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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视角·灯火】深海情人


作者:足音 举人,4612.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54发表时间:2009-04-12 21:03:21

还是在海中央,秋风微凉的吹拂着我的脸,就看到了远处那隐隐约约的小岛,那边有高高低低的房子,应该也有纯朴的人群,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是哪层记忆,我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在这个地方我曾住过,并且在这个地方一定也纠缠了一段感情。
  
   终于靠岸了,我踏上了码头,一切似在记忆中,却是想不起来的。走上码头,看到是一个纯朴的小岛镇。高低不一的房子,正不规则的排列在这片土地上。远处是深深郁郁的树林,看不到边,就像记忆也是一条深深浅浅的小路,望不到边也忘不到边,可是两路的风景在走过之后总会异常清晰。
  
   我走近路边的一间平房,然后对着坐在屋门口的中年女人问:阿姨,你知道海边游泳场在哪个位置吗?本来是没目的的来,只是从报上看到关于一篇关于这个海岛的简介,是一篇呼吁政府开发这个小岛的文章,所以就来了,但具体要怎么样的走还真的是没有任何方向。
  
   阿姨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对目瞬间,我看到她那种属于海的慵散,我在猜想她骨子里应该也有轻愁,否则不会眼神这么忧郁,不会对着我这么一个陌生问路的女孩子没有笑脸,因为在印象中海边的人应该都会原始的,对人是热情而好客的。但她没有,她连一个笑脸都没给我,只是抬起头来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嘴巴轻轻的吐出一些我可以听清的字,她告诉我,海边要沿着前面这个方向走,但还有七八公里,而且树林特多。路的分叉口也多,应该不好走,最后她建议我找一辆车,这样就可以安全的把我送到目的地。
  
   我知道我错了,从阿姨能告诉我这么多,我就知道我错了,她并不是冷漠者,只是可能远离了城市的喧哗,一时忘了人类的基本语言,我笑着辞别阿姨。然后在路边找到一辆三轮车,说明我要去的地方。在车开动的瞬间,我再回头看看,看看那位坐在门口的阿姨,想看看她脸上的轻愁,想再对她挥挥手,以示感激。但她已把脸转开,对着的正是那无际的大海。
  
   车一路小开,只是十几分钟的过程,车就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付过钱,然后看着它向着我来的地方驶去。这时我听到不远处海浪的声音,正一浪接一浪的怒吼着。站在这个位置看不到海,但我知道我只要稍微再向前走两步,就可以看到无际的大海了。这时我把提在手上的背包背到肩上,抬起头来,看着在这无望的荒野上有个在天边跳动的夕阳,正通红的为整个天边镶了金色。
  
   站在原地,可以看见就座落在我眼前的几幢平房,没有人声,只有海的声音。向着房子我移动了自己有脚步,刚走进那座碑门,映现在眼前就是翻滚的大海,看到浪花正向着我的方向翻滚而来。沙滩上静悄悄的,有点让我意外,一直以为我会看到的是穿着泳衣各色的人在海里跳跃,欢笑,而我今天来到这里,会是一个孤独者,披着牵扯不清的轻愁来到这里。可是,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好冷清的一个沙滩,怪不得会有报纸呼吁开发这个小岛,我想我来到这里也会有同样的情绪的。但内心也很庆幸,毕竟我不是一个热闹的人,只是一个偷窥者,以为这次来到这里会偷窥别人的快乐,而斯人我独憔悴也,无论怎么样,我会享受我自己给自己的快乐,大的空间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只是如这里是喧哗的,只会更显出我的孤独,但现在我知道这里是安静的,安静到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还是会庆幸的,因为没人看到我的孤独,我不用刻意的隐藏自己。
  
   就在夕阳就要坠落天地之间,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时我看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平房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心想这几天我要留在这里,那要解决的首先是住的问题。我向那平房走去,然后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动。不习惯去打扰别人,我想我只能站在这个地方等,等里面的人出来看见我。屋里的人隐隐约约的传来的是一个男和一个女说话的唠叨声,因为用的是土语言,我听不懂具体说的是什么。我在猜想一定是男的做错了事,女的在唠叨着。
  
   我站在那里一边耐心的等着,一边在把眼光探向那深不可测的大海,这时的海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正在互相追逐着,而深秋的凉意让海风更欢快的在我的周围蹿着,我拉了拉自己身上还很单薄的衣裳。就在这时,有人抓了抓我的肩膀,一下子把我吓得惊叫一声。我的惊叫也把我抓的人吓了一跳。我快速的看了一下在面前的人,哦,只是一位老婆婆,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她瞪了我一眼,然后嘴里唠叨着,大概是问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定了定惊,然后向她笑了笑,说:“婆婆,你好,我从外地来的,想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不知道是否有方便的?”因为我看到在海滩边有一排住房,我想那应该是提供给在这里过夜的游客住的。
  
   婆婆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我,然后问:“你怎么一个人?不会是做什么吧?”
  
