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云之南,花之心(散文诗)
花的心,藏在蕊中;云之南,醒在梦里。
『酥油花』
普度众生,达到幸福。
在普达措的怀抱里,我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即感受到无边的幸福。
煨桑的烟幻化成菩萨的青鸟,转经筒无声地唱着歌:
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普达措的高山草甸湖泊海子都在应和,都在告诉我,一直刮的都是顺时针的风。
风里菩萨在说:酥油,酥油,酥油……
你来了。采撷一束束阳光,朝气蓬勃地来了。
你来了。把希望交到藏民手里,披着绿缎的裙裾来了。
高高的山巅,从此供奉一盏不灭的心灯。
那是燎原的火把,那是人生的灯塔,那是生命的温度,那是灵魂的皈依。
你,不是觉安钦巴,却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的佛光。
『水性杨花』
纤细的枝蔓,托着柔弱的三瓣白花,在格姆女神的眼泪里打着秋千。
这就是你。
你是女神散落的珍珠手链,你是银河思凡的点点繁星,你是阿夏心头泛起的阵阵涟漪。
随波荡漾。把自己交给猪槽船。也交给命运。
摇橹,摆桨。在两朵花儿间徜徉。
黄莺鸟在歌唱:呵,朋友,来了就莫走,阿妹陪你到月落西山头。
哗啦一声,歌声碎了,落到你的怀里。
你念着诗人给你取的名字,念着他写给你的诗歌,双手捧出“苏里玛酒”。
只舀一瓢饮。
就醉了。醉在传说中的诺亚方舟,醉在生命最初的摇篮。
嘘,听,巫师达巴敲着“打古拉”,杵着“义竹玛”,天地回响:开普,开普……
『三角梅』
你的脚步,踏遍彩云之南;你的生命,在红土高原的角角落落怒放。
从春的惊雷敲响劳作的铜鼓,夏的热浪孕开稻禾的花衣,到秋的和风起伏金黄的波浪,冬的暖阳拥抱异国的海鸥。
你,是大地母亲的自语,自语走过四季更替。你,是红土高原的歌一曲,歌唱地不老天不荒。
鼓声阵阵,歌声阵阵。红土地上的各族儿女,把绿色播撒,又把金色收割。
扬一把秧苗,划一条弧线;扬一锹稻谷,再划一条弧线。一扬,一划,一划,一扬,生命在书写里完满。
篝火,熊熊。
男人的酒壶倒了,醉了你。女人的胭脂洒了,装扮了你。
扯一片天边的云霞,你跟男人女人一样,高原红是你们共同的印记。
你不是你。
你是红土地伤口止不住的血,你是红土地心尖拔不出的刺,你是红土地千千万万人不屈的声音。
你又只能是你。
一边热情地唱着:来吧来吧来吧,我亲爱的朋友;
一边无奈地诉说着:走吧走吧走吧,我也需要被温柔地放过。
(注释:
觉安钦巴:藏语,指十五供品,亦称酥油花。
打古拉:摩梭人达巴教达巴用的法器,一种小鼓。
义竹玛:摩梭人达巴教达巴用的法器法器,一种神棒。
开普:摩梭人对海菜花的称呼,也即“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