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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天涯】说给父亲的悄悄话(散文)


作者:海淼 举人,4083.1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78发表时间:2014-04-16 11:12:38

那一年,我在青春的沼泽里迷失了自己。
   我把迷失的原因归罪于你,觉得是因你没为我创造鲜花铺就的路,才让我东撞西碰中走失。
   你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找到了我,宽大温暖的手掌拉我回家,让我重新去享受家的温暖和甜蜜。我不顾一切地去挣脱,我说我长大了,我要有自己的新天地!我要去独闯自己的路,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满含怜爱地看着我,我第一次发现泪水也会盈满在你的眼眶里。
   我又一次被你的温暖和爱意包围,但我不幸福,我觉得自己受到了禁锢。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埋怨与你:你不能为我铺就一条平坦的路,又不放手让我独闯,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私有财产?你给了我生命,就把我呵护到底,不让我展翅高空,自由飞翔吗?
   是的,我是已遍体鳞伤,我是已折断双翼,但这能锁住我向往未来的心吗?人家的儿女为什么能一路欢笑往前走?人家的父母为什么风光体面处处随儿女的意?
   你可以不放我去经风淋雨,可我会在你面前把自己封闭。
   你会为了家使出所有的力气,你会在儿女面前忘了自己,但面对我的自残无能为力。
   我不说话,不吃饭,也不去哭泣,一点也无视你的流泪叹息。
   你想尽办法,操碎了心都不能让我走出阴影,最后拿出所有的积蓄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问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姓张?”我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回头看了看陪我而来的你,一朵阴云罩上你的面孔,你的眼神暗下来。医生催促我:“怎么想的怎么说,请回答。”我尴尬地笑着:“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姓张,但不知为什么。”“你的结症就在这里,遇到问题先拐一个弯,不去直接面对。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有很多人回答起来很迟疑,就因为该直截了当的时候,我们往往要去走许多弯弯路。你的正确答案是:因为你父亲姓张,所以你也姓张。”
   医生的话让我的心里又转了一个弯,我心里凄凄的,酸甜苦辣一起来搅我的心。你的脸阴的更沉,喃喃地对医生说:“不怪孩子,都是我的不良影响造就了孩子孤僻的性格。”我没让你把话说下去,站起来,拉起坐在我身边的你,对医生说:“谢谢你,我的心结解开了。”
   我们手拉着手回家,一路上都没说话。
   你是我最亲密的人,给了我生命,抚育我长大,成就了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但我不满足,我渴求从你那里得到更多。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我用自残的方式折磨你。
   我早在你的回忆中知道你自幼没了父亲,靠乞讨养活自己哭瞎了眼的母亲。在那个多灾多难的年代,你受尽了欺辱和磨难,好心的人可怜你孤儿寡母接济你,也有人门前放出一群狗来围咬你,不通人性的狗曾撕烂你破旧的衣衫,咬破你瘦弱的身体,抢吃了你为母亲乞讨来的干粮。你也曾一个人默默哭泣,你也曾躲在角落里怨天怨地,但你为了母亲坚强争气。
   你讨饭之余为人家打零工,不要工钱,只为学人家的手艺。因此,你学会了打算盘,学会了编草席,学会了木匠,不放过任何机会去学养家糊口的技能。
   你的母亲死后,你背井离乡去闯江湖,靠学来的手艺养活自己。
   千里有缘,没有儿子的外公看上了你,因此你入赘外公家,改成外公的姓,成了我的父亲。
   所以,我在回答医生的话时迟疑,我不是因为父亲姓张而姓张,我是因为父亲吃了别人没有吃到的苦,受了别人没受过的波折,为了生存和成家跟着外公姓张而姓张。同时我也知道,医生的话刺激了你,同时我也想起了你的坎坷经历,想起了与我同龄时你的遭遇。
   父子连心,我用我的自残去触动你,我在医生的问话里看到了你的伤痕累累。
   你是强壮的男人,你是我伟大的父亲,但你也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在你面前,我没有资格一味地索取。你已经承担了属于你的太多磨难,你已经对我倾尽了你的全部所有,我不能再让你超负荷。
   从此,我长大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孤僻,学会了怎样去走路,我也学着慢慢地回报你。
   你是在这个世上第一个让我敬仰的人,我牢牢地记着你说过的话:“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是写文章的人。”
