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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春秋】雨水冲击出来的记忆(外两章)


作者:山村墨人 秀才,2994.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489发表时间:2014-04-15 09:33:14

【雨水冲击出来的记忆】
  
   时间是流动的,在记忆里,在人的脑海里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人的一生如同一些花花草草,从旺盛到枯萎,在时间的覆盖之下,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它的冲击,此岸与彼岸,有谁能丈量到它实际的宽度。
   小时候趴在父亲的背上,远处传来露天电影的声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感觉父亲的背是最为宽大的,而且给予很舒适的观看位置。透过父亲浓密的头发,我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姿势,我像一个渡着,父亲的两只臂膀就是一对质地坚硬的划桨,黑夜里我都能盲目的游回到自己的家。父亲粗壮的呼吸仿佛是水流的急喘声,我在童年的宽度里占有和独享着时间的延伸。
   时间就是这样永无止尽的释放自己的宽度,我躺在时间的川流里,随波而去,从童年的河岸出发,梦幻像一些小石子,在水面上溅起小小的涟漪。
   但我挣脱幼稚的缰束,直到我突然明白一个人或者更多的人消失,时间原本安详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我开始恐惧,深怕周围的亲人轻薄的身子沉入时间的底部,变成一种记忆,咸咸的盐水腐蚀我脆弱的灵魂,也许有那么一天,他们的影子成为我生活的封底,我将完成岁月的记叙,用记忆的方式去丈量亲情。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模模糊糊的影像里跟随着父亲,父亲总是在黑夜里拉一把铁锨。路上,铁锨和石子摩擦出细微的火花,父亲仓促的表情舒展起来。父亲一直仰仗着这些火花晚上从老远的地方去赶水。田地里奄奄一息的庄稼让父亲彻夜不眠,焦虑的心情并不能得到自然的同情,天气依旧一天比一天热的厉害。父亲趁天还没亮的时候,一群羊已经从我睡的房子后面,像洪水一样冲进了后院。眼看着立秋了,天气仍然没有一丝云朵,偶尔的一阵雷声就像父亲早上喝过的一碗稀粥,顷刻变得无影无踪,整个天空重新被还原,只是父亲的沮丧更加加重。
   人永远抗衡不了自然的威力。父亲从老远的地方赶来的水也只是杯水车薪,强烈的光线汲取了土地大量的水分。父亲的每一块土地都半张着饥渴的嘴唇,如果土地能说话,父亲一定说一大堆安慰的话,至少对父亲的焦虑是种缓冲。父亲喃喃的话题显得极为多余,尽管他说过后迎合得人几乎没有,但人群仍旧是叹息一片。
   这老天是谁捅漏了。
   父亲望着锅里清澈的稀粥,喉结在这个时候更加突起。父亲的眼窝像一个被吸干了水分的池塘,深邃、无助。南墙是父亲唯一能解决疲劳的地方。母亲无奈的目光散发着对父亲无限的祈望,这祈望近似父亲无端望着发蓝的天空。只是,天空里没有云,而父亲和母亲脸上的云层布满了整个屋子。我们兄妹各自做好避雨的准备,不敢大声喧哗,深怕惊动老天爷。
   雨坚持和父亲对峙了一月。当大点雨点落在院子里,父亲点起水烟,鹰翅骨做的烟杆金黄锃亮。雨水一点点下,父亲的烟火一闪一闪,显得十分诡异和神气。院子很快灌满了雨水,饥渴了的麻雀捡拾被雨水浸泡出来的蚯蚓,一条长虫有两只麻雀衔着,屋檐下就有了唧唧喳喳的声响,这声响久违了院子过多的宁静。
