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 诗歌】炊烟(外二首)
1、炊烟
乌云开动,天空中的伞兵降落大地
在沟壑中换乘骏马
在江河湖海里验算着加法和乘法,枪炮轰鸣
雷霆产下虫卵
闪电的子孙钻出苍穹的蛋壳
每一滴暴雨都会捡起一个尖叫的少女
每一路天火都会烧焦几个蛮荒的世纪
大雨中我从矿上骑车往家赶
上衣口袋里装满湿漉漉的炊烟
2、我的眼睛想毁灭你
我的眼睛想毁灭你
我的骨头想取消你
我的脑浆想淹死你
因为,在我澎湃的血液里
一直找不到你的踪迹
我翻动搜索着自己的内脏
让窸窸窣窣的声音传遍全人类
但我掏遍了体内的
所有角落
却没发现你的脚印
我和你曾在那块骨头里相遇
那颗眼球中拥吻
那块肌肤中痛泣
这是我全身几十万平方公里的
神经里
由来已久的痛楚和仇恨
哦!我爱的人
你如今被埋在了谁的肌肤里
3、纸上定居
“本人三十,尚未娶妻
如有意者,前来一会!”
一张写满钢笔字的55年版旧纸币
默默地用一个乡下男人羞怯
畏缩的目光,透过一层旧纸
偷窥着我
他是谁?如今正躲在这星球的
哪个角落里低泣。一张小小的旧纸币
是否可以包扎上一个朝堂般大的伤口
让那贫困交加的时代不在涌现汩汩血泪
一张小小的旧纸币,这孱弱的五百分
仅能搬起一兜苹果,半袋小米
几斤鲜肉的五百分
是否可以具备百元大钞的无敌神力
将一个美艳的妇人凭空拎起
一张五元旧纸币
是一扇被密码锁定的
破旧严实的竹笆门,这个晚上
我若将它译出推开,那其中溢出的隐痛会不会夹带
一条旧时代的暗河将我卷噬而去
或者,在深冬的土屋内
一个白雪般憔悴的男人
用热血和欲望煮红的眼球,摄定我
伸出手来,他要拉我到家中唯一的纸金上定居
隐姓埋名、含辱忍垢
还要被无数脏手捏来捏去的过一生
(已经查核确属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