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冬季·断章(散文)
一、这个周末,如此美好
运动裤,运动鞋,白体恤,黑色墨镜,黑色山地车,一头棕黄色长发梳起高高的马尾,绝对是一副酷酷的表情。这身行头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久违了吧?
丫头看到我的打扮一脸的诧异,“老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因为她平日里看惯了我穿丝袜、裙装、高跟鞋,长发披肩的样子,极少会看到我这般运动休闲的打扮。我冲她努努嘴:“老黄瓜刷绿漆,不行吗?”
暖暖的的阳光带着丝丝温柔,少了夏日里那种燥热和毒辣。我居住的这条老街道路两旁都是高大茂盛的梧桐树,宽大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斑驳的树影在秋阳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影。我骑行在平日里经常开车经过的那条路上,山地车蹬得飞快,一路畅通无阻,飞一样的感觉。初秋的风,依然带着淡淡的暖意,吹过脸颊,拂过裸露的肌肤,舒适惬意。我带着几分洋洋得意,超过几辆龟行的汽车,心情也像风一样自由。
偶然有几片青黄的叶子像蝴蝶一样轻轻飞舞,飘落下来,纷纷扬扬。心中掠过一句熟悉的句子:“落叶,是缤纷的蝴蝶……”那是我曾经写过的一首小诗中的句子。这样的浅秋季节,总会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情绪,重温那熟悉的场景,心境虽然不同,但依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
我此次骑行的目的地是正在举办秋季车房展的军校广场。离老远,便看到彩旗招展,氢气球飘满天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锣鼓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喧闹的人群,流动的身影,看来像我一样喜欢凑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锁好车,随着人群朝里面走。各种品牌的汽车展位分布两旁。各色美女车模轻装上阵,各路摄影师们眯着一双双醉眼,冲着香车美女“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敬业的车模对着镜头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对于她们来说,展示肢体美,只是一种职业。那微笑,也变成了一种职业表情,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摄影爱好者们本该带着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去欣赏她们,然而,纵观全场,车模穿着得越暴露,所吸引的目光就越集中。至于那种种各样狡黠的目光背后读出的各种意境,也只能因人而异了。
房产展位少得可怜,足以说明房地产市场依然处于不温不火的胶着状态。秀兰、卓正、华中等几家大地产公司都没有参加,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于是只蜻蜓点水般地走走看看,展位前咨询的客户稀稀拉拉,售楼员们无精打采,与几年前的房展会那火爆的场面相差甚远。
从事房地产销售工作多年,大大小小的房展会参加了不计其数,印象最深的是十年前第一次参加晚报组织的房展会,那时候还在秀兰集团的策划部上班。十年前的我,30岁的年纪,刚去秀兰不久,接到公司参加房展会的任务,心中充满紧张而慌乱的情绪。因为公司对那次参展非常重视,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最后落到我的头上。
六万块钱的展位费交了,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重了,展会的宗旨既要体现公司的企业文化,又要宣传在售的几个项目。选位置,因为秀兰集团在市里的名气和品牌,报社给了最大限度的优先权。接下来,找装修公司,出展位设计方案,费劲了周折,伤透了脑筋。经过无数次修改,方案终于在一次次的修改中敲定。施工工期异常紧张,为确保万无一失,每天往返于公司和施工现场。那份认真负责和敬业精神,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独具特色、让人耳目一新的展位如期展示在人们面前的时候,那份骄傲之情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领导的表扬,同行的赞许,也让我在以后的工作中越战越勇,充满自信。
“嘿,不认识了吗?”忽然听到有人身后有人说话。
一回头,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原来是以前在《燕赵都市报》工作的老周。
“几年不见,又富态了不少呀。”他一脸笑眯眯的表情,然后两个人热情的寒暄。
几年前因为经常做他们的广告,参加他们的房展,后来因为买了同一品牌的汽车,又共同参加了一个车友会,参加过几次活动。如此种种,也算是极其熟悉的老朋友。询问近况,原来他也和我一样,早已辞职单干,在网络上做着也和房地产相关的行业,有了自己的公司。于是,在目光交错的瞬间,便多了一份浓浓的祝福。
丰田展位前,一个帅帅的小伙子居然认出了我。“姐,又来看车吗?”
