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法网恢恢(小说)
【迅速出警】
农历12月21日下午17时许,学生流、下班族一下子涌到县城街路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值勤交警全部出动,维持交通秩序。
县刑警大队,探长苏玉辉刚刚接班,第一个来到值班室。因为暂时没事,他背着手站在值班室窗前,隔着玻璃看着街路上匆忙的人流、车流。
“嘀呤呤……”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他迅速拿起话筒:“喂,是刑警大队吗?”只听一个男低音问道。
“是啊,啥事?”
“我想报个案哪!”
“哦,请讲!”苏玉辉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拿起纸和笔飞快地做笔录。
“下午五点多,我放羊回家路上,碰上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说让我帮忙推一下他的夏利车。我推车时发现车里有一个死人,是个女的……”
苏玉辉皱着眉头,没等对方说完,插话道:“老乡,您慢慢说,具体是啥样的车,在啥地方发现的,那个小伙子长啥样,穿的啥衣服?”
“是红色的夏利车,就在好钦苏莫镇芹菜沟村的公路边上,嗯……那个小伙子长得有点黑,个头儿一米七五左右吧,上衣穿的是军棉服,裤子是深蓝色的,穿的啥鞋就没注意了……”
“哦,那个女的估计有多大?”苏玉辉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估计不好了,也没敢多瞅啊,不过好像有三十左右岁吧。”
报案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说话口齿清楚,语气稳重。案情就是命令,苏玉辉记录完毕,打通了刑警大队队长刘军的手机。
刘军忙碌了一天,疲惫地回家,本想吃过晚饭好好休息一下,这不,又有事了。因为已近年关,案子多了起来,忙得他每天焦头烂额。接到苏玉辉的电话,他立即换上衣服,直奔单位。
“老苏,你带上值班室的人和我一起去芹菜沟,家里留两个人就行了,其余跟我走,现在就走!”刘军一到单位就忙开了,这些年来,只要发生人命案子,他都要亲临现场。
“好,我们准备好了!”苏玉辉干了二十多年的刑警,早已训练有素,他和值班室的五个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往破案一线的准备。
【第一现场】
好钦苏莫镇芹菜沟村公路,刘军和苏玉辉带领三名刑警迅速到达出事现场。这里,一辆红色夏利车停靠在路边,右侧车门有被石头碰撞的痕迹,从歪歪扭扭行驶的轮胎印来看,开车人驾驶技术不够娴熟。刘军这样分析着,示意身边的司机小周想办法打开车门。
车门被打开了,他们用警觉的目光向车内扫去,发现车后座上横躺着一具女尸。法医拿起相机“咔咔”一阵拍摄,一幕幕惨景被摄入镜头。
女尸,三十二三岁模样,上身穿藏红色羽绒衣,下身穿黑色牛仔裤,黑色垫跟皮鞋,脖颈处有明显勒痕,皮带落在座下,裤子脱至肚脐以下,露出腹部,上面沾有男人的精斑,腰包里除了女人必备的化妆品,没有一分钱。是情杀还是劫杀?被害人是生前被奸污,还是被害后奸尸?刘军和刑警们的头脑里飞速地做着判断,同时,他用手机向县公安局长孙阳详细汇报了案情。
他撂下电话,环顾四周,这里再向北是一座小山,只有一条土路通向山顶,山上是随意生长的灌木丛。向西也是山,穿过一片杨树林,山上长满了绿油油的松树。
此时,天色已晚,远处的人家,灯火若明若暗。此刻,县公安局长孙阳接到案情报告,派四个精干的公安民警一路赶来。大家短暂分析了案情,决定先不打草惊蛇,从外围展开调查。
这时孙阳局长来电,刘军拿起手机:“小刘,后天就是小年了,如果不尽快破案,给受害人家庭一个交待,我们对不起老百姓啊,这起案子就交给你了,由你负责破案!”
“知道了,局长,我们今晚就开始地毯式排查,各个路口严密布控。”
“好,绝不能让犯罪嫌疑人漏网!”
“好,一定!”
