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峻岭,有一座沉默的雕像(杂文随笔)
这年,映山红盛开的季节,接到赣东北怀玉山朋友的电话,说他那里新建了方志敏清贫园值得一看。于是便邀上好友,准备驱车前往。
临行的当晚在网上游览了一番,才知道方志敏烈士离开这个世界已经79年了。小时候在课本中也曾读过烈士用生命写就的《可爱的中国》、《清贫》,看到方志敏这两篇手书文稿(复印件),却是在怀玉山方志敏清贫事迹陈列馆……
应该说赣东北的山山水水,我总有一种难以忘怀的情愫,我曾在那一带勘测设计过公路,我甚至于叫得出每一座山、每一条河的名字。
赣东北那条河流叫洎水河,上游却叫马溪。之所以称“马溪”,据说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多少有些关系。
相传朱元璋鄱阳湖大捷后,曾在此休整和治疗‘龙体’上的箭伤。在上游的童家村有一眼山泉,山泉清澈透亮、甘之如饴。兴许朱元璋浸泡在泉水中,望着一溪的洗马一时有了诗兴,脱口说了声:“马溪!”致此便流传下来的吧。
这条河流淌着帝王之气和民间演义的传奇。然而,带给我感受的是,山岗上红艳艳的杜鹃,是打拚新中国红军将士的鲜血染红的。这一点,只有亲临那昔日炮火连天的山脉才会有这种感觉。
洎水河源头属武夷山山脉的怀玉山支脉。山腰凹处有一很大的田畈,田畈中间星罗棋布住着几百户当地老表,叫珑首村。田畈四周山高林密、古木参天。当年方志敏用“两条半枪闹革命”就活动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1935年初,时任红10军团军政委员会主席的方志敏,率领中国工农红军10军团北上抗日,蒋介石调集7倍的兵力,对红军进行疯狂围堵。在皖南遭国民党军重兵围追堵截,部队被打成八截。艰苦转战两月余,当北上抗日先遣队途经赣东北玉山县怀玉山时,终因寡不敌众,弹尽粮绝。又由于叛徒出卖,方志敏于1935年1月29日不幸被俘。被俘时,国民党士兵搜遍方志敏全身,除一块怀表和一支钢笔,一个铜板都没有。
这珑首村就是方志敏遇难的地方。
与泷首村朋友、如今村委会文书再次相见,自有一番的温情的话语,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怀玉山那神奇的山脉,驻足在当年激战的壕沟、方志敏藏身和被俘的山洞。我总觉得沉默的大山,摇曵着苍松和映山红,仿佛在向人们倾诉着什么。
山脉一块平坦的坳口,竖立着纪念碑和一尊巨大的方志敏花岗岩头像石雕。站在那尊雕像前,是一种战粟的敬畏,是一种惊世的悲壮,是一种庄重的肃穆。
我去那时,有一列学生打着队旗过队日,表情极其肃然地敬上一个花圈后,便在附近烧烤闹玩。想必现代人,已无法想象当时革命人那种坚定的信仰,以及那种无欲无畏的胸襟了。
听文书说,方志敏纪念碑竖立时,方志敏女儿方梅也来到这里。方梅1932年冬天出生在反“围剿”斗争的浓烈烽烟中,出生时,正碰上白军围剿,母亲缪敏情急之下,掐断脐带,被红军游击队抬上担架迅速转移。后来,因为残酷的战争环境,她被寄养在赣东北苏区一个害了病的红军排长家里。父亲方志敏牺牲的时候,方梅还不满三岁。这位只见过父亲两次、如今近八旬的老人,缓缓的走到方志敏雕像前,轻轻抚摸着父亲说:“爸爸,梅儿来看你了!”垂首,便泣不成声了。
方志敏兴趣盎然,热爱生活。他共有5个孩子,分别名叫松、柏、竹、梅、兰——出自他最爱的一副对联:“心有三爱,奇书骏马佳山水;园栽四物,青松翠竹白梅兰”。方梅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仍健在的子女。
方梅从小对父亲的印象仅来自旁人的描述。从1981年开始,她只身背负行囊,走遍大半个中国,千方百计地收集关于父亲的资料,先后完成了《方志敏全传》、《方志敏和他的亲人们》两本著作,以简朴的语言,鲜为人知的史实,讲述了方志敏及亲人们用鲜血和生命来支持革命事业的生动故事,再现了方志敏烈士英雄的一生。
在纪念馆文书指着那幅方志敏戴着镣铐的图片向我们介绍着说:1935年1月29日,方志敏在江西玉山县怀玉山区被俘,囚于南昌国民党驻赣绥靖公署军法处看守所。在狱中,他利用敌人要他写“供词”的纸和笔,写下了《可爱的中国》、《狱中纪实》、《我从事革命斗争的略述》等几十万字文稿,把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化成血写的文字,献给了党和人民。同年8月6日,被国民党秘密杀害于南昌市下沙窝。就义的那天离方志敏36岁的生日还差15天。说到这,文书声音有些哽咽着说:他们这一代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啊!
