此之间理智得三七二十一的对等推算,不到要求没达标准的管你才艺如何,先打出一边再说。就连本应该最纯净的校园里面,也不再是一片晴朗的蓝天了,别说教师怎样,单看孩子们比的谁老爸官大车好就可以想象当然了。
为了自己能挤入上流一圈,为了丈母娘的达标项目,为了儿女能够“赢在起跑线上”……自己只有不断地贡献自己的休闲时间,不断地付出自己的健康身体,夜以继日当牛做马地以身体换财富,以生命换名气。孰不知,在建立起的这座华宇的时候,有谁知道支撑这框架的支柱已经是何等的脆弱,一个不慎或许付出的就是生命的全部。现在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年轻时用身体换财富,年老时拿财富买健康!这不是一句笑谈。
的确,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可是,难道就不能换一种生活方式,非得去人挤人,挤破了头的往往那些光辉灿灿的圈里钻?我一直觉得,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只需凭自己的能力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必要赶着鸭子上架,硬将自己往哪一个自己并不具备能力的目标上赶。
出入宝马香车,居处豪宅大院,这是一种生活;一箪食,一瓢饮,也是一种生活的方式!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层次,自然有不一样的生活待遇,无需羡慕也无需自卑,各人自有各人的圈,各人自入各人的门。而我们很多的人过的,其实往往并不是自己真正想去过的那种生活的方式,而似乎是被人程序化了、公式化了的一种盲目追求的所谓理想生活方式。这样一来,自己的空间被压缩了,情趣被淡化了,情感被麻木了,方式被机械了,健康被腐蚀了……我是一个没有什么远大志向的俗人庸人懒人,生活中随遇而安,有能力买得起“法拉利”就开,没有自行车也踩;能置得起半山别墅我住也安然,没有能力陋室能避风雨也坦然;不见得非得是海量牛饮才是会喝酒,轻品浅酌也是雅趣。人生一场,只要自己努力了、尽力了,对得起自己的生命也就可以问心无愧坦然面对。
生活中你可以KTV里豪爽地挥洒,我也可以田间挥汗对歌;你可以舞场中飞扬自己的婀娜,我也可以西窗下继续我的笔耕;你可以烛光里与情人品尝你的路易十四,我也可以菜园旁浅酌我的铁观音;你可以携手寻欢夜不归,我可以雨夜青灯静夜思……
生活可以激昂热烈,也可以和风细雨,可以浓妆艳抹,也可以素面朝天,全凭自己的能力,欢喜就好,开心就好,豁朗就好,健康就好,酽品浅酌都是饮,浓妆淡抹总相宜!
(三)
可能我就是属于夜猫子一族的吧!白天晕晕乎乎无精打采的昏昏欲睡,而到了晚上,人似乎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立马精神焕发龙马一般活跃了起来。于是,在家人甜甜地进入梦乡之后,在小书房里烧开了壶水冲一泡铁观音,慢慢地自酌自饮,静静地在脑海里分门别类地整理一天来的经历。
喜欢写一点东西的人,或许都喜欢这样的独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静静地沉思默想,在繁杂的事物中理出清晰的思想线络,然后在灵感迸发时沿着这情绪挥洒自己的感悟与见解。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的思路总是在夜半时特别的灵敏,常常即便躺下了,有了感触也是立即起身回到电脑前“噼噼啪啪”地打出来,惹得老婆直嘀咕“神经病”!
即便没有什么好写,也喜欢一人独自伫立窗前,静观月隐月现,看树在风中舞蹈,听虫儿在草丛中快乐地歌唱。此时,我的思想特别的清明,往日里所有的一切就在脑中翻江倒海,一波一波地涌现出来,精彩的,遗憾的,可喜的,可气的,就如我们常常不觉少年时的狂傲,想当初是怎样的满怀豪情壮志意气风发地一路走来,以为凭着那六分血气三分果敢一分才情就可以踏出一片坦途大道。可是,在一路走来的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后,抚摸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我才发现,曾经的所谓理想依然是水中月镜中花。人,就在这一刹那仿佛成熟了,不再那么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思想,不再与不同意见的领导争得脸红脖子粗,学会了用那些枝枝蔓蔓来遮掩内心的真实意图,学会用一脸虚伪的笑去迎接那些恶心的表情。
是的,生活中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我们不去怨叹命运的不公,我们不为自己的不遇而自以为明珠蒙尘。现实是残酷的,自怨自艾只会让愤愤不平的阴霾蒙住自己的思想,然后不是一路彷徨一路迷失,就是将自己引入一种邪途。人有时就得学会阿Q的那种生活方式,为自己寻一些开脱,为自己找一些失意中的所得。
成,太阳是这样的东升西落;
败,日头也是照样的西坠东起!
于是,我学会了躲进小楼成一统。当然,我的“躲”不是逃避,而是强迫自己学着像那些文人一样翻着厚厚的书,不管喜欢不喜欢的就是这样地猛啃,然后将灵魂从束缚中解放,坐下来与自己品茗论道。或者,让自己在匆匆行程中所得的一点养料,在思想中催开一朵两朵美丽的迎春花。
我的确是喜欢在自己思想的田园里笔耕的,自从离职以后几乎就没有动过笔,没想到今年空间日志里随意的涂鸦竟使得自己欲罢不能。闲遐的时候,比起酒吧KTV里应酬时的杯盏交错,我宁可缩回自己的小楼,我不觉得文崖中的攀爬是一种苦力,相反的我以为它就是一种休闲的乐趣。随意写写自己的感触,是释放自己的情绪,扬洒自己的思想,我无意长成什么栋梁之材,散出什么惊世之香,只求在自己这个小小的花园中培出了一株株的花,不论这花的芬芳是否弥漫得开,只要是自己用心血浇灌出来的,不香也但觉鲜艳无比。
在漫长却又是短暂的人生岁月里,我们不能不为自己留下点什么。我想,我是没有多少钱财可以余下的,唯有这人生中长长短短的感叹,或许是老来时美丽的回忆。
夜,还是静静地,可我却明明的听见一种声音,一种花蕾挣开的爆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