   雨水很快蔓延到了屋子跟前。父亲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喜悦背后自然掩藏着阴谋。雨水瞅中了父亲田地里脆弱的庄稼和树上圆滚的苹果,总想带走些什么。父亲顶着破旧的草帽,没有雨衣,父亲就用从化肥袋子里扯下来的薄膜披在身上,雨水打在塑料薄膜上噼里啪啦作响。父亲踉踉跄跄,从每一块田间地头巡视一遍,在田地边最低的地方挖一个缺口,雨水顺着庄稼的根部顺势而来,拥挤着从缺口处跳出来。
   当记忆的阀门被农事打开,父亲度过了一生最为愁绪的旱季,每次大旱都把父亲从丰收的高度推下来,在父亲的心里,每一次的冲击都把他的一根肋骨抽取。
   父亲相继在生长队干了三十年,三十年的“领导”生涯父亲经历了许多自然和社会变革带来的灾难,父亲没有压倒,腰杆与秋后的玉米一样,不是成熟,也不会弯下去。
   三十年,父亲没指望河东,没懂得还有后来的三十年河西把他磨砺成一个没棱没角,遇到雨水就被冲走的石头。岁月给了父亲过多的是忧愁、阴郁,思想也在古老的土地里日渐腐朽,倔强。父亲把自己种植在稀薄的土地里,一辈子醒着,尽管努力发了芽,在我们儿女的心中,父亲至少是一个幸福的收获者。
  
   【废墟,记忆是一片遗弃的瓦砾】
  
   崭新的房子矗立在我的眼前,我似乎看见一个女子很快过渡到少妇。
   窗子是新的,阳光的手指轻轻抚着玻璃上的尘埃。远处,零零星星的瓦砾躺在废墟上,它们残缺的肌体唯一的作用就是,替天空守望荒草中的蚂蚁、蟋蟀、蛐蛐,它们是旧宅的遗物,时光的碎片,在尘土的喧嚣里无声掩埋,或者消失。
   我站在废墟上很久了,没有任何人走过来问我在想什么。
   我俯下身子,一些碎发、纸屑、指甲,它们是活生生从我的身子上下来。它们组成庞大的气流冲击着我的时光,即便我在废墟上站立太久,它们的温暖带给我过去的记忆:我围着姐姐的花头巾,大哥硕大的手掌游走在我的头顶,一把凸嘴的剪子像镰刀刈着田埂上茂密的狗尾巴草;果树上一只蜘蛛拼命追赶黏在网上的蚱蜢,屋檐上的麻雀唧唧喳喳;父亲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刺鼻的旱烟气把坐在门边绣鞋垫的姐姐赶到了大榆树底下…
   姐姐的鞋垫一直没有绣好,先是绣牡丹,后来我见她手里是一对欲飞的鸳鸯,再后来,她绣的鞋垫藏藏掖掖,总不让我们看见。
   父亲说,这女娃长大了。
   我时不时歪过头去窥视屋檐上麻雀,我目光里伸出的绳子被大哥扯回方向。大哥的理发手艺原本就不太高明,在部队凑合着给战友理过几次头,一不留神,大哥就在我的头顶削一道口子。大哥不急不慌,捏一撮地上的细土按在伤口上,大哥振振有词的说,泥土比什么消炎药都顶用。
   理完头,姐姐端来一大盆热水,把我的头摁在水里。姐姐的手远比大哥的温柔多了。姐姐给我洗得很干净,洗发精淡淡的柠檬味穿越我的骨髓。姐姐望着我湿漉漉的头发,乖巧的把我搂进怀里,在迷茫的空间里,我听见我和姐姐的血往一处流,两个少年单薄的身子在阳光的剧烈辐射下,仿佛回到母亲宽大的宫体里,这种久违的依靠在失去母亲几年后的血肉碰撞里,我们真正感到手足连肢的轻便和自如。
   姐姐擦着我背上的水滴,吹着散落的碎发,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巨大的洪流濯洗我的内心。按年龄,姐姐比我大三岁,按个子,姐姐比我矮小,单薄的身子看不出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姐姐用大哥给我剪过头发的剪子,拉过我的手,从拇指开始,逐个把我的指甲剪掉。后来,姐姐找来给我洗净的背心和衬衫,订好丢弃的纽扣,在我的屁股上拍上一把:快玩去…
   我临出门,听见姐姐在屋里大声喊我,要我早点回来吃饭,别只顾贪玩!