出了纪念馆,文书还给我们介绍了党史外的一些事:那时老百姓那时苦啊,红军走了,国民党来了就杀人烧房。这村上在那年被烧得片瓦无存,他家亲戚辈分上就有七人在国民党屠村中,被活活吊死在村头那棵樟树上。
村文书说:现在有些影视剧很不真实,甚至说完全是瞎掰。1980年,有一部电影,主要讲方志敏在狱中斗争的故事。为了表现方志敏坚贞不屈的形象,花了很大的篇幅描写他在监狱中与妻子缪敏见面的情形。还说缪敏在狱中生下一个男婴;敌人先是严刑拷打缪敏,让方志敏当面看,说你夫人正怀着身孕;孩子出生后,蒋介石和宋美龄专门到南昌劝降;在一个公园里,蒋介石要方志敏陪他下象棋,宋美龄则在一边做缪敏工作。
说到这,他激动地说:这些都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方志敏不会下象棋,更不会和蒋介石下象棋。他在狱中的文稿《我从事革命斗争的略述》里有一段话:“刘、王两人经常下棋,我对棋是门外汉,看也无心去看,只是看书与写文字。”这里的“刘”,就是刘畴西;“王”,是王如痴。都是红十军团被俘的高级将领。当时还有一个曹仰山,他们四个人关在一间屋里。
方志敏想不想见妻子缪敏一面?当然想,但是敌人的条件是要方志敏写一个“倾向于他们”的文告,也就是要方志敏投降。方志敏严词拒绝了敌人的威逼利诱,至死都未能与缪敏相见。再说生孩子。缪敏是1935年6月被敌人从山上抓到的,之前,孩子已经生下来,因为害怕孩子的哭声暴露躲山的乡亲和游击队的行踪,她狠了狠心,亲手将刚出生的孩子捂死。她被敌人关进南昌女子监狱,此时的缪敏,身体已经无比虚弱,哪里还有孩子?
是啊!历史并不是想象的版本,历史就是历史,历史是不能随意编纂的……
站在这片热土,沐浴着现代温暖的阳光,望着那漫山的映山红,我似乎看到昨日硝烟中的血腥仍在山岗飘荡,那惨死的魂魄仍在呻吟,那众乡亲的哭声仍在风中抽泣,我感受到那峻岭的倾诉仍在空气中震颤!
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史学家,没有能力对逝去的的生命做出生命意义定论,我更无意于用道德的大棒去鞭挞现今一些欲望的丑陋。但是,我想说:朋友,当你凝视着方志敏烈士的雕像,当你看到穿行在花丛中欢笑的孩子们,你会想到什么……
当晚,我打开电脑,在键盘上有力地敲出我的诗句:
《云岭,有一座雕像》
蓝天,群峰,杜鹃红
春风中,我
走向你
如花朵,聆听着母亲暖暖的叮咛
似群岚,拥抱着少儿放纵的笑声
你定格三十六岁的人生
让清贫的感动得以永恒
看着那刚毅的脸庞
注视那炯炯的眼神
——这不是雕塑
是一座信仰的奇峰
问好作者,感谢赐稿,祝创作愉快!
中国是如何来的,要如何做才对得起如方志敏一样的先烈?
看现在一些贪官污吏,让人寒心!好在中央有惩治腐败的决心,给人民带来希望!
文字朴实厚重,深情流淌,字里行间情真意切,充满着对烈士的缅怀之情。文笔流畅、缜密,发人深省!值得品读!
游览一处名山大川、名人古迹就应该有点感悟。虽然文中大部分似乎都是文书再说,但是也看出作者游览方志敏清贫园时就对方志敏的生前下了一番工夫。
关于历史有太多的不符实与瞎编,其中一部分原因由于当时人们的误传,还有一部分由于艺术家、文学家为了艺术或文学的需要私自编改的,而这些都是不尊重历史的行为,也逐渐让人们了解历史走上误区。
向烈士方志敏致敬!
这是用他年轻的躯体,用他滚烫的鲜血竖起的丰碑,当我们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有什么理由不去缅怀他们?可是,当看到历史被篡改,对于任何一个有正义的人都是不能容忍的。
树哥总是用自己这支正义之笔呼唤着感恩、正义、尊重…
向一身正气的树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