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一个男人的忏悔
一
没遇到丽之前,我只是个平凡的男人,和妻子过着简单的日子。遇到她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妻子是个大咧咧的女人,坦诚、率直也没啥心眼,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过妻子特别能干,也从没嫌弃过我这个穷小子。记得我们俩刚结婚那会儿,那可真是一穷二白,十块钱都得算计着花,俩人买一袋方便面分着吃,最苦的时候,我们连买米的钱都没有。如今已经不记得那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其实当时也不觉得苦,现在想来反倒是我们俩最幸福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我妻子是个路痴,走远了准迷路,走丢了她就会打电话向我求救,而那时我觉得自己特像个骑士,骑着自行车冲出去找她。我们那儿有浑江穿流而过,我就故意驮着她从江南那边绕道回家,虽然有点远,可是湍急而过的江水让人感觉激情澎湃,而江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那么悠闲。清风拂过我们的面颊,妻子双手环着我的腰,暖暖的,都让人感觉特别踏实。
后来,我遇到了丽,一切便嘎然而止。
说实话,丽不如我的妻子长得漂亮,可是她有妻子没有的优点。她温柔,细腻,爱撒娇,还特别会关心人。我们是同事,开始时就当哥们儿处的,日子久了,友情便起了化学反应,从彼此欣赏到心生爱慕,我原本坚定的心在她的柔情下动摇了。时间一久,连单位的同事都看出我们之间的暧昧,我自己也觉得靠不住了。我很害怕这种感觉,无法确定,琢磨不定,欣喜又带点紧张和忧虑。我很怕打破现有的平静,毕竟我有妻子,她有老公和孩子,我所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再进一步。就在这时,我朋友开店,喊我去帮忙,我便借机离开了原来的单位。离开了她,说实话,我松了口气,也庆幸自己能全身而退,而我们还是朋友。
为了庆祝我的新工作,她特意来请我吃饭。再见面,原本压抑着就要熄灭的火花再度燃起,我们开始更频繁地联系。我本以为换了新工作,我和丽就结束了,想不到那才是真正的开始。我终究还是背弃了与妻的誓言,而丽也背叛了丈夫。是新鲜感吧,让人晕头转向,沉醉在与丽的激情里无法自拔。可幸福没延续多久,我对妻子的愧疚与日俱增,时刻折磨着我的心,我觉得自己像个双面人,那么可耻,那么令人厌恶。
可是婚外情的诱惑又像是中了蛊一般令我无法自拔。
二
纸里包不住火,妻子发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再也瞒不住了。妻子的眼泪让我不知所措,我羞愧得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的沉默对妻子来说就是默认,她像个愤怒的狮子一样,向我扑了上来,拳头落在我的身上。别看妻很娇小,可那天的拳头却特别有劲儿,打得我生疼。可我却希望她能打得再用力些,这样才能减少我的负罪感。
妻子知道了我们的事后,我便不再与丽联系。说实话,我和丽最初在一起曾经“幸福”过,那种感觉就像是镜花水月,特刺激,新鲜过后,看似美好的背后,留下的是无法言喻的空虚。尤其是那发自心底的控诉总是跳出来指责我,让我憎恶自己的同时,也对我的行为感到无耻和茫然。妻子的拳头敲醒了我,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妻子在哭,她以前总是快乐的笑得没心没肺,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她,那哭声近乎凄厉,带着说不出的绝望,绞痛了我的心。我想上前去抱住她,可是我不敢,我觉得自己特别脏,已经不配拥有妻这么好的女人,是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一片深情。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我伤了妻,我该怎么做才能抚平她的痛处呢?我无助地望着妻,泪模糊了她的身影,我错了,我真错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呢?
妻摇着我的手臂,哀号着说:不如杀了她,因为太痛了。我毁了妻的快乐和信任,那之后,妻子虽然原谅了我,可她变了,变得常常无故地发呆,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有时上一刻还高兴,转身就已经是泪流满面。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都是我的错。原本大咧咧的妻子,开始变得多疑了,她总是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我,哪怕是一点儿小事也会让她如惊弓之鸟 ,变得尖锐起来。我从没想过我们会闹到离婚的地步,可妻子再也受不了这种心灵上的折磨,最终我们还是没有逃过离婚的命运。
说实话,在离婚证书上签字的一刻我已经后悔了,我真想逃走,逃离这个我闯下的弥天大祸,看我还是签了,签完了字,感到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我终于还是负了妻,弄丢了她的快乐。从登记处出来,我们都平静了不少,妻静静地走在我的身边,默默的流着眼泪,那样的她让我好心疼。
三
离婚后,我们并没有离家,我担心她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怕她出门会走丢,到时不知会不会喊我去接她,可一想到另一个男人会代替我去寻找迷路的妻子时铺天盖地的悔意让我无法呼吸。而妻子也惦记我,怕我不会照顾自己,不会做家务,于是我们一起回了家, 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她继续做饭,还会吼我搞砸的家务,而我还是把工资交给她管理。只是每次听她说要离开,心都揪痛得要命,我真恨自己,怎么就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不敢想象没有妻的日子,我得怎样活下去!
虽然许久没有联系,离婚后我还是给丽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我离婚了。电话的另一端停顿了片刻,然后丽说,她是不会和老公离婚的,如果我愿意,我们可以继续保持情人关系······我没听完她接下来的话,突然间我觉得特别恶心,这就是我曾为之迷失的女人吗 ?恬不知耻地说着调情的话,还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而我却被这样的女人所迷惑。
我真后悔。我后悔认识她,后悔那个庆祝新工作的午后,后悔背叛妻子,后悔为了这样的女人伤了妻的心,我该怎么办呢 ?妻子说我伤她太深,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人生最艰难时是妻子不离不弃地陪着我,而在她眼里,我终究是个只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男人。其实经历了这一场变故,我突然间成长了,看清了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想要的是什么?可妻子却已经不愿再听我的任何解释了。有一天,她趴在我的胸前低泣,泪眼婆娑地对我说“我们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好好的家咋这样了呢?”我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死死地抱着,想抹去她的泪,却发现自己的泪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与妻的泪汇合在一处,浸湿了她垂在我胸前的长发,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彼此慰籍着,借取着对方的温暖。
我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伤了妻子的心,才明白原本平淡温馨的家对我是怎样的意义非凡。可是一切都太晚了,能抵御住诱惑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幸福,我曾经拥有过,却没有珍惜,我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妻没有离开家,我告诉自己,或许我还有一丝希望吧
我后悔了,可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呢 ?多么希望妻子原谅我,哪怕给我一个守在她身边的机会,我愿意为此付上生命也在所不惜。前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妻累病了,在梦里我哭了,最后把自己哭醒了。早上起来跟妻学了梦,妻说我若能像梦里那么疼她就好了,说这话时她的眼里隐隐地含着泪花,不过她还是笑着说的。那样的她让我心痛难当,我该怎么告诉妻,只要她给我机会,我会爱她如梦里一般,我会将我全部的热情和挚爱都只献给她,只给她一个人。我是真的无计可施了,我真的错了,后悔了,只要妻愿意给我机会,我会爱她守护她,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