   我在废墟上似乎失去了理智的方向,眼前的一幕幕沉没在时光的缝隙里,顷刻间这些类似于混凝土的物质悄然使我的情感和记忆混淆的一片模糊。眼前呈现的具象在陌生的河流里翻腾,内心司空见惯,而在我一刹那回收的时候又是那样的令我心酸。记忆像一滴滴盐酸,我经不起腐蚀,经不起岁月走过的痕迹。废墟像在我面前打开的一本老黄历,我的经过和文字的预见之间的差异见证了我的脆弱。我明显的在逃避成长中那些芥微细节。忽视亲情的支架,舒适的生活中获得狭隘、自私、愚昧。
   生活是凉爽的,日子是火热的。记忆不再是新鲜的呼吸,单薄的如同废墟上的一根茎草,眼睁睁看着被尘土覆盖。
   脚下的废墟好似一个被大火灼烧了皮肤的人,它在和我说话,无边无际。那些离我最近的人,幸福得不得了,我也是,难以控制幸福的降临。生活教会我使用谎话,往往看着自己无法识别的色彩里涂满斑斓的颜料。曾经的,也是永远触手不能跟及的东西变成影子,偶尔与我重叠,抑或擦肩而过,岁月无形的河流越来越使我相信身子里越来越多的伤痕,尘世间我带来一滴血和手足相连,它们包裹我的存在。我在它们的包裹里欢歌,在笑语。大多数我在时间的废墟上,它们在寻找我,给我合适的位置,原本属于我的舒适。
   废墟很静,瓦砾是废墟上揭下来的残缺表情,我迎合世间的七情六欲。我一直感觉时间的手是干净的,它在痛苦与幸福的瞬间递给我一个熟透的苹果,逗我开心,尽管我常常浮在尘世的界面,我侥幸肮脏是逼迫的,与手足无关,犹如废墟上瓦砾,与一堵墙壁无关。我无能为力脱离尘世,即便一根头发,时而竖起,时而匍匐,懂得阳光给予头皮的爱。
   一座新房矗立之后,废墟蓄意的状态趋于亢进,沉寂多年的血脉彻底开始运动,废墟的体温更加接近草丛,懵懂的、愚昧的、晦涩的可能在瞬间聚拢。一片瓦砾恍然间从沉睡中醒来,对着被尘埃撕伤的面孔,轻轻说一声,我的兄弟姐妹,过去我对你们的拥挤,请你们原谅。
  
   【红头萝卜】
  
   他赶着羊,大大小小的羊散布在水渠两旁的草丛里,草丛里是长得很茂盛的苦蒿和芨芨草,羊群贴在芨芨草的背面,一闪一闪的。望着他举得很高的鞭子,羊群不亢不卑,知道他的鞭子始终不会落下来。他的羊群懂得他,理会他,从来不会轻易驶过田埂偷吃人家的庄稼。他和羊群熟透了,羊群把一个夏季疯长的草填进肚里,变成他庄稼收成的希望,他一点不敢慢待羊群。羊群是他娇惯出来的,远比刚刚呀呀学步的孙子更会懂得去体贴。
   他的老婆怀里抱着孙子,两条向外撇的腿愈加明显呈“o”形了。嘴角的皱褶一波一波的,像是从她脚上的布鞋剪下来的一块条纹,不经意补上去的,有些粗糙。老婆轻轻拍着孙子,孙子分明不想睡觉,使劲挣扎着听着从羊群发出来的叫声。羊群发出来的高低频震和长短波段对他的孙子来说,比他老婆阴阳怪气的呵声温柔的多了。他老婆一直发着这种吆五喝六的呼声,一辈子了,他好像一头牛,被老婆从家里赶出去,抑或一声长长的“呔—!”就从地上把他撵回来。
   他除了独自顶在门边上吃过饭,大多数都在后院和他的羊群说话。他的羊群只要听见他走动的脚步,从脚步发出的重量能判断出他手里是一筐草还是一盆料。他老了,每次端一盆饲料都会发出急促的气喘,先是咳嗽几声,后又习惯性的哎呀一下。他的羊群就是从这些机械而又显得极为无可奈何的声响里受到生物钟的驱动,羊群也同样知道,只要他往后院来,从不空手。
   从不空手是他一生习惯后而成自然的动作。大集体时候,村子里因为识字的人很少,他念过几天私塾,相当于现在的小学一年级的文化水平。我的父亲虽然是一队之长,但八字不识一撇,除了任命一个副队长协助父亲正常的生产队劳动分配,还得需要一个身兼两职:既是生产队的保管,又是会计的人。生产队里大大小小的账务、财物清理入库,都得经过他的手。我的父亲不识字,按母亲的说法,父亲纯粹是个睁眼瞎子。所以,生产队的事务名义上是父亲掌控,实际上父亲除了安排农活人员分配,其他一概由保管员计划。
