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涛哥(小说)
涛哥,大号海涛,在我们一帮兄弟之中年龄并不大,因为长的人高马大,所以我们大家尊称他为“涛哥”。
一
涛哥,常常自诩为文采第一、学历第一。文采吗,在大沙河市日报社工作,为报社常务总编兼执行社长,常常认为未遇到伯乐而屈居总编之下,恼悔不已。不过其文采真是没得说,无论哪种体裁样样写得出,常有文字在全国评比中获奖。而学历吗?并不是很高,因为涛哥上的是国家农业部直属的农校,粮食为根本,农业为大吗,故自诩为学历第一。涛哥业务能力也是没的说,所分管业务在同行业中也是名列前茅,偶尔在全国也拿回奖项。每天电话、信件称其为老师,要求他给点评稿件者、约稿者、求文者络绎不绝。尽管如此有能耐之人,至今却依旧单身.究其原因,涛哥在农校时和同班女同学一直谈到毕业,因为家庭原因,最终劳燕分飞。从此,涛哥不谈恋爱。
为此父母十分着急,领导为其安排数次相亲,也一次没去,不是以这个推托就是那个借口为由不去相亲。领导问起原因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天下已无可恋之人了。”
这天涛哥接了个电话,一看是父亲打来的,忙把电话扣了,回复过去。涛哥总是这样,认为父母在家辛苦不容易,打来电话自己再给打回去,省电话费,因为和父母打电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有时一打一两个小时。这不这次也一样。简单的问候之后,父亲就切入了正题。
父亲:“涛啊,最近还好吧!我和你娘很是牵挂你,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涛哥明白父亲说的什么事情,便说:“爸,还没呢!还没遇上合适的!”
“你啊,老是找借口没找到,你...什么时候叫我们老俩口省省心?”
“爸,快了!”
“那就好!”父亲叹了口气说。
父亲接着说“对了,下周三是你娘的生日,你一定回家我们全家聚聚,你妹妹一块回来的”。
“好,爸,我一定回去给娘过生日!”
二
这天涛哥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整的利利索索,把给父母亲和妹妹买的礼物放到车上,开车回家。一路之上,风光无限。涛哥每年回家三次,父母生日和春节放假,平时不回家,不是不想家,而是不敢回家。因为回家父母就在他耳朵边唠叨,结果总会聊到未来的媳妇身上,所以涛哥不敢回家。父母生日和春节回家,家里很多人,父母几乎没有机会在身边唠叨,所以涛哥才敢在家住几天。
涛哥的老家在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一座四合院平时只有父母两人居住,妹妹海英在县里的卫生局上班。已经结婚并且有了身孕,现今请假在家,倒是时常回来看望父母。为此涛哥也放心父母不至于孤单。为了感谢妹妹时常来陪护父母,所以也特地给妹妹买了礼物。涛哥开车刚转过朝着自己家门的路,老远看到母亲站在门口凝望。涛哥心里一阵感动,这就是母亲啊。记得小时候上学,无论回来多晚,母亲总在家门口等着自己回来。后来在外上学,每当放假时节,母亲总在家门口等着自己回家,母子二人相携进门。真有点孟郊诗的味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涛哥开车到家门口,把车停好,便急着向母亲跑去。边跑边喊:“娘,我回来了!您的涛回来了!”
母亲看到儿子后那个激动啊:“回来就好,过来,叫娘看看,胖了!”“比以前更高了!”说着爱怜得把涛哥抱着,搂着说:“自己一人来的吗?车里没有人吗?”
涛哥说:“娘,就我自己啊,没有人啊!”涛哥的母亲就这样,一回来就问,上次也是在大街上非要去车里看看有没有一块来的。这次也是。
涛哥打开后备箱,把给父母买的礼物和送给妹妹的礼物抱了出来。说:“娘,咱回家吧!”
“好,回家!”
三
妹妹海英和妹夫一块来给母亲过生日,见到涛哥后很亲热。涛哥把买的礼物送给妹妹,妹妹海英说:“哥啊,怎么又给我买礼物啊,每次来都送妹妹礼物。哥,谢谢了!”
涛哥:“谢什么谢,哥哥送妹妹礼物应该的!”
“好,哥你什么时候把嫂子领回家啊!”
“快了!”
“哥,要不我给你介绍我们局里的小周吧,姑娘很漂亮,也是单位骨干!绝对配上我亲爱的哥哥的!”
“谢谢妹妹好意了,到时再说吧!”
“哥,每次都这样,一给你介绍你就到时再说。算了,不说了!我和娘说话去!”
涛哥和妹夫眨眨眼,嘿嘿嘿......
