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顿泡馍
八百里秦川尘土扬
长安城月夜灯火映
西出阳关风雪急
三更天将士又岀征
恨突厥屡次犯我境
恨北国胡人掳走大唐民
咬牙切齿我把贼人骂
大唐军刀马灭歹人
今夜晚煮羊烹鲜汤
非杀得狗突厥丢盔又弃甲
羊羹汤煮岀长安味
众将土为囯拼撕杀
砍下仇人头悬帐外
痛饮敌蛮血祭忠魂
。。。。。。
当众将土分別端上盛满羊肉汤的碗时,已有人早早在桌上放置了刚出炉的还有余温的焦黃烧饼。十几个酒坛子已经被打开,粗瓷青黑的小碗,酒都溢了出来,流在桌上。一时间,整个儿大帐里羊肉的膻腥和酒的醇香搅和在了一起,让人有一种欲醉欲飘的感觉。
淡氏拉着二胡,一边现场编词儿唱开了秦腔。将土们吃着羊肉泡馍,听着秦音,一时间红了眼眶,泪水外溢,掉进羊肉汤里或烙饼上,有的干脆吃不进饭了,大声哭泣起来。想家,想父母,想妻儿,想念八百里秦川,想念那个生他养他的黃土地。
泪在王将军的眼眶里打转儿,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溢出掉下,他更怕士兵们望见。明天,北线的战事一定很惨烈。敌方的一名骁将从北向南直破唐军边境三道防线,一路杀将过来,敦煌守将已接到河西大营的快报,命其向北联合其它三方力量向北迎击汹汹来势之敌。
现在刚过正月十五,元宵灯火才灭了几天,地上的积雪在干冷的酉北风的冻凝下,在表面形成了一种硬壳,脚踩上去都能浮住人,陷不下去。几队探马已摸熟了路线,画了图报了上来。今天是正月十九曰,后半夜有月亮,唐军只能借着月光在三更天出发,至拂晓前到达突厥兵大营南,三路人马分头合围,发动袭击,一举痛击取胜。
敦徨守军又从其它地方调集来几路人马,形成一种数量上的伏势,力争一举打败突厥人,把他们赶回自己的老巢。
王将军嚼了一口羊肉,打了一个饱隔,他侧耳听帐外,西北风吼了起来,大帐搖曳着。他想,今晚是个好日子。一来刚过了元宵节,敌人容易大意,二来天气太冷,哨兵容易走神分心。这样,对唐军是极为有利的。他想,要是再来几片云就好了,遮住了月光,有利于接近敌人,实施突袭。天刚黑,马蹄子早已被裏上了布。这样,夜里行走就无了马蹄声。
淡氏继续唱着。
自古八水绕长安
太白山秦岭最高端
最难忘家乡妻儿老与少
我老母天天村囗望西观
豆花灯下我妻做针缝粗衣
小儿郎天天问母西征父何时还?
寒冷天老屋是否寒?
。。。。。。
这时有人已大声哭泣起来。
今夜三更天向北去
为唐王江山拼撕杀
好男儿驰骋疆场洒热血
好土卒冲锋陷阵总在前
盼望众将土得胜又凯旋
这时,王将军终于站了起来,他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右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他从腰间抽出佩剑,对身边的传令官说“传令下去,所有将士立即岀发”
传令官的话音一落,大帐內立时静了下来,醉了旳半醉的没醉的土兵都朝帐外匆匆的走去,在朦胧的月色下列起队伍,向北走去。
队伍里无一声马蹄,无一声咳嗽,在月光下成一条细龙,蜿蜒向北,一会儿就消失在月色里。
淡氏站在帐外,泪流满面,望着远去的队伍,他一边抹泪,一边又唱开了屈原的诗《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
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
矢交坠兮土争先
凌余际兮躐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
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
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魂魄毅兮为鬼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