天哪,这才是一双天生做销售的慧眼。一年多以前,在他们公司展厅提了那辆丰田凯美瑞,去过大概也就两三次。我惊奇他的好眼力,这么久了,居然还认得出我。我的确是想看看车的,看看老公做梦都想拥有的那款越野车。可惜我想看的那款车没有参展,小伙子说可以到公司的展厅看的,还可以试驾。于是要了一份宣传资料,冲着小伙子微笑,扬长而去。
一个人,一身休闲的装扮,一副闲散的表情。暖暖的阳光下,目光流转,看香车美女,眉目生情;一个人,一辆单车,伴着秋日暖阳,让发丝飞扬,让心情荡漾。
这个周末,这种感觉,如此美好。
二、冬季,随想
我一向不喜欢热闹,闲暇的时候,也大多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把每个房间都打扫得很干净,给花儿们浇了水,给鱼儿们喂了食。除了它们,还养着一只小乌龟,一条可爱的小狗。所以,即使是一个人在家里,也不会觉得很孤独。
我相信那些花儿、鱼儿是能够听懂我说话的。那一日,去阳台晾晒衣服,惊奇地发现那棵扶桑开了一朵大大的红色花儿,娇艳无比。欣喜若狂地把它搬到客厅的窗台上,感觉房间里立刻有了生气。老公则拿出他那号称“宝马”级别的尼康D800,对着花儿喷了细密的水珠,“咔嚓、咔嚓”拍个没完。去年的这个时候,家里的水仙花开了,参差不齐的白色花儿,淡雅而朴素。没有诱人的香,只是淡淡的。
春节的时候,双色茉莉开了,淡紫色和纯白色细碎的花朵,密密麻麻,挤挤挨挨。茉莉的香气是浓郁而悠长的,那段时间里,我家的客厅里时时弥漫着茉莉花沁人心脾的香。朋友来访,还没踏进家门,那香味已经在表示迎接了。
客厅的影视墙旁边,养了一缸五彩斑斓的鱼,艳红色的鹦鹉,大大的肚皮,憨态可掬。黑地图和白底图是典型的好战分子,每每看它们,总是在互相追逐撕咬。大大的嘴巴,一张一合,有时看到它们嘴对嘴咬在一起,我忍不住的笑,到底是亲密的接吻?还是凶狠的厮杀呢?我实在分不出来。有时看这些家伙互不相让,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我便拿了鱼食,试探着投几粒进去,这群馋嘴的家伙便运动员赛跑似地浮到上面来,你争我抢,一面吐着泡泡,那样子实在可爱。
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总是那么快乐?一个小小的浴缸,游来游去,不厌其烦。都说鱼之所以快乐是因为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它会在七秒之内瞬间忘记所有的事情。于是,我不禁羡慕起这些鱼儿来,如果人的记忆也只有七秒,那该多好。不必记得谁的好,谁的伤害,也就不用去纠结、伤心、善感。
多多是我养了近十年的一只小狗。因为女儿异常喜欢这些小动物,我是爱屋及乌,时间久了,渐渐培养出感情。只是我讨厌把狗弄到房间里,像人一样的穿上衣服,大摇大摆地在房间里游逛。
多多是被我养在我家院子里的,虽然买了精致的笼子,但它曾经以绝食抗议。我还是不忍心,就开始在院子里放养它,看来自由对于狗同样具有无穷的诱惑力。得到自由的多多使劲浑身的本事替我看家护院。院子周边,包括假山旁边的空地都是它看护的地盘,而且那负责任的态度绝不亚于门口的保安。所以,家里的几辆自行车大可以放心地扔在院子里,丝毫都不用担心会被谁偷走。
我始终不明白一只狗是怎么识别车的颜色的?每天下班回家,它都会风雨无阻地在车位上等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它立刻蹦跳着跑过来,先是在你腿上蹭来蹭去,如果不理它便会咬住你的裤脚,只要蹲下身来,抚摸几下或者抱抱它,就会欢天喜地地摇着尾巴跑开。
倘若我偶尔开老公的车,因为是黑色,它便只在那里蹲着不动,支愣着耳朵,冷冷地看着,并不过来,开车门看到是我,才一个健步窜过来,撒娇耍赖。
多多已经十岁了,开始进入老龄。但依然很勇敢,也是个典型的好斗分子。邻居家比它个头大一头的牧羊犬它都敢惹。那勇往杀敌的样子,很是让人敬佩。
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它会一辈子对自己的主人不离不弃,这一点,甚至连人都难以做到。
这个世界上,谁会对谁永远不离不弃呢?