客人陆陆续续来给涛哥母亲过生日,送上各自的礼物。今天涛哥母亲全身焕然一新,脸上笑容满面。客人纷纷送上祝福,涛哥一一答谢。席间,三婶问涛哥:“涛啊,有女朋友吗!”
涛哥:“婶子啊,没有谈啊,没遇上合适的!”
“真的?那三婶给你介绍一个吧!你认识的,就是我那个在市里中学教英语的外甥女小丽!”
“小丽!”涛哥想起来了,春节放假,大年初五有事去三婶家找三叔,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当时还说过话,那个女孩很有气质,一言一行很像自己当初的初恋情人。但因为有事,当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涛哥:“小丽啊?行!那就麻烦三婶了!”
看到涛哥今天答复的很痛快,三婶心情好极了!涛哥现今在他们家族中口碑很好,在市里、县里都能说上话,年前她的一个亲戚因为在市里开车把人撞了,对方不依不饶,三婶找到涛哥,涛哥打了个电话就给处理了。为此三婶一直觉得欠着涛哥的情,一直想还上。这次借助涛哥母亲生日,在生日宴会上提出把自己外甥女介绍给涛哥做女朋友,涛哥又没有拒绝她,所以心里舒服极了。
于是就说:“你就等着三婶的好消息吧!”说着出去打电话了。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回来了,一进门就说:“看来就是有缘啊,我一提你,外甥女痛快的答应了,今晚在我家和你见面。”
海英:“这么快!哥,看来我就要有嫂子了!真好!”
涛哥:“听三婶的安排!”
四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涛哥看了看表6:30就去了三婶家。三婶家离着涛哥家很近,相隔一条胡同,朝西的大门。涛哥给三叔带着一箱子酒,三叔爱喝酒,投其所好赠其美酒,其实就是为了三婶给他介绍小丽。
一进屋,涛哥就看到一位身材高挑苗条的姑娘站在屋内,三婶看到涛哥进来,就说:“你看来就来吧,还带着礼物!”
涛哥说:“送给三叔的,三婶的礼物下次再送!”
“好!”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小丽!小丽,这就是涛”!
小丽长相俊美,说话声音很甜。“姨,我们认识,不用介绍了!”
三婶:“知道你们认识,所以才隆重把你推出啊!”
“你们都认识,就是自己人了,你们聊,我和你姨夫看电视去”!
涛哥:“好的,三婶您去忙吧!”
小丽看着涛哥,一米八三的个头,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心想还行。抿嘴一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天下之大,真是巧!竟然是你!”
“意外吗?
“呵呵,有点儿,没想到......三婶会给我介绍你,那天匆匆一别,以为再也遇不上了,没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竟这种方式再相遇了,真好!”
“是啊,我也是一样的感觉。”
两人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9:30,三婶出来看了他们几次,看着他们聊得如此尽兴,于是便笑笑又走开了。这一谈两人从一开始各在一个沙发上坐着,越说越近,竟然坐到了一个大沙发上,手牵手,面对面的坐着。三婶一看时间已过10点从屋中出来,笑道:“小丽啊,你们两位明天谈吧,我和你姨夫困了!”
“啊,三婶这么早就困啊!”
“还早呢?都10点了。”
“啊?不会吧!”
五
周日,两人开车去了大沙河旅游度假区玩。大沙河旅游度假区被众多游客誉为度假天堂,旅游区内水如玉带缠绕,三季花红柳翠,全年草青水碧,田园、绿岛、水泊、花影、沙滩交相辉映,山水相依,水映繁花,如诗如画的美丽画卷。有多处自然形成的浅滩湿地,野鸭、白鹭等众多野生鸟类在湿地上觅食嬉戏。路边繁花盛开,岸边芦草丛生,亭台、楼榭、园路、景石、小桥遥相呼应,是一处赏荷、观鸟、亲水的乐园。
悠悠沙河水,湿岸花滩路。两人彼此说着浓浓情语,携手相依,行走在花径中享受着爱恋带来的美妙。度假区烟波浩渺,流水潺潺,恍如仙境!两人陶醉了!但见水中红鲤嬉戏,水面芙蕖争妍,岸边柳翠欲滴。每逢朝阳初露,霞光万道,流金溢彩,别有情趣。月夜游观,周围万盏灯火倒映水中,犹如繁星缀天,更加引人入胜,实为城内一游览胜地。
六
二人从大沙河旅游度假区归来后颇为兴奋,连连说好,双方感觉对方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开始着手买房、订婚、结婚。婚后的日子是甜蜜的,很快有了可爱的宝宝,取名曰:翔宇。儿子长得虎头虎脑,可爱极了。
涛哥把他母亲接来,帮其带小孩。可是婆媳相处却不愉快。弄得涛哥哄了这个哄那个,为此事小丽和涛哥晚上天天吵架,两人之间开始有了隔阂。特别是小丽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回来,直接就变了个人。动不动就发脾气,为一点小事就吵架,为这事涛哥整天无精打采的。为了缓和关系,一个周末,涛哥开车拉着小丽又来到了大沙河旅游度假区,来到这里,水天一色,小丽也恢复了之前恋爱时的感觉!和涛哥说好,好好收敛脾气。
时过半月后,这天晚饭时,小丽又在家乱发脾气,嫌婆婆做的饭不好吃,涛哥母亲把碗筷撂下,含泪回了卧室。小丽见到婆婆离开,更加肆无忌惮的说婆婆坏话,涛哥忍无可忍把小丽狠狠揍了一顿。这下坏了,小丽从厨房拿起菜刀直奔涛哥砍来,涛哥一躲,没砍着。小丽忽然就把刀当作飞刀扔向涛哥,涛哥一不留神,菜刀砍到了小腿之上,哎呀,疼死我了!血顺着裤子就流了下来,小丽一看吓呆了,涛哥大喊快打120.