   “做什么?”她的话让我莫名其妙。
  
   “就是----哎,就是想不开吧?”婆婆不好意思的问。
  
   “啊----”我一时语塞,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她。
  
   “一个姑娘家,大好前途,何苦让自己过不去。”婆婆看到我不说话,以为说中了我的心事,自己就唠叨开了。
  
   我无语,看着婆婆,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歪着头努力的想,想我是不是曾在哪个地方巧遇过婆婆。这时,婆婆已热情的拉住我的手,把我拉进她的家里,她的家是简陋的家,只有一些很原始的木头家具,里面有一个老爷爷拿着一个水烟斗正“叭嗒叭嗒”的抽着,看到我进来,站了起来,我忙向他点了点头。
  
   身边的老婆婆接着用那些我勉强听得懂的国语继续说:“今晚没有船出去了,那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早上有船再走,但姑娘家不要想不开,想不开!”看着她一个劲的强调不要想不开,我一时清醒了过来,不禁扑哧一下笑开了,这个误会可真大,老婆婆一定以为我失恋了,想不开来这里自杀了,想着自杀,不知道婆婆是否已见识多了有人来这里自杀,所以才会对我有此想法。老爷爷一把拉过婆婆,低声的对她说,你不要唠叨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位老人家,突然明白,想想,这么一对纯朴热情的老人,一定是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地方,而我的似曾相识就像我刚才在船上对这个岛一样,有着别样的相识,可是却在记忆中从没来过。
  
   婆婆看到我笑了,也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我忙对婆婆申辨说:“婆婆,你放心啦,我只是来度假的,因为看了报纸,对这个岛好奇,所以进来了,我是一个记者,只是想来这里看一下,回去写一篇报导帮你们宣传一下。”为了让婆婆放心,我把我的教师职业改为记者,这个谎也撒得挺有水平的。
  
   哦,看着婆婆长舒了一口气,我再次在心里乐开了,原来有时撒谎会这么妙的。老爷爷拿出一串钥匙,然后对我说:“我带你去看房子吧,但房子条件不是很好,因为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房子,一般很少人来住的,但有时会有些人来游泳没船出去了,才留下的。”
  
   我背着背包跟着爷爷一路小跑,别看爷爷一把年纪了,骨头还是挺硬的,走起路来简直疾步如飞。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和爷爷聊起了家常,我问他是不是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地方,爷爷说,是呀,一直在这个地方,没离开这个岛半步,不过以前呢,是出船打渔,现在老了,就只是守在这个海边,开了一个小店,以方便有时别人来游泳时买点吃,或提供淡水给洗澡。我看了一下这平静的沙滩,心想要等一个游客在这里消费,我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爷爷一间间的把房门打开,他说任我来挑一间比较好的。房子真的很简单,里面只放着两张木板床,一个小柜子就这么简单。不过还好这房都是套间式的,里面有洗手间,否则真的住起来很不方便。因为想住着舒服并安全一点,所以就任由爷爷把所有的房门打开,当开到第五间时,爷爷跳开了这一间,并解释的说,这间是他留出来的,不住人。这时他打开第六间,我看着第六间的床平整一点,就决定要这间。这时爷爷有点犹豫的说,为什么不住离他们近一点呢,比如第一间或第二间,那样安全一点。
  
   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我问爷爷。他慌张的说,不会有的,真的不会有,这里一直很安全,只是我看你一个姑娘家,怕你害怕。
  
   看了看满脸诚意的爷爷,我接受了他的意见,订下了第二间。爷爷乐颤颤的去帮我拿被子,并要我写下登记名字。当我在纸上写下“小雪”并告诉他们名字时,他们都同时的叫了起来:“你叫小雪?”我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说,是呀,我叫小雪,一直叫这个名字呀。
  
   婆婆走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我看,一边嘴里似对着身边的爷爷说,又似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巧呢?怎么又是小雪?两个真的有点像。身边的爷爷走了过来把婆婆拉到他身边,然后对我说,姑娘,你可以过去了,如有什么需要的就再过来找我。我向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开。而身后婆婆的声音却很清晰的向我传来,老头子,怎么又是小雪呢?不会是当年的小雪吧?
  
