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我想我是雪(外一篇)(散文)
(一)我想我是雪
那个冬季,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上路,心情随着车窗外走过的城市,而没有任何的伤痛,习惯了不断远行的凄清,我又一次放逐了自己,这回不是因为梦想,我需要的只是平静。
北京的冬天不是很冷,却有很大的风,到北京的那晚,天飘起了碎碎的小雪,朋友说是我带来了这份浪漫和纯洁。我笑着不语,心情如雪飘飘落落,眼睛望着昏暗的天没有表情,而那晚,与你初次相逢的刹那,看见你目光中有一抹温柔的问候,仿若我们早已相识,让我感动。
初到的陌生让我一个人守在小屋里,听忧伤的音乐,看凄婉的小说,我把自己的故事小心地隐藏在异乡的冬天里,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打扰我,这时,你笑着说:“为什么不出去走走,看看北京。”我回答:“我怕迷路,找不到回来的方向。”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也许我的人生也在迷失方向,没有太清晰可见的未来和前途。
可是,我没有理由守住自己的一方天空,拒绝外面晴朗的阳光,你给我一张北京的地图,一只笔,告诉我北京的名胜古迹和路线,我根本没有去听,因为我的心只想任意自由地行走。你又小心地给我记下你的电话号码,如果迷路,电话给你,我点头,问需要给你带回什么东西,你笑着,轻轻地说:“别忘了,把你自己带回来。”
北京的街道又宽又长,好象没有尽头,北京的桥又多又杂,我记不住名字,于是,我便一站又一站地坐着地铁,没有要去的地方,也没有想看的风景。
终于,有一天离开了朋友,我一个人单飞,寻找着自己生活的世界,那晚你在电话里对我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在电话的这一端沉默了许久,望着北京夜色朦胧,高楼大厦林立,我守在窗边,有泪湿的感触,知道你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惦记着我,在心里无声地对你说声感谢。相约与朋友再见的那个周末,你骑着单车载着我,那晚北京的街灯幽幽地照着,风吹乱了我长长的头发,那一刻间,流浪的滋味就像陈年的酒,我把家的一切抛在脑后,不去想前尘往事。午夜单车缓缓前行,飞扬起我的思想,我知道,我只是在异乡寻找一种浪漫的氛围,总有一种梦想在心中缠绕不去。
我说:“唱首歌吧。”
于是,你轻轻唱起你曾经唱给我听的英文歌《此情可待》。你低沉深厚的声音,充满感性地演绎着歌中的深情,我静静地聆听,夜是沉默的,星星是无语的,我的心如平缓的流水,容纳着那份美好。
流浪的行程终于要划上一个句号,我知道,你属于漂泊,是孤独的行者,我没有告诉你归期,怕你的目光穿透我的心,怕一份留恋面对你的伤感,怕你用温热的手掌紧握我的冰冷,更怕你说出那句等候的承诺,其实,没有发生的故事,留在心中就已足够了,我不想让你说出永远。在那个不再飘雪的午后,我又一个人启程,踏上了归途,带走了你的北京地图、你的笔、你的两本世界名著和周刊杂志,这些都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而我什么也没有给你留下,只有长驻在你心中的微笑和清纯的脸,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的爱护,谢谢你的关怀,谢谢你的一切。回到家,一切都淡淡地去又来,可生命却在变幻着另一种色彩,我知道,远方的你在为我祈祷,而我也会为你祝愿。常常在夜晚想起你静静地拨响那把吉他,唱那首古老的歌谣给我听的时刻,想起你帅气的脸常常做些幽默的表情,只为缓解我思乡之情的真诚。我知道,北京是记忆的一个章节和片段,属于一份难忘,也属于牵挂。
而我就是北京的一片雪,留给你一份不真实和来去匆匆的背影,在清冷的冬季,轻轻地飘在你的面前,融化在你的心里,在春天来临之际,又悄悄地远走,甚至没有说声再见,只留给你一份淡淡的惆怅和一份无瑕的美丽。
(二)无雪的冬季
这是个少雪的冬季,心情就那样淡淡的忧郁,有点哀伤。
所有的海誓山盟随着季节的寒冷,冰冻在心底深处。
我知道,记忆里丢失了自己。
只因了你的那一句“好想和你一起去看雪”,我便期待着雪的来临。可是,在期待的同时,却有点恐慌。
也许,世间的来来往往很简单,来了、去了,得到了、失去了,相见又别离,都是缘,也是注定。
你没有出现,我没有失望。习惯了遗忘和被遗忘。
终于有一天,雪花轻灵飞舞,从天而降,我欣喜若狂。而你的誓言随着雪花的飘落无声无息。
天地间一片迷茫,我寻找不出心的方向。没有开始的故事,也没有什么是结局。
某个清晨,却在雪中发现你的笑容。只是我已不再奢求。
我一个人看雪,因为喜欢,因为纯净,因为寂寞。
我的世界就像这雪,空白而简单。寂然的时候,我听到心灵的呼唤,可是呀可是,没有人能感受。
我放弃了期待,把梦想交还夜晚,把虚无的浪漫挥洒成碎片。
你已不在我的世界里徘徊,我把记忆中的深刻凝结,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独自回味。我知道,那些真真假假,那些平平淡淡,都已随风飘散。我记得的只是美好和挂牵。
一生中有一段时光,美丽了我的心和生命,只因为,那份了解,让我们付出,让我们轻松,让我们心灵不设防。只是,无论时间如何短暂,曾经的美丽,就是一辈子。
只是我的愿望没有实现,我以为我会在雪中听你的倾诉,看你的笑脸,希望我可以抚平你心底的忧伤和无奈。你独自承受着伤痛,无言默默,因为了解和体会,因为怀念和眷恋,静守自己的世界,不扰人清梦,让一切轻轻过。
雪停了,我的世界一如既往,不苛求你来与不来,也知道,你不会来。也知道,你会去看雪。更知道,你会记取所有美好的瞬间。
那么已经足够,已经可以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