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游晋祠 ——外二首:泉城金牛山传说赞,致友人孙君
再游晋祠(七古)
悬瓮山在太原西南,山麓有晋唐叔虞祠,即晋祠也。晋祠规模宏大,古木葱茏,由来为三晋名胜,实中华艺术之宝库。虽为祠堂,兼有园林之盛,绿树环翠,清水潺湲。余是日再游晋祠,临行,坐凉台之上,四顾水波融融,柳花如雪,不觉形释魂消,徘徊不忍去云。
悬瓮山前晋祠深,隋槐周柏郁森森。
桐封叔虞枝方茂,龙兴唐宗起风云。
难老虎啸源三晋,王子去周一脉沉。
圣母千载流广惠,佳人双面自殊伦。
坐听水韵凉台上,柳花飞处黯销魂。
泉城金牛山传说赞(五古)
济南动物园以园内有小山,曰金牛山,故亦名金牛公园。入园数百步,有金牛像昂然立道中,昔韩公美林以紫铜锻之。其下有金牛山传说刻于台基之侧,其略云:昔有一儿父母早亡,依兄嫂而居。兄嫂性甚贪,每虐使弱弟,若有不足。一日有仙翁须发皓然,候儿于道中,遂引入洞府。至则有一金牛方碾金磨,偶有散落于地者,亦金豆也,翁顾儿可掇取之。儿归,尽以金豆付兄嫂,兄嫂甚异之。俄而以为盗取金牛,则利可尽有也,遂相携入于洞中。金牛怒而出,洞门遂闭,兄嫂死焉。金牛乃奔于西北,至太平河畔而卧,化而为山,此金牛山之由来也。余读之而有感焉:其神话欤?抑寓言欤?实先民之史诗,人类之悲歌,可以三味。余思之愀然,乃为之诗云。
昔有仙人洞,金牛辇金盘。
仙翁一何渺,世事一何艰!
兄嫂薄弱弟,先人骨未寒。
道逢慈悲叟,遗穗济童娈。
万物造化磨,岂容利尽贪。
鄙者昧天机,朽骨洞中眠。
欲界方未已,天真已离散。
金牛遁西北,卧做金牛山。
致友人孙君(五古)
友人孙君,每做行者打扮,余诮之曰:足下又欲何往?观君终日云游,了无拘束,真欲羽化做神仙耶?孙君答曰:山居十载,已自知足,比来颇为收敛,出者渐稀。余心羡之,唯以俗务缠身,劳于衣食,虽愿随赤松子游,而不能得也。乃为之诗,以致意焉。
深山十年中,风光四时迥。
朝发逐绿水,乘月觅芳踪。
肯入红尘里?折节事王公。
天地无尽藏,何必羡乔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