   经过大家推荐,他就成了生产队里的保管员兼会计。
   渐渐地,父亲习惯了这种管理模式,丢一手抓一手的对待村子里的事务,无疑也滋长了保管员独断越权行为。保管员的身份也日渐高涨,因为他名字后面有个“红”,村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亲昵的叫他“红保管”。
   直到有一天,粗心的父亲无意间打开库房门,发现里面的油桶(大集体用胡麻压榨的植物油,年底按人口分配给各家各户)里的油浅了一层,但没有明显的下降痕迹。父亲思忖半宿也找不出被人偷盗的痕迹。于是父亲就和副队长每天晚上登完工分,守在库房的杨树下看个究近。蹲守后的第三天,父亲就把“红保管”堵在仓库里,逮了个正着。
   原来他为了不被父亲发觉,每天晚上都来仓库,怀里揣一个半斤的酒瓶子,而且他灌好油瓶,每次都抓一把细土往油面上吹一口,久而久之,油桶里的油下降的痕迹不细看根本不会发觉。
   第二天,父亲召集社员大会,当场把这事公布于公,并且勒令“红保管”交出偷走生产队的油。有些社员声称要搜他的家。父亲起初不同意,但在群众的压力下,父亲也顾不得“红保管”的颜面,带领社员齐刷刷的挤进他的家门。搜过他的后院搜地窖,搜了牛圈搜草房,最后从他的炕洞里搜出两代玉米和一代黄豆。
   社员大会上“红保管”变成了“紫保管”。淘气的孩子把家乡的顺口溜改了,在村子里传唱:“红头萝卜吃牛蛋,一跟头倒在牛沟子上,牛沟子上没毛,红头萝卜爬到就嚎…”
   “红保管”从此后被改了口。
   先是背地里叫他“红头萝卜”(是一种洒在荞麦地里的秋萝卜简称,意思是外表圆滑红亮,里面钻满地心虫,坏了心),后来干脆传扬了,村子里的人当面叫他“红头萝卜”,他答应,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自此“红保管”变成“红头萝卜”后,他的老婆就看低了他。明里暗里讥讽、嘲笑他的无能。面对老婆的纠缠,他从不顶嘴,不和她叫真。有时候他闷了,靠在大门的边上看天上的云彩,那滚动的云彩使他想到了走动的羊群。他渴望自己拥有一大群的羊,羊是世界上最为温顺的动物,任人驱使,任人宰杀。他要统治一大批羊,他是梦想中羊群的主宰者。
   想着想着,他抽出一根烟来,火柴的光度掩饰着他的无奈和寂寞。他心里极力有一点火柴擦亮的光度萦绕心间,仿佛他心里有无垠的黑暗在蔓延,在吞噬着他原本纯洁的心。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似乎像一把刀子,时不时从他的绰号里抽出来剜他一下,不见血,但心很痛。
   有一年秋天,一队人唧唧喳喳,说说笑笑走进我们家。其中一个年长的用力抓住父亲的手,眼里似乎闪烁着浪花。站在那个人背后的“红头萝卜”给父亲介绍,说是“土改”时候曾经落进我们村子里的一家城里人,早些年,他们的父亲和几个兄弟被流放,被打成“牛鬼蛇神”。从他们口中才知道,那些黑暗的年代我的父亲一直不知他们的下落,原来,他们在城里的日子不好过,是“红头萝卜”周济他们几个,度过了艰难的“文革”时期。老者他在新疆野生动物研究所工作,他的弟兄姐妹们如今都成了家,有在省城做大官的,有搞科研的,总之都很有出息。老者一再答谢父亲在“文革”时期暗地给他们的救命“口粮”。
   父亲半张着嘴,诧异的看着他们,在一旁的“红头萝卜”切切的答应“就是就是,我们的老队长为人宽厚,是好人…”
   第二年春天,在洋洋洒洒的小雨里,父亲答应和村子里的一些人为城里来的老者的生身父母修造了坟墓,这也是老者父母临终前的最后愿望。
   父亲每天提着两桶清水去浇坟墓前面的松柏树,望着一天天绿起来的树,从父亲的脸上看出,他的确满足了二位老人的遗嘱,也成全父亲一生是村子里的“好人”的口碑。
