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散文』与何士光一席谈(作家访谈)
我与作家何士光只晤过一面,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面的谈话——
时间:1988年3月1日
地点:贵州省盘县特区盘江矿务局火铺矿招待所
下面是当时发表的谈话的原文
何士光去老山前线慰问,返程途中汽车发生故障,2月29日晚上住火铺矿招待所。3月1日晚上在北楼310号房间我见到了他。何士光1米70的个子,今年46岁。
“第一次到我们火铺矿吧?”
“是。我从老山回来,伏尔加小车刹车出了毛病,对付开到火铺。我们问过矿办公室有没有备件,矿上没有这种车型。我们的司机已去昆明取备件去了,估计明天能回来。”
“我是文学爱好者,读过你的不少作品:《乡场上》、《种苞谷的老人》、《青砖的楼房》、《苦寒行》等。你的作品主要写农村,乡土气息浓。”
“因为我在农村的时间长。1964年我从贵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分到黔北的凤岗县农村教书。在那里发表了我的第一篇作品,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
“从你的白描手法及行文的笔调和格调,可以看出你受鲁迅影响很深。”
“是的。”
“我是《人民文学》的老订户,60年代我就订过——”
“我的作品多数首先发表在《人民文学》。”
“《乡场上》是在《红旗》杂志上发表的。1984年在当年的《人民文学》第四期上读了你的中篇小说《青砖的楼房》,我还写了读后评。”
“是吗?能拿来我看看吗?”
“还是不看吧,——我那是给《人民文学》编辑部的信,让转给你,是批评《青砖的楼房》的。”
“有批评意见好。当前的文坛,文学评论需要加强。现在是说好的多,尖锐的批评意见少。我在省作协就说过,要鼓励文学批评,应改变我们目前文学批评落后的状况。对我的作品的不同意见,我尤其欢迎。——你拿来吧!没关系。有别的作品也拿来看看。”
我拿来两个本夹子:一本夹是小说稿,一本夹是文学评论,——我的习作稿。
何士光认真地看着我四年前写的《致〈人民文学〉编辑部的信——略评何士光〈青砖的楼房〉及其他》。他看完后,我说——
“我的观点可能有些偏激,你别介意。”
何士光沉稳地说:“不会的,你放心。《青砖的楼房》发表后,我也听到一些读者的反映,总起来是称赞的少,说不好的多。后来我就写得不那么压抑了。你这个评论有一些正确的见解,《人民文学》编辑部当时没有转给我。现在已过去了四年,不然,我推荐发表它。我欢迎批评,尤其是不同的或相反的意见。作家应倾听读者的呼声。”
“如果不是车子坏了,你这次到不了火铺,也看不到我四年前写的对你这篇小说的评论。”
“是。”
“你去年有什么新作?”
“我前年和去年写了四个中篇,就是四行:《蒿里行》、《薤露行》、《苦寒行》和《远行》,都发表了。《苦寒行》已获得评奖提名。”
“《苦寒行》的评介文章我是去年末在《红旗》杂志上看到的。”
“曾镇南写的,中年文学评论家。”
“你的下一步创作计划呢?”
“准备写长篇。”
我换了个话题,说:“到我们矿上来,看看矿貌不?”
“不去了,偶然来的,以后吧。我回贵阳后马上要去北京开会。”
“五次文代会?”
“对。”
“你现在都担任什么职务?做什么工作?”
“在省文联工作,任省文联副主席,兼《贵州经济报》副主编。”
我又唠了点家常:“你爱人干什么工作?”
“她也是大学生,原来和我一起教书,我调到省文联工作后,她也调来贵阳,在文联搞通联。”
“你几个孩子?”
“一个”
“你我这个年龄,那时国家还没实行‘独生子女’政策呀?”
何士光笑了:“是我自己的独生子女政策——只要一个。”
“男孩儿?女孩儿?”
“女孩儿。”
“多大了?”
“17岁了,1971年生的——我结婚晚——现在上高二。”
何士光又问了局、矿业余创作的情况,我介绍了。
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我告辞了。我说:“欢迎你以后再来我们盘江矿务局,再来火铺矿!”
(附记:何士光三月三日离开火铺矿。)
文章发表日期:1988、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