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飞来的花椒(散文)
爸,这是什么呀?
我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目光停留在一棵“刺槐”上。啊,不对!我的目光像是被“刺槐”上的刺碰疼了似的,由吃惊转为困惑。这,到底是什么啊……女儿的这个发现是在三年前的春节期间,当时,我们全家一块回老宅拜年。令人格外开心的是,瑞雪迎春!有雪的春节,大家的心情总是格外敞亮、干净!也会觉得年味儿特别浓。女儿在老屋前后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趟,欢喜如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有什么办法呢,作为一个幸福的父亲,只好在后面跟着她,保驾护航。
女儿发现的“树”是一棵小树,一米多高,拇指粗细。乍一看,特别像刺槐。但是当你的目光稍稍一抬,四周的大官杨鱼刺样的骨架总会硬生生地刺疼你的眼睛,你就会对自己的判断哑然失笑。隆冬的雪窝里,刺槐哪来的叶子呢?绿色的叶子在白雪的映村下绿油油的喜人,绿得温暖你的眼睛和心房。面对女儿的疑问,我一时语塞。
打电话给经营花木生意的殿传老师,将女儿的疑问传递过去。像刺槐,常绿,叶上有刺。殿传老师的语气很肯定:花椒,一定是花椒。花椒是啥?我问。有一种佐料叫花椒,就是它结的果子。哟,我忽然就明白了。按殿传老师的推断,老宅附近应该还有。我和女儿在老宅四围转了转,却没有新的发现。那么,这棵花椒是哪儿来的呢?难道是飞来的不成?这个疑问埋在了雪窝里,成为了一颗休眠的种子。
时光在不经意间悠悠地流淌。2014年的春节过后,一连下了三四场雪,仿佛要拼命将年前干冬所缺的雨水给补回来似的。在第一场雪后,禁不住女儿的撒娇,陪女儿在小院里堆了一个大雪人,红鼻子、黑眼睛、红围巾,特别的可爱。雪人的旁边,有一棵常绿的“刺槐”,那是三年前从老宅移栽的花椒。花椒比以前显得粗壮,精神,沐浴在雪色中,有一种玉树临风的潇洒和靓丽。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花椒去年已经开始坐果了。在将老宅的花椒移栽后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路过蔡庄时,竟然发现一棵碗口粗细的花椒树,算起来,这样的花椒至少应该有十几岁了。除了这棵花椒树之外,蔡庄的花椒苗像绽开的焰火,星星点点满布整个村庄。我在心里一笑,老宅的花椒树,不会也是从蔡庄这里传过去的吧!老宅和蔡庄,中间隔着一条唐溪,足足有两三公里的距离呢!难道,这花椒会飞么?这个疑问泡在2014年的雪窝里,吸饱了雪水,似乎有了萌发的姿态。
爸,这是什么鸟啊?
我循着女儿天真的目光,发现小院院墙上停留着几只鸟。模样和体态,绝似八哥。但羽色却浅的多,浅灰色的羽毛,鹅黄的嘴和脚,反倒比八哥显得可爱。我看看女儿,说,这是“灰鸟”吧。说完,我自己却笑了起来。对女儿说,灰色的鸟。女儿不依不饶,非要弄清楚这些鸟儿的名字不可。没办法,只好百度一下试试。一百度,各种各样的鸟儿的图片、简介让人眼花缭乱。女儿说,不如拍张照片,放到网上问问吧!好主意!可惜,当我们爷儿俩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的时候,几只鸟儿突然警觉起来,惊叫着,飞走了。院墙上的积雪被鸟儿们的翅膀一扑腾,簌簌的落进院子菜园子里,像一颗颗飞舞的种子。想到这里,我暗自吃惊,这些不知名的鸟儿来我们这里安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童年时代似乎没有见过。它们的到来和花椒难道有着某种联系么?
细细想来,最近几年,家乡的环境还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变化着的。只不过,有好多细微的枝节我们并没有留意罢了。这些年,野鸡野鸭野兔多了,喜鹊八哥回归了,当然,来的还有很多不速之客。但我想,这应该是好事。这好事里包括飞来的花椒!
我隐约听到许许多多的种子在雪窝里伸着懒腰,准备破土萌生。我想,这些即将萌发的种子里,有一部分还会是花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