   “红头萝卜”的羊群走远了,远的成了一个点,隐藏在草丛里的羊群像秋天溅落的荞麦花,那绿茵茵“红头萝卜”的缨子煞是惹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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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大凡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头脑里会走进很多东西,就像红尘中来来往往的匆匆过客,有的来了,有的走了。记忆装不下这么多痕迹,有的去后就消逝的无影无踪,有的模模糊糊有些印迹,那么有深深刻在记忆里的东西吗?有,往往不是春风得意时的欢快,也不是人生得意的尽欢那是一些些触动心灵的印迹,虽然不会常常想起,但永远也不会忘记。常常伴随着隐隐的痛和苦涩。这篇文章的三个片段就是从这样的记忆中走出来的,父亲、姐姐、“红头萝卜”的形象早已深刻在记忆力,回忆起来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的清晰,如在眼前。文章质朴凝练,充满真挚的感情。深厚的文学功底,细致的描写、发自内心的真情,感动着作者本人也感动着读者。推荐欣赏。 【编辑:北极主人】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40420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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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北极主人        2014-04-15 09:34:55
  情真意切,真切感人。
北极主人
2 楼        文友:潮仙        2014-04-16 06:57:58
  一座新房矗立之后,废墟蓄意的状态趋于亢进,沉寂多年的血脉彻底开始运动,废墟的体温更加接近草丛,懵懂的、愚昧的、晦涩的可能在瞬间聚拢。一片瓦砾恍然间从沉睡中醒来,对着被尘埃撕伤的面孔,轻轻说一声,我的兄弟姐妹,过去我对你们的拥挤,请你们原谅。欣赏佳作。问好!
3 楼        文友:秋觅        2014-04-19 18:14:38
  复审理由:三篇散文,作者把诗意融入到散文,看似朴实的文字,却是深情的抒写;浓浓的乡村生活气息,令人动容的叙述;诗一样的语言,火一样的情怀,还有独特的感悟。《雨水冲击出来的记忆》,用诗意的语言回忆父亲,写出了父亲一生沧桑的岁月,在沉静的叙述中,父亲的形象跃然纸上,文章既有理性的思考,更具感性的饱满。散文诗的语言,读来细腻动人,温情脉脉、细致入微。《废墟,记忆是一片遗弃的瓦砾》,用饱含深情的文字叙述乡村的老屋,一种对老屋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那份爱,那份执着,令人感动,令人读来情深深、意绵绵。独特的视角,新颖的比喻,广阔的意境,深刻的思考。在这里,读到诗性,血性,人性,以及纯粹的精神空间,那么透明,那么干净,又那么深入哲思。《红头萝卜》,文章娓娓道来,写活了乡村里特殊年代里一个特殊的人——“红头萝卜”,不经意地将生活的真实艺术化,达到了理想的效果。朴实的文字,浓浓的乡村意味,歌颂纯朴的民风和善良的人们。
秋觅
共 3 条 1 页 首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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