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信仰(散文)
在T市公安系统“104事件”报告大会上,公安干警马羚几次哭得泣不成声,报告不得不断断续续进行。“.....我和肖冰认识在省公安大学,一块毕业进入市公安系统,肖冰主动要求到基层派出所锻炼。自从当上民警那天起,他就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不分昼夜,自我加压。就是在我们新婚蜜月期,也没有睡过整夜觉。孩子出生的那个夜晚,我多希望他能陪伴在身边,可是,一个电话,他又撇下了我们娘俩。我委屈的哭了,哭得很伤心,我责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他说“我从小有个信仰,是这一信仰催使着我......”
马羚又哽咽了,满眼的泪水巴嗒巴嗒落在演讲台上,两只撑在台上的手臂开始晃动起来,身体开始打颤,头部向左侧一耷拉,整个身子一下瘫在地上。
本来鸦雀无声的会场,一下乱了起来,纷纷起身站立。前排就坐的干警迅速冲向主席台,有的抱起她的头呼叫她,有的干脆用大拇指掐她的鼻下的穴位。她由于悲伤过度,休克了。
她的丈夫肖冰在今年年初“104事件”中壮烈牺牲,年仅26周岁。二零一四年一月四日上午,正在外面执勤的肖冰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要求他立即赶往某小区,和区刑警队接头执行任务,配合从D市赶来调查案情的公安刑警人员展开调查工作。
肖冰和区刑警队人员敲开七号楼一单元301室防盗门,亮出证件,说明来意。不料,从屋内传出了枪声,子弹穿过防盗网击中了两人。果然是私藏枪支弹药,刑警们手无寸铁,思想虽有警惕,但没想到犯罪分子如此大胆妄为。两人只好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迅速撤离。犯罪分子得知事情已经暴露,持枪夺门而出,直追过来。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肖冰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临危不惧,不顾胳膊鲜血直流,顺手拎起楼道上的拖把,回头冲着犯罪分子抡去,以此来掩护同事撤离。犯罪分子气急败坏,举枪朝着肖冰的身体猛射,肖冰抱住犯罪分子的腿,死死地拖住,为赤手空拳的同事撤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110及时赶到,一举抓捕了犯罪嫌疑人,并顺藤摸瓜侦破了持枪杀人,流窜作案多起,震惊公安部的重大事件。但是,肖冰永远离开了我们。
公安部授予肖冰为革命烈士、优秀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
120赶来了,急速把马羚拉走送往医院。
她的婆婆怀抱着孩子哭成了一团,吓醒了不到一周岁的孙子。孩子哇哇哭着找妈妈,大人孩子都哭成了泪人。这时,人们的注意力才开始转移到这边。一些热泪盈眶的女警察过来劝说着婆婆,一边替她抱看孙子,有个哺乳期的女交警干脆抱过孩子一边喂奶去了。
“我的冰啊,你撇下我们老少,你让我们怎么过啊!你走的太早了......”
