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朋友啊朋友(杂文随笔)
有位哲人说:“好朋友是山,一派尊严;好朋友是水,一脉智慧;好朋友是泥土,厚爱绵绵。”是呵,当我们寻找尊严、智慧和爱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可以挽臂、可以靠背、可以并肩、可以风雨同舟的好朋友。
——题记
我们常在武打影视剧中看到这样的镜头:当两侠相遇,眼看就要狼烟四起、兵戎相见时,忽然一大侠朗声说道:“朋友,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屡屡与我作对,难道我手中宝剑,满身绝技是吃素的不成?”你看,马上就要你死我活了,却以朋友相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谁都明白,他所说的朋友,与朋友的真正含义是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可谓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那么问朋友为何物?“互相解闷者也、互利互惠者也、抱团对外者也、高山流水者也”,众说纷云,各取所需。
人是社会性动物。人最怕孤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日子,我想是谁也不愿过的日子。孤独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闷得慌”。人一闷就心慌,一心慌就意乱,一意乱就会显得六神无主、起居不安。所以这个时候,特别想找个能解闷的人或地方。而如今解闷的方式却是五花八门,听听音乐、看看电视、上网海聊、向人倾诉、游山玩水、琴棋书画……最常见的要数喝大酒。喝大酒得有胆量和气魄,在“哥们喝酒、越喝越铁”的叫喊声中,在“起步一斤,举杯就干”的豪饮中,“闷得慌”早已随着酒肉穿肠跑得无影无踪了,可谓是相逢共一醉,过后不思量。酒桌上,拍拍打打、称兄道弟是常事儿,喝到极致时,什么“刀山一起上,舍命陪哥们儿”,什么“火海也敢闯,舍命为哥们儿”,其实真要到了那个份儿上,却是个个脚底下抹油——溜了。说白了,这个“解闷儿”酒喝得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人们把这叫做酒肉朋友。
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人生在世,若无几个好朋友,实在也是一桩憾事。然而现在的人都很现实,也很功利,交朋友也往往是有条件的选择。身无长物,百无一用,你就别羡慕人家高朋满堂、朋友如云,最好背地里忍着。许多人把“朋友”视为互惠互利的伙伴。别以为这俗不可耐,是对“朋友”二字的亵读,用眼仔细瞧瞧,用心好好琢磨琢磨,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虽不好绝对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如果你什么“武术”也不通,什么“本事”都没有,人家凭什么跟你称兄道弟?凭什么任你呼来唤去?凭什么为你忙前忙后?现实生活中,最常见的朋友是这样的:你投之李,我报之桃;你帮我赚钱,我为你谋利;你为我解难于纷乱之中,我帮你摆脱于麻烦之时......可谓是互通有无、“资源”共享、利益均沾、以达“双赢”之效,一旦有一方“蜡炬成灰”,另一方则就“抽刀断水”了,这便应验了一句老话:以利相交,利尽则疏。当然也应验了亘古不变的谚语: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说到抱团对外者,追溯历史,最具有代表性的,还是非“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莫属。这哥仨儿,意气相投,言行相依,怀揣着有苦同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共谋一番大事业的人生理想,一番打拼厮杀,终于盘居巴蜀。明代闻名学者李贽在其《续焚书·卷五》云:“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谁识桃源三结义,黄金不解结同心?时来恒有《白头吟》:“三分天下有斯人,逆旅相逢成古今。天作之合难再寻,艰难何愁力不任?桃源桃源独蜚声,千载谁是真兄弟?”可以说,桃园三结义成为抱团对外者的成功范例,也成为后人效仿的经典和楷模。不过成为“萧何”,败也“萧何”,这哥仨儿,因义气重如山,才导致火烧连营七百里,西蜀从此一厥不振。
纵观历史,刘关张抱团是利益驱动使然,而现代的抱团者也常常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起”结党营私。比如,某市的某一个局,从一把手到副手,从副手到中层,七八个人那真是“团结一致紧紧”的,可就在“试看天下能怎的”的时候,却被司法机关来了个“一勺烩”,最后个个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痛悔,是被小集团利益蒙住了双眼。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哪!
朋友的最高境界是非功利性的互相知心互相赏识、是人格人品的互相吸引,是兴趣才学修养追求互相认同。唐朝的韩愈和柳宗元,在当时的政治角逐中,属于不同的阵营,柳宗元投身于王叔文集团的政治活动,主张改革;韩愈则对此持反对态度。但韩倾向于唯心主义,却坚决反对佛教;柳有朴素的唯物论成分,却又兼信佛学。韩文如潮,柳文如江。韩文跌宕起伏,柳文思绪流动不绝,韩雄大而柳精悍。按说同行是冤家对头,这两位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旗手会比常人更加势不两立。然而,他们却摆脱了政治利害的束缚、政见的迥异而心有灵犀,私交也颇深,友情笃厚,成为一生的朋友,为世人广为传颂。柳公早逝后,韩公撰文《柳子厚墓志铭》,称赞其文才,悲悯其遭遇。韩愈的超越功利的友情,不要说在官本位的封建社会,就是今天能有几人做到?
何谓朋友?朋友就是彼此有交情的人,就是彼此要好的人。朋友是一种相契,朋友是一种相伴,朋友是一种相助,朋友是一种相思,朋友是一种相辉。
人生在世,谁都会有朋友,而谁都渴望拥有一个理解你、支持你、赏识你、帮助你,并愿与你同甘共苦、休戚相关的朋友。若能遇到像柳宗元和韩愈、俞伯牙和钟子期的知音,则是不枉此生的幸事。
愿天下所有的朋友都能在生活的旅程中遇到真正的朋友、拥有难得的知己。