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情】渔女,忍冬
忍冬。
气清香,味淡、微苦。
喜欢与母亲药房里的草药为伍,一格一格打开抽屉,看着沉淀着古老故事的枝枝叶叶,在午夜以药香入梦,直至偶尔听到有一个声音遥远唱和:名字,忍冬……
惊醒,回忆,忍冬……忍冬——忍冬藤!
冰说,忍冬仿佛关于你的一个预言,味淡,微苦……
这个名字便踏着海中小渔女的歌声,重重叠叠,收却纶竿,钓起翦翦芙蓉……
几日心情辗转,不再忆昔午桥桥上饮,流年坐中,没有豪英。
依稀有人,在清凉夜里,吹起杏花疏影,到天明——
在长日里留下疏离的姿态,都只怕没有什么撑到最终,不忍看到惨淡的结局,干脆趁其还灿烂时逃离,这样就只留下了婉转的唯一。
想起我曾念的世界,时光凋零,从什么时候起,只把人影留在字里,把故事落于诗中,已经过去的二十,不可复制的的二十,彻底没有喧闹,只有自己最冷清却值记忆的安静以及归来。
也从未如此沉默,日渐沉默,人人只道是繁华,不见,我依然是味淡,微苦。
韶之颠,薇之叶,爱极了别人送我的这几个字,枝桠沿着叶脉的线索蔓延纠缠,团成韶华中小花之瓣缓缓盛开……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我是仿佛习惯了收集短暂,把落落叶中最沉默最冰冷的一脉,收于囊中,然后酿成关于自己的恒久。也仿佛是习惯了启程,停留已属不易,却常常还没安稳,就已离开。
长沟流月,去无声。
第二条道路,这总是我的选择,永远不会向自己最爱的那一条路走,没有原因。
也总只把浮躁洗去之后,将心情寄于友之手中,看着她隐于我最爱的梧桐之颠,如一只小小鸟仰望着凤凰。
但我也会和她一样把最爱留在尚纯净的地方,远离尘嚣,比如文字,比如其他,不争,不尘。只怕陷落,便有太多身不由己。
机械机巧,华于一时,终将败落。总要有些我自岿然不动的劲头,才能在落照红起时仍能淡然收起还空的渔篓……
遂交织成她语句中的印象:
孤单小渔女,
坐在海边,
静静梳头,静静梳头……
忍冬,渔女……渔女,忍冬……
忍冬藤,金银花,花双生,金银两色,蔓于邻家墙上,夏日晴。
然而它依然是忍冬。
气清香,味淡,微苦。
人淡淡,水蒙蒙,吹入芦花短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