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春游麦黄山(散文)
济南之南30余公里处有座麦黄山,是泰山的余脉,海拔950米。山上植被茂密,常年云雾缭绕,风景秀丽。麦黄山地理上尽管离济南比较近,行政上却隶属于泰安市。这座山上有一种植物特别多,它就是连翘。每当春暖花开时节,漫山坡黄灿灿的连翘花一簇簇、一片片的,美极了。
4月7日上午,天气晴暖,我们一行驴友乘大巴车来麦黄山赏连翘花来了。车到济南市水帘峡风景区大门口南侧,公路上突然出现了两个水泥墩子阻住了大巴前行的路。领队下车看看,回到车上说,大巴过不去,从这里到麦黄山大约有五公里的路,我们只能徒步去了。外出驴行坐大巴经常遇到类似的修路、限高等难题,驴友们都能理解。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麦黄山下的一个小村庄——勤村。
从勤村开始上山,沿着一条乱石遍地的山谷迤逦上行,远远地看到麦黄山满山坡金黄色的连翘花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峰顶,就像一座金山似的。不用问,你就知道这山名是怎么来的了。济南周边一带许多山都有连翘花,但数量大都不多,一座山上生长这么多的连翘花也唯有麦黄山。到了麦黄山东坡下,再往山坡上仰眺,千万丛连翘花绝对是这座山上的主角,几乎把整个山开满了。黄花丛中,还有青郁郁的松树以及其它的绿树夹杂其间,偶尔还有几棵开白花的树也来凑热闹,一时黄的黄,绿的绿,白的白,几种不同的色彩把麦黄山打扮得春光四射,五彩斑斓,煞是好看。我就想,如果我会绘画,把这景象画下来该有多好啊!或许是山东坡太过于陡峭的缘故还是为了赏景方便,领队带领我们并不是直接奔着开满连翘花的山东坡往主峰上攀登的,而是从山谷的右面开始爬山。上山的路被简单地修过,是土石路,能跑开一辆汽车,却坑坑洼洼的并不平坦,不过有这样的路也不错。我边走边欣赏山坡上的美景,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感觉到了山坡的三分之一处,路没了。
眼前的山坡也比较陡峭,攀登时必须手脚并用才行。山坡多土少石,刚刚发芽的青草茸绿可爱。山上的松树和一些别的杂树也不少,攀登时可以抓扶,所以不是很危险。松树还好,身上不长刺,大点的槐树也可以,但小点的槐树身上长满了刺就比较恼人了,稍不留神被扎一下很难避免。有位驴友在一棵枯树桩的根部,发现了一棵野灵芝,如获至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挖出来。灵芝呈棕红色,伞状,有碗口一般大。有识货的驴友说,野生灵芝不多见了,是十分难得的药材,这棵值几百块呢。大家都比较羡慕,都怪自己看不到。
爬上山脊,钻进了松林,踩在软绵绵的一地松针上面,像地毯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很是舒服。在一块高阜处,再看左面山坡上的连翘花丛,因为视角更为开阔,看得更为真切了。那娇黄的连翘花,有的地方密一些,像着了浓墨;有的地方疏一些,像轻施淡笔。那些绿色的植物呢,有的地方墨绿,有的地方淡绿,有的地方浅黄,整个山坡在色彩上深的深,浅的浅,浓的浓,淡的淡,分明就是大自然绘就的一幅硕大的水彩画卷!真是移步换景,变幻多端,令人赏心悦目。我被这大自然的神来巨笔描绘出的巨幅美景陶醉了。
休息片刻,我们沿着山脊继续攀登,看得出来,我们攀登的路线是转了一道180度的大弯儿,现在渐渐地接近主峰了。山势愈来愈陡峭,植被也愈来愈茂密了,我们完全钻进了连翘花的海洋里了。走在这样的花海里,你才会真正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神清气爽。钻出花丛,爬上一处阜地,眼前忽然出现了几棵开白花的树,在这黄花丛中格外显眼。我有点好奇,便靠近一棵花树看个究竟。仔细一看,原来是杏花,主干都有碗口一般粗了。济南市区一带杏花早在半个月前就凋落殆尽了,而这里离济南不过三十几公里远,唯一的不同是这里海拔接近1000米,山上气温低或许是杏花迟开的原因吧。在告别了济南市区的杏花半个月之后再次见到杏花,觉得就像时光倒流一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看完杏花,目光转向山脊西边,西面是一处峡谷,峡谷西山坡上种植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槐树,但槐树现在还没发芽,灰色一片,与这边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照。我想象着半个月或者二十天以后槐花盛开时的场景,那该有多美啊!