   当年的小雪,那我当年来过这里吗?而他们所说的小雪会是我吗?我知道不是我,他们也知道我不是当年的那个小雪,但什么事会这么巧呢?而我来到这个小岛,为什么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无论对这些民房,对这个大海,或是对老婆婆,我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些怎么解释呢?
  
   可是为什么呢?这一切思绪我根本没法去疗清,但我知道当年在这里一定来了一个小雪,而却不是我。回到住的地方,我把背包放好,换上随身带来的拖鞋,然后把门关上,向海滩走去。这个海滩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海滩,特别之处是在海滩两边有很多几百年前留下来的火山石,黑黑的火山石经过大海长年累月的拍打,已是别有一番风味,它就像这个海滩的避风巷,能顶住海浪的冲击,而海浪也像一支敢死队,无论经过多少年的拼搏多少年的失败,还是永不退缩,一浪又一浪跟着前者的足迹,哪怕粉身碎骨,也没有后退!
  
   黑夜已无条件的包围了这片海,我站在海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腥味的海风,感觉着海水漫延到我的脚边,然后又退下去。今晚没有月光,天空却异常明亮,因为有无数的星星在眨着可爱的眼睛,探着天上星星的发出的光,我向旁边的礁石走去,经过舟车劳累,我觉得是有点累了。顺着附近一片礁石我坐了下来,回头看看在不远处的闪烁灯光,我知道那是婆婆处亮出来的,这一刻,这两位老人家应该正在为我的到来而争讨着吧,我想。
  
   黑夜的海风已变得深凉,我拉了拉紧身上很少的衣服,心里直懊恼刚才为什么不带一件厚点的衣服出来。正在恍惚的瞬间,我感觉到似乎身边有一个人把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我惊异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了他,一个男人,他就轻轻的坐在我的身边,他笑了笑说,不要怕,我是两位老人的儿子,刚才他们对我说来了一位好奇怪的游客,没想到却看到你坐在这里。哦,我惊怔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接着他再说,我也是很巧,刚好今晚回来看他们了,所以碰到了。
  
   我像催眠一样的看着他,黑暗中的他只有一双异常晶亮而清澈的眼睛在默默的带着前某种难解释的忧郁看着我,让我恍如隔世,这双眼睛在梦中似乎出现了千回万回,但每次梦醒之后,无从寻起,而今晚我却在这里看到了,是这双眼睛差不多每晚都在梦中纠缠着我,每次都是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因为这双眼睛总是在我的注视下慢慢的淌出了泪水,泪水汇成海,然后把这双眼睛淹没,而我就在惊叫中醒来,每次在黑夜中摸着自己冰凉的脸,都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我抓紧了他披在我身上的风衣,这是一件男式风衣,深蓝色的,是海的颜色。坐在身边的他没能抵御深秋的寒冷,可是却一直温暖的看着我笑。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故作轻松的对他说,我叫小雪。他凝视着我,一会,才伸出自己的右手,轻悠悠的对我说,我叫子豪。我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他的冰凉马上覆盖着我的冰凉。我问他,你冷是吗?他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他的手却异常冰凉!
  
   他笑了笑,说:“不冷,是真的不冷,看到你是真的开心!”
  
   小雪,你忘了一个人了是吗?忘了一个叫子豪的男人了是吗?他突然转过脸,再次用那在黑夜中非常晶亮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子豪,子豪,我不禁呢喃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一直在心里,我知道的,可是我却遗忘了,这个名字就像深海中的一条孤独的小鱼,一直在心里游,可是却永远游不出自己的方向,我无从寻起,子豪,我现在知道是这个男人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他和心里那个名字有什么联系,但今天却让我碰上了一个叫子豪的男人,一个对着小雪也同样震憾的男人。我不相信前生今世的轮回,但内心那份彷徨却是我没法压抑的。
  
   我站了起来,对他说,我要回去了,好冷。他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小岛,自从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关于这个小岛的一些简介,我就好像着了魔一样非要来到这个地方,今天我终于来了,我不知道是否一种牵引,是小雪还是子豪牵引着我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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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还是在海中央,秋风微凉的吹拂着我的脸,就看到了远处那隐隐约约的小岛,那边有高高低低的房子,应该也有纯朴的人群,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是哪层记忆,我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在这个地方我曾住过,并且在这个地方一定也纠缠了一段感情……煽情的文字,唯美的叙述,开启全篇。很好,请继续努力!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04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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