接到电话的妹妹最先赶到了医院,问明情况后就坐在了涛哥的床头,看着一边吓傻了的嫂子小丽,说没事,皮外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于是就问嫂子怎回事?小丽说涛哥欺负她,打她,她才拿的刀,才一不小心砍到了腿上。小丽有些轻描淡写,只字不提和婆婆之间发生的不愉快。
涛哥看了看她,说:“莫名其妙的同学聚会回来无缘无故乱发脾气,又和母亲吵架,我忍无可忍才对她动手的,没想到她更狠,竟然用刀砍我啊!”
“之前看她多么温顺娴熟,没想到是这样!”
“你才这样的,就知道欺负我!也不说你娘!”
海英见他们又要吵架,说到她的母亲,就不愿意了,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就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当海英走后,病房里就剩下两人,两人无语了。
七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的感情再也不是那么甜蜜了。这之后说不清为什么,他们都曾努力地想搞好关系,可始终在对方身上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相互不理睬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天,涛哥回家,就看见他媳妇小丽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张纸。看见他进门,说:“看看,签字吧!”
涛哥接过来一看:“离婚协议书”。二话不说,哧哧就把它撕了。小丽看见把协议书撕了,于是在家里大喊大叫,回到卧室关上门,涛哥怎么喊也不开。过了一会,门开了,小丽拎着一个皮箱出来了,也不说话,开门下楼开车走了。
涛哥开始给她打电话,小丽不接,再拨时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第二天涛哥开车去了小丽所在学校,校长看到涛哥赶忙来打招呼,涛哥说:“校长,我来找小丽!”
校长:“小丽老师今天请假了,没来上课啊!您不知道吗?”
涛哥:“啊?不知道啊!”
涛哥和校长告别,离开学校,给她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一连几次都这样,涛哥知道事情大了,于是和报社请假,开车去了小丽娘家。
小丽娘家在县里阳光花园,他敲门后是他丈母娘给开的,小丽的父母都是老师,已经退休在家,照顾孙女。小丽还有一个哥哥,他们是孪生兄妹,哥嫂也是教师。
涛哥进门后就看到小丽坐在沙发上,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在和她妈妈哭诉着,看见涛哥进来,大喊:“你来我家干什么,出去!”
小丽妈妈看见涛哥,说道:“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叫姑爷你不得劲了!”
涛哥说道:“妈,我来接小丽回家!”
小丽看到涛哥来接她回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口头上气呼呼的,我才不去你那个破家呢!我们离婚!”
小丽妈妈:“这孩子,好好的离什么婚啊!让人笑话!”
“我就是要和他离婚,看他以后还欺负我不!哼!”
涛哥无奈,半夜里打电话找到好友市农业局办公室主任大尚和市人社局副局长强哥来说和,没想到请来的援兵很管用,小丽拎着皮箱回家了。说要回去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和涛哥吵闹了。涛哥很感激两个好友,问他们用什么灵丹妙药把小丽劝得回家了?二人笑笑,说你请我们到万福大酒店喝酒吧!我们就告诉你!
于是涛哥和好友去了市里唯一的五星级大酒店“万福大酒店”。在酒桌上二人故作神秘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说了一句话,小丽就跟我们回来了。”
“什么话啊?”
“我们告诉她,你再不回家,涛哥的初恋就要来了!”“她一听就跟我们回家了!”
“完了,完了,你们这不是害我吗,家里又要无休止的战争了!我的天啊!”
(完)
写于2014年4月22日晚21:29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