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草】绝望的文森特梵高(散文)
在我记忆里,乌鸦是不详预兆,给人以死亡气息,会给人带来厄运,它全身黑色羽毛,总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记得在乡间的路上,寂静的一个人走在麦田里,如果遇到乌鸦在空中飞过,或者在你身边不远处落下,都会让你感觉到恐惧。
梵高《乌鸦群飞的麦田》是乌鸦带来巨大的恐慌。死亡气息在金色麦田上空弥漫,乌云密布蓝色天空,翻卷着乌云狂吼着,追逐着乌鸦,大有一种将这群可恶乌吞没。
乌云密布沉沉蓝天死死的压住麦田,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波动起伏地平线,和狂暴跳动的激情笔触,增加了压迫感,反抗感和不安感。绿色小路通向远方,增加了不祥预兆。可想而知,在这样麦田里,这样纠结心情,这样燃烧画面,简直是梵高绝望自焚写照,好像是线条和色彩组成的一张绝命书。
梵高是艺术的殉道者,梵高是色彩的痴情汉,他用色彩点燃悲壮的人生,他用厚厚色彩颜料,筑起了一座美的丰碑。然而,他的一生是悲痛的,绝望的,纠结的,彷徨的。为艺术的探索而纠结,为艺术不被理解接纳而彷徨,为生活穷困潦倒而悲痛。
在他家乡,当地人蔑视他,认为他是脱离现实而盲目去追求艺术而不去工作的人,甚至嘲讽他是品质低劣的人。因为他和当地的一位姑娘恋爱,遭到双方家庭的反对,女孩自杀。他一直靠着弟弟接济来维持他生命艺术。梵高在世时,就只卖出了一幅作品《红色葡萄酒》仅值几美元。它的伟大艺术,只在乡村小酒馆展示过,当时不被社会所认可,甚至与宗教艺术相背离。在极度穷困潦倒和孤独无助状态中,精神失常,甚至痛苦之极割掉了一只耳朵,要说世界上最孤独绝望的人就是梵高。
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在大多数人眼中我是什么呢?一个无用的人,一个反常与讨厌的人,一个没有社会地位、而且永远也不会有社会地位的人。好极了,即使这是事实,我也要以我的作品来表明,这样一个反常的人,这样一个毫不足取的人的内心是怎样的。这是我的雄心,它的主要基础是爱而不是恨,是冷静而不是热情,我时常陷入极大的痛苦,这是事实。但是我的内心仍然是安静的,是纯粹的和谐与音乐。在最寒碜的小屋里,在最肮脏的角落里,我发现了图画。我总是全力以赴地画画,因为我的最大愿望是创造美的作品。
人们不能肯定预告什么,但是,如果有谁能够进行分析,他就可以发现,本世纪最伟大与最优秀的人,总是顽强的工作,总是以个人主动的创造精神工作。
我认为这是伟大人物经历中一幕悲剧……他们往往在作品被公众承认以前就死了;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遭受着为生存而斗争中的障碍与困难的不断压迫。
他又说;在我的生活与绘画中,我可以不要上帝,但是像我这样的笨人,却不能没有比我伟大的某种东西,它是我的生命——创造的力量。
一个人绝不可以让自己心灵里的火熄灭掉,而是要让它始终不断的燃烧。……你知不知道,这是诚实的人保存在艺术中最必要的东西!然而并不是谁都懂得,美好的作品的秘密在于有真实与诚挚感情。
某种应该保存下来的优秀的时代精神,已经丧失了,在艺术方面尤其如此。生活本身也是这样,我不能明确地了解这是什么,但是不只是黑白画改变了它的方向,背离了健康的、崇高的本质。相当普遍地存在一种怀疑、旁观、冷淡的精神,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很活跃。不少画家害怕空白画布,但空白画布也害怕敢冒风险的、真正热情的画家。
