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的尴尬
死亡并不可怕,这句话人们常常淡淡地挂在嘴边。那是“它”还没有到你面前,或者你确实已经修炼得道,看破了。真的关于死亡的话题就在你身边展开时,尤其是关乎到你的亲人甚或就是你时,多数人还是不会那么淡定地随便讲这句话了。
也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因循着前人大体的思路,过来过去就那么几种看法反反复复在脑海中交替着纠结着,一会儿觉着这样对,一侧身,又感觉那种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死了又活转过来的经历,或者知悉过干脆走了以后又从另外一个世界其它的“渠道”传来的“别样”感知,基本上对死亡后的情况都是一无所知。死了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说到底,截止目前为止,有关死之后的种种情况,都是猜测。
尽管有很多宗教和一些特殊经历的人都言之凿凿,声称“先知先觉”们或者就是本人都看到过死后的情况,了解“另一个世界”,但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人或者组织拿出过像样的证据来证明它的属实和存在。
当然,没有看到并不证明就不一定存在,只是目前人类还不能为这些“存在”的是非曲直真实与否给出一个可信的答案。在模棱两可之间,人们就会犹豫彷徨,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一种态度,以便在心灵上给予一种美好的安慰与暗示。但到底,死以及死后之景况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一个人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可没死之前,墓地就是个问题。
前一段时间,参加了一个同学母亲的葬礼。告别厅里哀乐低转,亲人们悲悲切切;大屏幕上逝者的一生活灵活现,棺椁里的老人静静安详,生与死的对比是如此强烈,不由得让人唏嘘感叹。死亡,原来离我们如此之近。
看墓碑上的墓志铭,知道老人们都是来自异乡,在这个风沙弥漫的戈壁奉献了一生,又献出了子孙,走了,也没法再回归故里了,一是舍不得儿孙,二是家乡又在哪里,还能回得去吗?
由此,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工作在另外一个城市,我们奋斗在此处,双亲的故乡更是远在他方,父母的墓地又该在何处?选择在父母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好像还说得过去,毕竟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在了那片土地上,长眠在那里似乎似乎更“亲切”一点,但我们回去一趟又是那么的不易,能忍心让父母长守孤单吗?留在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吧,我们本身就像个过客,还不知将来是否会长住于此,我们要离开此处了,父母又将何往?原封不动,那又算是怎么回事,不是又重复着前面的尴尬吗?把父母送回老家去,回到那个见缝插针人烟密集的内地去吗?活人的空间都紧张妄谈死着呢,说现实一点,谁愿意接受呢,并不是落叶都能归根的,被风吹走的才是多数。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可死后往哪放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说白了,死其实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可见,人生就是一个纠结尴尬一生的过程。我相信很多人有与我相同的境遇。
浮想联翩之余,很自然地就会想到我们自己,我们的归宿又在哪里呢?都说哪里的黄土不埋人,说起来简单,其实并不那么轻松。
这样的问题,不会有统一的答案,这样的尴尬充斥着世代人们的生活中,最终还是都解决了,没听说哪个人因为死后有诸多尴尬而坚持不死的。人之一生,生,我们不能选择,死也同样由不得我们自己,那么能做主的还就是中间这一部分,就是活着的时候,那还想那么多干啥,把活着的时候活好,生前死后的尴尬由它们去吧。
想通了,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禅宗中的顿悟应该就是这样的。想通了,就不想了,明早还要晨练呢,公园里,天那个蓝,草如此绿,小鸟啁啾,流水殇殇,让人流连忘返,活着真好。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