真正的挑战在即将到达顶峰的时候,山脊突然变成一道突兀的峭壁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路。因为峭壁直立,比较危险,队伍通过缓慢。我凑近一看,峭壁下面是万丈深崖,不由地毛骨悚然起来。见悬崖边上有一堆长短不一的木棍,不用说这都是驴友们为过峭壁而丢弃的临时登山杖。这一段峭壁并不长,大约仅有十几米吧,却像天堑一般。领队安排一位老驴在悬崖下面一块凸起的崖壁上接应保护过峭壁的驴友,实际也帮不上多大忙,但过峭壁的驴友心理却安慰多了。我把登山杖暂时收起放进背包,把身体贴近石壁,两手把稳石壁上凸起的石头,前面的脚踩稳一个牢靠点的位置,后面的脚再跟上,这样一步一挪地往前挪移,终于成功攀到上面的山脊,心里立刻一阵轻松。沿着山脊继续向上攀登,爬了大约100米的距离,终于成功地登上峰顶。站在山巅,一阵阵春风直扑面而来,惬意极了;眺望山下美景,放松的心身更为舒爽。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刻,我们又不打算在峰顶用餐,所以在峰顶逗留了片刻,便接着往西南方向下山。
下山的小路比较陡峭,也不好走。由于济南一个多月没下雨了,下山的小径土都干透了,稍不留神打个滑,脚下顿时就会尘土飞扬起来。我抓住路边的连翘枝条或者松树,借助登山杖慢慢地往下挪腾,倒也有惊无险。上下几处垭口之后,来到一处松林里。松林里比较宽敞、平坦,留有许多驴友在此休息吃饭的痕迹,无疑这是驴友们来麦黄山中午休息吃饭的大本营了。我放下背包,坐在一棵粗大的枯松干上,开始吃饭。因为我与这个群大多数的驴友不大熟悉,因此也不好意思与他们合伙。还没吃完饭,身上的汗就消了。这时有点风吹来,冷飕飕的,于是将爬山时脱掉的外套再次穿上。
从此东眺麦黄山主峰,西山坡也有大片的连翘花,在阳光下色彩更为鲜艳。因为松林里比较冷,吃完饭的大部分驴友便打点行装开始下山。
一个小时后,我们下到山下的谷底,沿着谷底的小路,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庄,我们一伙最前面的驴友都不知道这个村庄叫什么名字。正好遇见一位老乡,我向老乡请教。老乡告诉我们,这个村庄叫勤村。我忽然明了,原来我们沿着麦黄山山脊呈“S”形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进村的路边有若干的古树,多是核桃和栗子,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树了,也是一道难得的景观。有的古树干上还空着个大洞,却依然支撑起诺大的一个树冠,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一条宽大的山沟傍路往村方向而去。山沟底部许多带花纹的泰山石暴露出来,斑斑驳驳的,又是一景。沟畔东一块西一块矗立着造型各异,纹缕清晰的巨大泰山石,分明这是村民们从沟里或者附近山上弄来的,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泰山石的精品,也是村民们的财富。
进得村里,有驴友渴极了跟一位站在街门前的年轻小媳妇讨碗凉水喝。小媳妇说,你们刚爬山下来,怎么能喝凉水呢?我家里拿开水去。一会儿小媳妇就提着把花暖瓶出来了。几位驴友一边连连称谢,一边把一壶开水分得罄尽。我被眼前这位淳朴善良的小媳妇感动了。我想,如果此刻有哪位画家来麦黄山画连翘花儿,我一定建议他(她)把麦黄山下这位年轻美丽的小媳妇也画上去,那画儿的意境肯定也大不一样了。
2014年4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