刘军从警近二十年,这样的案例,遇见过几次,关键时刻,他能做到沉着冷静,立即详细做了分工,大家分三个组连夜分头开始行动。
【初露端倪】
农历12月22日上午10:30,来自各行动小组的消息陆续传来,刘军听到消息不禁兴奋起来。由于一夜没合眼,他的眼睛充着血丝。
第二行动小组组长李小刚暗访车行之后报告:那台红色夏利车车主是某宾馆经理李进才,开车人是他的小姨子赵某。据附近群众报告,这辆车白天经常在好钦苏莫一带跑线,开车的赵某一米六0左右的个头,打扮入时,人长得干净漂亮。
第三行动小组组长徐东报告:好钦苏莫镇所在地,有一个路边音像厅。音像厅正处公交站点附近,又邻近镇政府,生意兴隆,出入这里的人也比较复杂。据音像厅女老板透漏,事发当天下午4:40左右,赵某开车路过这里,停车招揽生意,在她家刚看完录像的社会青年王某看见了,向赵某摆手上车,当时站点上还有一男两女同时上车,车向西北方向,也就是芹菜沟方向驶去。
“哦,没问问那三个同时上车的人都是谁吗?”刘军一边听汇报一边问。
“问了,她说有一个女的她认识,姓郭,其余的不熟。”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找到了那个姓郭的,她说她中途到站下车了,其余两个岁数大一点的人,好像是夫妻关系,在她前面就下了,只剩下那个王某,说是到芹菜沟。”
“哦,王某……这个人郭某还认识?”刘军沉吟着问。
“是的,她说王某是好钦苏莫镇上的小混混,家里很穷,一家人懒得啥也不愿意干,守着几亩薄地,这不,他都二十六七了还没娶上媳妇呢!”徐东接着汇报说:
“我们找村干部配合,以收电费为名,让电工去王某家看了,王某不在家,他老妈正在埋怨他天天不着家呢。我们就在他家附近打谷场里蹲坑守候,可是他一夜未归。”
【第二现场】
好钦苏莫镇沿公路南侧建有政府办公楼,公路自东南向西北从这个办公楼后身蜿蜒而去,芹菜沟是这个镇最北端也是最偏僻的一个村。
农历12月22日上午9时许,第一行动组的排查工作也有了新进展。以探长苏玉辉为首的第一行动组三人,根据放羊老汉所指的方向和犯罪嫌疑人遗留在地上的脚印,断定他是向西山方向逃窜,于是,他们码着脚印开展排查。从犯罪嫌疑人的脚印分析,此人穿43码的旅游鞋,个头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在事发地的西山,杨树林与松林交界的地方,他们发现一件男人穿过的深蓝色纯棉单裤和一副黑色皮手套。苏玉辉凭经验断定,这是犯罪嫌疑人为了转移目标而惯用的金蝉脱壳的伎俩。他主动请缨到这里搜查,总感觉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从这里逃跑。当夜,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决定次日一早展开排查,终于有了收获,喜出望外。
发现第二现场后,苏玉辉立即向大队长刘军做了汇报。刘军“呵呵”地笑着说:“老苏,你还留一手哈,真有你的,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别看他这么说,心里高兴极了,亢奋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瘦高而崩直的个子踱起步子来甚至有点走形。
苏玉辉他们穿过那片松树林,继续搜查,一直到山顶上,犯罪嫌疑人的脚印消失了。怎么办?他举目望去,见西面的山坳里,稀稀落落地住着几户人家。他迅速做出判断: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在这里落脚。
“喂,刘大队长,我们现在排查到西山顶上了,可是脚印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西面山坳里住着几户人家,我怀疑嫌疑人有可能在那里落脚,需要找熟悉这里的人帮我们介绍点情况啊。”
“好,你放心,我已经和镇上的领导沟通好了,现在我正赶往镇政府,需要他们配合啊!”
“呵呵,到底是大队长啊,想到前头去了。”一向不善恭维的苏玉辉从心底里说出这句话。
“哪里,应该这样做的。事情发生在他们那儿,我们理应和他们沟通的。”
经镇长毛飞宇介绍,西山坳里共有十二户农家,叫靠山屯,是芹菜沟村的一个自然屯。
“哦,是这样。”刘军队长沉吟着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问:“你们镇上有一个小混混,叫王某的,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听说因为家里穷没娶媳妇呢,这个人经常出入音像厅。”
“哦,那是东街王××的儿子,那家人懒的,日子过得确实不行。怎么,你怀疑是他?”毛镇长抬起眼睛,看着刘军的脸。
“他们家在靠山屯有亲属吗?”
“这个……我得打听一下。唉,老郑,你来一下!”毛镇长叫来了民政助理老郑。
老郑介绍说:“唉呀……王家在靠山屯是有一个亲属的,是王××的表妹家。因为我弟妹的娘家是那儿的,这个我知道。”
“很好!”刘军一听,胸有成竹地说。
【罪犯落网】
农历12月22日15:30,刑警大队会议室,气氛严肃紧张,公安局局长孙阳、刑警大队队长刘军和各行动小组成员正在研究抓捕方案。首先,探长苏玉辉向大家介绍各小组排查结果和法医鉴定结果:
“被害女赵某,三十一岁,企业停薪留职人员,其丈夫也是出租车司机,两人分白天和夜晚轮流开车,膝下有一个三岁的男孩。根据被害女脖颈上的勒痕和残留的精斑鉴定,赵某是从背后用皮带被人勒死,而后被奸尸。犯罪嫌疑人王武,二十七岁,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经常观看淫秽录像,出入娱乐场所,曾几次搭乘赵某的夏利车而不给钱,与赵某发生过争执。经DNA比对,赵某身上残留的精斑系王武所为,确认无疑。”
“好,今晚12时整,迅速出击,逮捕王武!”公安局长孙阳一声令下,大家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农历12月22日晚零点三十分,王武还在他表姑家的热炕头上酣睡,听到有人在敲门,“咚咚咚……”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老乡,开一下门,我们是公安局的。”
王武的表姑夫听见敲门声,嘴里嘀咕着,磨磨蹭蹭地起来穿衣服,这时,他的表姑埋怨地招呼王武:
“小武子,还不快起来,一定是你惹祸了,跑啊!”王武一听吓出一身虚汗,赶快穿上衣服,跑了出去。他从后门刚一露头,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公安刑警一下把他薅住,按倒在地,手铐、脚镣上身,“咔嚓”作响。
这个抢劫奸尸案件,不到两天的时间迅速破结。王武,从被害人身上抢劫钱物1025元,因驾驶技术欠佳,抢劫车辆未遂。被逮捕后,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令人可怜又可悲的是,在探长苏玉辉审问他时,他痛哭流涕地问:
“大叔,我能判几年啊?”
“几年?你说还有几年吗?”苏玉辉无奈地笑了。
农历12月23日,中国人传统的小年。省市县各级媒体记者纷纷涌向刑警大队,就这一案件短时间内成功告破进行了采访报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等待王武的将是法律的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