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家三昧】轻轻擦拭土地的伤痕 ————简评林风的《土地的一组》
土地,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栖息场所,也是我们播种幸福,播种理想的精神家园;从古到今千百年来,歌颂土地的诗篇俯身即是,创作这一重大的命题,要想有所突破,有所创新的确很难。而林风的这组,把几个临屏的题目巧妙地运用发挥,使这一古老的题材幻陈出新,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林风,记得这个名字,是从他在情诗网里写了一系列的诗歌评论而开始熟悉的,由于他对作品的解析独到深刻,视觉开阔广泛,引据严谨准确,使我很快很深地记住了他,之后,又看了许多他的诗歌,对他的创作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了解。他写作的风格具有多样性和广泛性,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在诗歌的道路上还在尝试着不同的手法进行探寻和拓展;这一点表明着他诗歌创作虽然还不成熟,但存在着无限的上升空间和创作潜力,而他对诗歌孜孜不倦的态度,确是值得我们学习和赞扬的。林风写情诗时有着细腻、婉约的浪漫笔调,而写现实题材的时候,他的笔触却又深刻犀利,多方面的领域涉及使他能在各种题材的创作上游刃有余,从而带给我们一次又一次新鲜的感觉和意外的惊喜。
这组诗的风格较为灵活,轻盈里饱含凝重,凝重里又不失色彩,情感的把握极有分寸,节与节之间的转换衔接较为充分和自然。全篇以土地为一个大的命题,其中的各个小节都围绕这个中心来铺陈和展开,描绘出人间的世相百态和与土地相依相偎的复杂情感。
在这组诗里,作者使用了一些质朴淳厚又简单明了的意象,文字的处理不隐讳繁复且意味深长;诗句凝练,意境绵长,使我们随着作者的思绪进行了一次对土地的膜礼和对生命的思考。
《种种》似乎是一个引子,像是一副犁或是一把锄头,轻轻划开了土地的肌肤,把我们的视觉不露声色地带进黄尘滚滚的记忆,让我们看到的不只是他的丰美和娇娆,而是透过表层体会他沉默包容和谦卑的坚韧。“锄头和龟裂的土地/依然被我们一再提起/这种种的原始谦卑和蕴涵”。
《醉红尘》由一座桥来搭设场景,抒发心底对故乡对土地的眷念和愧疚。在人生的路途中,横亘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条蜿蜒流淌的河流,而连接昨天和明天、现实和理想、现在和未来的都是一座座桥梁,桥是通往希望的一道彩虹,也是跨越贫穷的一条捷径;在这里,作者运用桥,不仅仅是一种物象,更是一种意象,他意指的是我们忘却了故土对我们的恩泽,而背叛它遗弃他。而当你身心疲惫,满面尘风的回来时,故乡的土地依然为你敞开他温暖厚实的怀抱。
《夏日的午后》延续了上一首的情境,通过热和冷两个词的对比展开情节和渲染情绪,抒发了作者对我们父辈的挚爱和对那些新城市一组的鞭挞。看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罗中立的油画《父亲》,画面上那位手捧水碗的父亲,一次次让我为他黯然垂泪,他可以说就是我们中国父亲的一个缩影,在他的身上聚焦了我们祖先坚韧不挠,淳朴善良的优秀品格,就是他们用自己长满老茧的双手,从土里一点点地挖掘营养来抚育我们供给我们,使我们才能走向社会,迈向大学的殿堂。而却有许许多多的农家子弟一走到城市便忘记了生他养他的故土,开始恣意地享受虚荣和浮华。在开着空调,喝着冰水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到过,在烈日炎炎的土地上埋首劳作的父母;想没想过为了他们的幸福,这些父母舍不得花费一个铜子。可以说,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伦理道德问题,是值得我们深思的。“放走那些鸟儿的父老乡亲/在庄稼地里割着麦子/想起远方的女儿们/就把买冰水的口袋捂了又捂”。
《若冰》的语言较为轻灵,用矿泉水和钢水来比喻朴实勤劳的妇女,表明了作者对她们的赞扬和歌颂。语言较为外露和直白,抒情的气息浓郁,结尾含蓄的处理,使诗意提升了上去。“一旦结冰,冷冻/那时/连春天都噤若寒蝉”。
《初见》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圆满的尾声,作者用深厚的笔触重新把我们拉回了黄土地上,就好比我们的肉体在醉红尘里走了一遭,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泥土里。这首极其有意味,作者用冷静的目光,审视着现实社会中人们贪婪的榨取和无度的挥霍,作者的语言可谓辛辣和一针见血,使我们读后不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敲击着我们的灵魂。“看它慈祥地微微一笑/最终/我们又回到了它那温湿的口中/它,还是我们最后的初见者”。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是一个有8亿左右农民的国家,说起土地,就如同说起我们的先祖,对土地的虔诚和热爱是那么的深沉和饱满,愿我们的土地更加美丽和富饶吧。
附:《土地的一组》
作者:林风(中国情诗网)
⊙种种
这片土地活着的时候
水,从躯体漫过
绿色经过饱满的额头
心旌神摇的美
锄头和龟裂的土地
依然被我们一再提起
这种种的原始谦卑和蕴涵
⊙醉红尘
过这座桥的那天
正逢着清明
你低着头,默默地抽泣
回忆又一次随着
那座桥浮动
孑然的身影牵动土地的
脉络
若干年后,踩着伤痛回时
不过是红尘里
一个蹒跚的醉客
⊙夏日的午后
几棵树站成了一个热字
氤氲的土地上
看不见一只只小鸟
她们
在冷气沁骨的屋子里
用娇贵的身体舔噬着淳朴
放走那些鸟儿的父老乡亲
在庄稼地里割着麦子
想起远方的女儿们
就把买冰水的口袋捂了又捂
⊙若冰
女人是水做的
属于土地的女人是矿泉水做的
清澈透明,动亦美
静更安详
富含很多的维生素
女人是水做的
属于土地的女人是钢水做的
滚烫,热烈。动亦绚烂
静更包容
有着化解一切的热情
一旦结冰,冷冻
那时
连春天都噤若寒蝉
⊙初见
算一算我们的年龄
还能够从土地上掠夺多久
一些婴儿是它的初见者
我们也更是这些前身
我们赞美少于咒骂
抱怨多过满足
无论多样的贪婪
还是会死在土地的前头
它只是每一个人的初见者
看它慈祥地微微一笑
最终
我们又回到了它那温湿的口中
它,还是我们最后的初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