原来,肖冰受他爸爸的影响,从小就抱有参军入伍的远大志向。爸爸自幼对他要求严格,肖冰由于学习刻苦,眼睛用量过度,过早戴上了一副近视眼镜,所以,参军失去了条件。为了弥补遗憾,肖冰高考填报志愿为公安大学,但遭到了妈妈的强烈反对,可是妈妈执拗不过肖冰,他还是顺利踏进了公安大学的校门。
肖冰在公安大学期间,认真学习书本,勤练擒拿本领,成绩优秀,文武双全,第一学期就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毕业参加工作后,主动要求到基层锻炼,他所管辖的片区是全市最头痛,最刺手的商业区,流动人口众多,偷盗现象严重,片警换了一茬又一茬,不见效果好转。但是自从肖冰到位后,他深入社区,走访商铺,掌握第一手资料,经常夜间深入犯罪分子出入的地方,摸清犯罪分子的活动规律,从根本上改变了局面。有一次,在他夜间巡逻,发现两个人鬼鬼祟祟,他紧随其后,正当两个人实施盗割电缆的时候,让肖冰逮了个正着。气急败坏的两个坏蛋,看到他空手一人,用刀子向他捅来。肖冰不慌不忙,左躲右闪,一个腾空,双腿劈叉,两个小偷应声倒地,肖冰手脚并用,制服了两个歹徒,送押到派出所。肖冰的胳膊上也因此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疤。
当全所的人知道他的事迹后,都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所长更是感到骄傲,想上报区分局,树立他为典型人物、模范民警等称号,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闻讯赶来的记者对他采访,面对口齿伶俐的记者,肖冰也是笑而不答,弄得“狡猾”的记者,也是无米下锅,针对他事迹长篇报道也落了空。
在年终先进工作者的评比中,肖冰总是把机会让给别人,他说,我还年轻,工作中取得点成绩都是站在老同志和领导肩膀上的缘故,所以,荣誉属于大家的,是整个团队的,我没有资格领取,先进工作者应该是老同志的。
待肖冰妈妈心情稍微平息后,记者及时进行了采访:
“英雄的妈妈,请你谈谈肖冰在成长过程中,你对他的影响占多少?”
“他主要受他爸爸影响,他爸爸在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中,受过伤,立过功。在一次突击战中,他爸爸所在的连队,深入密林丛木中,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在危难之时,他爸爸主动要求殿后,掩护战友们撤离,被敌人枪弹射中,留下腹部残疾。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被评为二等功,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员。退伍后,安排在LW钢铁厂当了一名炼钢工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肖冰14岁的那年,他爸爸不慎被锅炉里溅出的钢水烧伤,最后在医院医治无效,光荣去世。”肖冰的妈妈讲到这里,又哭得泣不成声,一把鼻滴一把泪。
记者不失时机给她递上卫生纸,沉静了片刻,肖冰的妈妈含泪继续说道:“在医院临死的时候,肖冰爸爸握住肖冰的手,嘱咐道,一定好好学习,积极加入中国共产党,争取当兵入伍,保家卫国,报效国家。就是为了这一信仰,肖冰接过他爸爸的接力棒......”
在场的人员无不唏嘘感叹,都为肖冰爷俩伸出大拇指。
“其实,我们这家人都是好样的,我的老公公,肖冰的爷爷也是个英雄。他爷爷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被敌人炮弹炸飞了一只腿,回到祖国,主动要求回家务农,不给国家增添负担。由于建国初期,国家医疗条件有限,他爷爷腿部受伤处经常发炎溃烂,最后转变成骨癌,我的老公公临走时,我的丈夫也是十四岁,在病床前,我的老公公也是谆谆教导我丈夫,一定好好学习,听党的话,做党的好儿女,积极加入中国共产党,当兵入伍,保家卫国,报答人民的养育之恩。”肖冰的妈妈哭噎着说道。
听到这里,在场的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佩服得五体投地,英雄的一家,世袭着家庭的优良传统,传承着中华名族的崇高美德,信仰着一个中国共产党员的伟大追求: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从他们三代人身上,没有听到轰轰烈烈的口号,也没有看到张嘴向国家、单位要功树威,有的只是不图名不图利,默默无闻的工作的高尚品德和无私奉献的精神。他们是各个时代的楷模,代表着我们中国共产党员的先进思想,他们的行为给我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在场的无不上了一场深刻生动的教育课,连记者也哑口无言。
什么是信仰,都说现在人失去了信仰。不对,在肖冰三代人身上,我们看到了希望,民族的脊梁还是世代传承,正能量的传递需要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孩子经女民警喂过奶后不哭了,民警把孙子送过来交给了奶奶。孙子看看奶奶满脸的泪水,再看看周围的人群,没有明白这是干什么。
奶奶看看孙子,看看周围的人群,擦干眼泪,和人们一起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