   你是这个世上最让我牵心的人,我也牢牢地记着你的另一句话:“这一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姓自己的姓,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随自己的姓。”
   所以,我发誓:我就去做一个写文章的人,写出好文章来慰你的心;
   所以,我的笔名就用了你的姓。
   风风雨雨八十年,你从父母的呵护中度过了八年的美好时光,就开始了无依无靠的艰难跋涉。没能成家的你,孤独地奉养安葬了你的母亲;成家后的你,为我的母亲拉扯大三个不成年的妹妹,安葬了我的外公,又为你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
   你的眼没花,背没驼,但是你却突然倒下了。
   病魔击倒了你风雨不垮的身体。
   已经说不出话的你躺在床上,有可口的饭菜,有孩子精心的伺候,但你的泪水不止。
   你曾经无数次地对我说过,生死是自然界中的自然轮回,是每个人的必经路,你会去坦然面对,不要我们为你的离去而难过。
   我不在你面前流泪,我把泪水背着你流干,用温馨的笑容来面对你。
   我握住你已经骨瘦如柴的手,附在你耳边轻轻地说:“爹,你不能说话没关系,你听着就行。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你不要激动。”你使劲地点一点头。“你说过,你心里最有本事的人,是写文章的人。”我停下来看了看你,你静静地听着,又点了点头。“你的孩子我早就为了你这句话去写文章,已经写了很多。”你的泪水又涌出来,但嘴角含了一丝笑意。我用纸巾轻轻地把你的泪水擦去,握紧了你的手继续说:“写文章的人都有一个笔名,我的笔名姓郭,是你的姓。看了我文章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姓郭的作者写的,人们会怀疑我的名字,没人会怀疑我的姓氏。你现在没有遗憾了,你的孩子在按着你的话去奋斗,继承了你的姓氏。”
   你的嘴角动了动,眼里又含满了泪水,但你的眼神不再孤独无助,泛出了亮光。
   我看到你病倒后第一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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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是讲给父亲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人感动。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叛逆的,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奢求,有对现实的困惑和不满,更有对家人的抵触和埋怨,无视父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却又无力飞向更高的天空。真正能读懂父母,是在经历了一些坎坷之后,是在自己也为人父母后,方能深刻地体会“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的一生是坚强的,也是隐忍的,唯一的心结就是没能姓自己的姓,“我”终于长大了,终于理解了父亲,并且以父亲的姓为自己的笔名,这无疑是给父亲此生最大的安慰和欢欣。本文以自己的不懂事为线索,牵出父亲艰辛的人生和埋藏心底的遗憾,到自己了了父亲的心愿。一腔真情将对父亲的愧疚和敬佩表达的淋漓尽致,欣赏推荐,问好作者!【编辑:云舞蓝天】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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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云舞蓝天        2014-04-16 11:18:08
  问好作者,创作速度好快哈,祝佳作频出!
2 楼        文友:馨语馨愿        2014-04-16 15:06:38
  欢迎跟帖支持论坛,谢谢!
  
   天涯诗语社团2014年第一季排名及优秀编辑展示http://www.vsread.com/index.php/bbs/index/topic/9239/452774
馨语馨愿
3 楼        文友:1121672144        2014-04-16 18:05:07
  情深意切感人肺腑潸然泪下,欣赏拜读。
4 楼        文友:海淼        2014-04-16 18:45:18
  谢云舞蓝天编辑及时审阅和独到的按语。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5 楼        文友:海淼        2014-04-16 18:46:42
  谢馨语馨愿社长关注!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6 楼        文友:海淼        2014-04-16 18:48:13
  谢1121672144编辑高评。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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