三、冬日,暖阳
冬天的清晨,寂静而寒冷,即便裹了厚厚的棉衣,也阻挡不住那彻骨的风。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一个人溜出家门,只带着自己的心和灵魂,一路行走。
昨晚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心情糟糕到极点。黑黢黢的夜幕笼罩着苍穹,一眼望不到边的107国道上,偶有车辆呼啸而过。我无助地站在风里瑟瑟发抖。对方看样子是周边的村民,呼啦啦围过来一群张牙舞爪的男人。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世态炎凉。黑夜,是如此冰冷。
我把自己伪装得若无其事。夜里,却莫名其妙的失眠了。
所以,早起,让自己清醒,让记忆清零。
相信,人的潜意识总会牵引你,去往某一个熟悉的地方,或者想起某一个在乎的人。
出门,本来没有什么目的,不知不觉中,已经置身于那座熟悉的公园里了。
金色的阳光,那么温情地照耀着。把我自己,也变成了温暖的颜色。心,在瞬间苏醒,变得欢腾起来。
护城河边有一条窄窄的小路,这是我吹葫芦丝的那一年,偶然发现的一条近路。隐约地,就听到欢快的乐曲声了,那是凤凰传奇的一首熟悉的曲子。一点点走近,小路西侧的树林子里,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的男男女女正忘情地舞动,红色运动上衣,雪白的手套,整齐划一的动作,快乐的表情。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凝神观望。并拿出手机,留下她们美丽的身影。
继续向前,踏上那座小石桥,站在桥拱上,驻足,昔日桥下那一片静谧的河水,结成一层厚厚的冰。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正在学习溜冰。父亲拉着孩子的小手,突然两个人都摔倒了,一阵笑声便脆脆地传过来。
过了那座小桥,右转,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不规则的形状。去年,我曾经无数次地走过这条路,一直通向一片竹林掩映的长廊里。这里,曾经非常的热闹,一大群穿着红色上衣的人在这里吹葫芦丝,丝竹声声,清脆悦耳。而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去参加什么活动,长廊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只在长廊外面的空地上,几位老人舞动着长剑,一招一式,跳跃翻腾,很是洒脱。
我带着几分失望,那些可爱的老人们,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们了。虽然经常在群里看到他们到处演出的照片和信息,但依然很是想念。
头顶的太阳灿烂的升腾,阳光亮得刺眼,依稀可以看到远处高高的楼群。我的目光如果可以穿越,应该可以看到我家的那扇窗户。
这个公园的最东侧又一个露天的游泳馆。每到夏天,酷暑难耐,暑假的时候,我便每天下午带丫头和侄儿来这个游泳馆,吃的喝的放在岸边,两个孩子便像鸭子一样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面。而我,通常会带着一把扇子,一本书,到游泳池西侧的那片地势很高的广场上,找一块石头坐下来,一面捧着书细细的读,一面俯瞰游泳池里一个个小脑袋,目光定定的搜寻,隔着很远,我也能一眼看出穿着艳粉色游泳衣的丫头。两三个小时过去,她们游累了,隐隐地听到小丫头扯着嗓子喊:“妈妈,妈妈,我们要回家!”我合上书,下山,并不去里面。隔着栏杆,嘱咐她们不要丢了东西,等着她们去换衣服,然后一起步行回家。
我登上高高的石头台阶,我曾经坐过很多次的那块石头,还在原来的位置静默着,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椭圆,很光滑,一声不响,那么安静。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片光亮,我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它,它还认识我吗?虽然石头不会说话,但是我固执地觉得,它会记得我的,因为曾经有那么多的旧时光,我们互相依偎着、陪伴着、温暖着,那么快乐。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感性的人吧?不管多么久远的记忆里,不管是人还是风景,抑或只是一块石头,只要曾经有所交集,便会在不经意的时间里,重新忆起。
正恍惚着,隐约间听到高亢的戏曲,抑扬顿挫,时高时低。循着声音看过去,但见一位老人,腰里别着一个小录音机,正随着那曲子忘我地唱着,我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曲目,但应该是河北梆子的味道。一面摇头晃脑地唱,一面手脚并用比划着。那表情,那做派,一点都不比戏台上那些专业演员差。他唱得入神,我听得入迷,完全是一种忘我的状态。
我们,是不是也需要修炼到如此的境界,不管有没有观众,只要自己内心是快乐的,便勇敢地跟随自己的心,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没有关注的目光,没有鲜花和掌声。背对着太阳,我看到,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和那些树的影子一起,消失在一片绿绿的草丛里。
转过身,看到那个光芒四射的太阳,正穿过一片密密的树林,丝丝缕缕照在我的身上,把我的全身镀上了一片金黄。那一瞬间,明媚的晨阳把我的心也一起照亮。
四、冬日,碎语
城市的上空,一阵风吹过,猖狂多日的雾霾终于散尽。
在路上,终于又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清晨,仰望蓝蓝的天空,偶尔飘过的几朵闲云,被风牵引着,消逝不见。远处的楼群,近处的树影,都被头顶的太阳镀上一片金色的光晕。
傍晚,偶遇天边那一抹最美的夕阳。 厚厚的云,簇拥在大大的夕阳周围,天空,变成一片瑰丽的红。无数次想象中的彩霞满天,那么真实的璀璨在我的眼前。
突然发现,很多时候,我们的情绪总是被突如其来的事物所干扰;突然发现,快乐和伤感的距离只隔着一秒。
曾经那么沉醉,一朵花的娇媚与香气;曾经那么迷恋,一朵云的洒脱与飘逸。
冬天来了,雪花飘了,花儿谢了,云儿走了。终于明白,太过美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太过飘渺的东西,总是难以把握。
只有那棵树,在阳光明媚的春光里,妖娆着满眼的绿意。在北风呼啸的寒冬里,静默成一尊雕塑。想起了三毛的《妩媚的花园》里喜欢的句子:“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着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不必等来生,就做这样的一颗树吧!骄傲、坚强。
这一晚,《梦想星剧场》,偶然听到了这首齐豫演绎的一首老歌。恬淡、低沉的声音,歌词很美的飘荡在耳畔:“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在繁华的窗外,我不管今晚有多少烟花,即将绽放出新年的祝福和祈祷;不管我的常态下有着怎样的意念触角和莫名其妙,我只管一个人在梦里祈祷。这样的夜晚,有月光相守,让温暖相伴,让爱的梦照亮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