梵高热情和冒险,葬送了他正常的生活,丧失了正常理智,是豁出性命的献身艺术行为。为了艺术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婚姻,没有了家庭,没有了固定的居所,是命运将他推来桑曲,陷入无可自拔深渊。
我带着好奇查阅了有关梵高资料,书籍,TVR的有关记载。最早是在《安妮宝贝的精品集》看到文森特梵高名字,安妮称他,我亲爱的文森特梵高。在她的文章中,我才知道,梵高自杀的经过。
他一直穷困潦倒,三十七岁,在墓园附近麦田里,在完成《乌鸦群飞的麦田》作品后,心里极度的绝望,在一张纸上写下,我绝望了,看不到希望。从兜里痛苦至极的歇斯底里的,狂乱中掏出手枪,毫不犹豫的向自己腹部开了一枪,枪声在有阳光的麦田上空回响。走回寄居的小阁楼房间,房间在一段幽暗,迂回的小走廊的尽头,狭小,阴冷,他死去躺着的床,还放在那里。这种绝望,无人猜度,因这只属于他自己的深渊,无人抵达。因为是自杀,在下葬时无法得到十字架,宽宏大量的小镇牧师为他做了祈祷。墓碑上只有他的名字和存活时间,简单无华,没有片言只语,旁边是他弟弟墓碑,兄弟俩墓陵上爬满了长青藤。
文森特·梵高,荷兰画家,1853年生于荷兰南部布拉班特省,做过不成功的画商,传教士。然后在他短暂生命的大部分时间内的职业是“无业游民”。只有表弟提奥理解他,支持他,供给他生活与创作费用。就这样梵高过着“寄生虫”的生活直到自杀身亡。梵高一生历尽坎坷,经常挣扎在饥饿之中。他所追求的女人都拒绝了他。在一个矿区做传教士时,抛弃自己的一切享受来帮助贫苦的矿工,得到的却是教会的解职。他说教会,传教士都是伪君子,拯救不了生活子底层的穷苦人们。
当他在二十几岁,发现自己真正的职业应该是画家后,开始不断地探索进行艺术创作。然而他用心作的画却得不到世人的承认,有生之年都没有实现靠画画谋生的愿望。由于行为怪异,被别人称为“疯子”?就这样悲惨度过了他为艺术献身一生。生前,他没有享受到艺术,给他带来的物质回报和荣耀,在穷困潦倒中,走完了人生岁月。
如果九泉有灵而知他的作品,在世界上都是名列前茅的,甚至一幅作品就可以满足他生存的需要,何必为了150法郎,养不起家,而失去家庭温暖。残忍的生存现实面前,他并没有泯灭对艺术痴狂与热爱。
他依然相信:在我的生活与绘画中,我可以不要上帝,但是像我这样的笨人,却不能没有比我伟大的某种东西,它是我的生命——创造的力量。
梵高是善良的,正义的,对艺术执着的,狂热的,是一般热爱艺术的人很难达到的境界,在这种境界背后,付出的是狂人不理智狂躁绝望代价。
虽然我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般宁静田园,用虞城眼光和敬佩心理欣赏着这幅《乌鸦群飞的麦田》世界名画。仿佛窗外蔚蓝天空,远处麦田里,依然的有一个带着破帽子,嘴里叼着个烟斗,喝着茴香酒,在燃烧着火一般夕阳下,用血一般粘稠色彩,涂抹着凄惨的人生。
我虽然也同样忍受梵高一样孤独与寂寞,在这样歇斯底里孤寂中,我知道,我创造不出梵高一样伟大作品。即使我创造出了这样伟大作品,今世不能认同,兑换不了物质生存,那又有何种意义。
我想,现在我的生活,是不是一种懦弱与逃避,真的勇士,应该是直面惨淡人生,敢于面对淋漓鲜血,而不是绝望的枪声悲惨。
我们既要热爱艺术,也要理智的去热爱生活。梵高的精神固然可嘉,荣誉是死了以后的辉煌,难道豁出性命的悲惨,只为这惨淡的人生?作家和艺术家不等同上帝,他们也需要生存,不能因为艺术的狂热而断送了生活。
我很欣赏敬重梵高对艺术热爱和执着追求,不赞同他只为艺术,而丢失一切人生美好。更多的是,对他寄予深切的同情,我也同样的说一声,我亲爱的文森特·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